说完,陈管事便带着人离开,仿佛还会觉得她们终会再求到他们头上,毕竟半个多月前,红豆就哭着去商行求助,想多讨要些钱给她看病!
或许她有贵人相助,但她到底还是郭家的人,总会有再求到他头上的时候!
不一会,他们都走光了,宅院里只剩她们两人。
红豆连忙去关门,姒禾扫视了一眼宅院,继而走进屋子,屋子里的东西有被翻动过,虽然只是些衣物,她没留值钱的东西,但这情形,让她不悦。
这时,红豆走了进来,看着她冷下来的面色,莫名有些怵,连忙道:“小姐,之前陈管事带人进屋查看,我拦不住。”
姒禾拿起桌边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道:“他们都问你什么了?”
红豆有点局促的道:“就是问一些关于小姐的事,以及这些东西的来历,我只说小姐是有贵人相助,这段日子才病好的,但他们问贵人是谁,我只说不知道。”
姒禾拿起水杯,没有马上喝,而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缓缓转着杯子,又问:“他们没说别的了?”
红豆道:“没有了,后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但才没多久,小姐你就回来了。”
姒禾抬眸看她,明亮的眼睛似带着一丝幽深的感觉,目光直视着她。
红豆对上她的眼睛,顿时就失了神,整个人变得呆愣。
“他们真的没再说什么了?”
姒禾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红豆这会神色木讷的回答道:“他们让我盯着小姐,有任何情况都要跟他们汇报,他们答应,会把我调回中州,与家人团聚。”
姒禾静静看着红豆,一点不意外,也大概料到会有这情况。
“你没和他们说我的身份吧?”
红豆如实回道:“没有。”
姒禾唇角微扬,看来红豆是两头瞒着,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其实红豆倒也不算做错,毕竟与姒禾这个假主子又没有情分,想为自己谋取利益很正常。
“除了盯着,还交代你做什么事了吗?”
“暂时没有。”
听到这回答,姒禾垂眸,这才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同时中断了对红豆的控制。
红豆恢复神智,看着面前的姒禾淡然喝水,莫名的,心里一突,这走神的状态让她有点惶恐。
姒禾抬眸看她,吩咐道: “去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是。”红豆连忙退下,总觉得跟她待在一起,有点不太‘舒服’,那感觉说不上来。
姒禾看着红豆离开的背影,眸色微深,虽然这丫头有异心,但留着还有用。
越弗离,冀州东汉王府的公子。
既然宁籍的转世不是寻常人,那她更需要郭嘉曲这个身份了,即便只是个商人之女,但好歹是中州首富,利用的好了,还能帮他。
姒禾坐到椅子上,思索着今后的打算。
……
另一边,先前护送姒禾的护卫,原本要出城去,但在半途中,遇到了自己人,这才转了道,跟着去了城中的一处客栈里。
越弗离正在城中。
他此次来青州的地界,明面上是替父亲送礼,给北山王的母亲孔老太妃贺寿,但实际他另有要事要做,所以在贺寿过后,依旧逗留在青州,故作一副游玩的姿态。
虽然冀州与青州交好,但也是相互忌惮,双方都没少往双方的地盘安插探子,勾心斗角。
陈家人许是见他逗留在青州的地界,这才让陈十三出来试探,陈十三看着莽撞,实则也是另有心机,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事,只是没想到,先吃了个亏。
不过,这是小辈之间的‘切磋’,陈十三吃了亏也只能咽下去,何况他还是先动手的一方,理亏。
护卫去了客栈后,便向越弗离汇报了护送的情况,虽然只是个送个普通姑娘,一件小事,但主子亲自交待的,他还是得说一声。
没有意外,越弗离是真一点不在意,听了汇报后,没说什么,便让人退下了。
而且,以他以往的作风,能好心让手下这样做,已是意外。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或许是由于雨后的原因,入夜的小城很是冷清。
但,暗潮汹涌。
……
第二天早上,红豆外出买菜时,便见街头上多了很多官差,凡是见到可疑的人,他们都上前盘查一番,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红豆也不敢在街上逗留,匆匆离去,买了东西便立马回了宅院,只是,宅院空空,姒禾又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对于她的踪迹,红豆不敢打探,纠结的犹豫了一番后,也没去跟商行的人汇报情况,毕竟,红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此时,姒禾正在一家酒楼里。
因为早上惯常的感应骨珠时,骨珠有了反应,且按照之前几次的对比,距离应该很近,所以她便戴上帷帽,出来了。
其实,按理来说,她不该来的。
昨日可以说是偶然,但今日若再遇到,就显得很反常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更何况他身份特殊,更容易误以为她别有居心。
虽然她确实是别有居心,但那不一样。
她坐在包间里,静静的喝着茶水,头上依旧戴着帷帽,没有摘下。
根据骨珠的反应,越弗离就在这二楼里的其中一个包间。
这会,她心里还是有些难以平静,这种感觉很复杂,她心底还是有点没法适应陌生的‘宁籍’。
尽管她已多次对自己做了思想,这是转世,他没有记忆,但她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事实。
她呆坐在包间里,没有特意去打探,更没有想方设法的去接触,她知道,过犹不及。
也怕遭到他的厌恶。
就算要接近他,这会,也不是时候。
现在这样近距离的与他待在一处地方,哪怕不接触,也挺好的。
这样,能安抚一下她的焦躁。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待在包间里,未曾出来过,本想偷偷见一面的念头也落了空。
姒禾摸了摸骨珠,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结账离开。
毕竟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待在包间里的时间够长了,再待下去,就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会被他发现了。
只是,她才刚下楼,便有一人挡在了她向前。
这个人,虎背熊腰的,是个长的很健壮的护卫,他朝她拱了拱手,道:“姑娘,我家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