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于原本就淋了一点雨,模样略显狼狈,再加上刚才哭过,现在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招人怜惜了,连她面前的那护卫见了,也有些不忍。
但越弗离却依旧面色淡漠,冷眼看她,“滚。”
之前,他之所以插手,也不过因为陈十三的原因,原本两方便谈的不愉快,她的到来,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这才引发的打斗。
听到这样的字眼和语气,姒禾怔了一下,继而再一次红了眼眶,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只垂下了眼眸,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
半晌后,她终是转过身,默默走向旁边那间空的包间。
越弗离看着她失落而受伤的神色,及离开的背影,莫名的,心底有一瞬的沉闷感觉。
难得的,他头一次对一个姑娘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
但随着她背影的消失,这一丝怜悯也很快消逝,他收回目光,对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手下得了吩咐,便退了出去。
这会,窗外的雨,哗哗而下,雨水很大,所见之处都是雾蒙蒙的水气,暂时不便离开。
旁边包间,姒禾坐在桌边,虽然心绪有些低沉,但她还是竖起了耳朵,注意着隔壁的动静。
店小二这会才惊魂未定的走进来,询问她要吃些什么。
姒禾有些心不在焉,只敷衍的要了一壶茶。
店小二看着她这模样,不由有些同情,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退下,去备茶水。
隔壁安静无声,姒禾心里却如翻滚的江水,一点都不平静。
宁籍的转世,不会再有前世的记忆,但面对那样冷漠的话语,她还是有点难过。
毕竟以前宁籍从未对她这样,哪怕是初次见面那会,他也只是冷淡些,没有拒绝过她,甚至给她吃的。
有了对比,她的情绪更低沉了一些。
半晌后,她拿出骨珠,这会,骨珠有了反应,指引的方向是隔壁。
她轻轻抚摸着骨珠,面上的神色才开始慢慢变得坚定了许多,也振作了许多。
她不怪他,毕竟她现在对他而言,是个陌生人,冷漠是正常的,语言难听也是正常的,如果温和热情,那才奇了怪了,那样的情况会更可怕。
他对她冷漠,说明对别人也都是这样,没有区别。
她没追过人,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做好?
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的装可怜,求他收留?
这可行不通,刚才就试过了。
她仔细回想,以前宁籍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
她想了好一会,没想出来,不由有些懊恼,以前该问一问的!
这时,店小二端着茶水进来,她这才把骨珠装回进兜里。
店小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放下茶壶后,便退了下去。
姒禾看着店小二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茶水,继而收回目光,继续凝神注意隔壁的动静。
回想刚才的情况,他的身份似乎不一般,之前她心绪起伏的太厉害,没有细想,现在冷静下来,倒是能看出些东西。
听之前那人说,他叫越老五,虽然只有那么几句短短的交谈,但可以看出,他不是寻常的贵公子。
贵公子。
身世挺好的,至少没有像前世那般,过的艰苦。
姒禾唇角上扬了一些。
而且,他的身手也不错,虽然相比从前是差了些,但毕竟还年轻,未来可期。
他的身边还有一些身手不错的护卫,这倒也是挺好的,在安全方面也少些顾虑。
不过,之前那个叫陈十三的人,是他死对头?
刚才那番交手,显然只是教训一番,没下死手应该是有顾虑。
姒禾的手隔着布袋,轻轻触摸着骨珠,眸色深深的思索着。
眼下这情况,她倒也不必刻意的要留在他身边,若她太过强求,倒显得她别有用心了。
若他是普通人那倒还好,但很明显,他的身份不一般,贸然接近,反而不好。
她得先查明他的身份,知道他的住所,才能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做。
打定了主意,这会,姒禾心里平静了许多。
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的雨在下了半个多时辰后,便慢慢停了,但天空依旧暗沉。
这时,隔壁有动静了!
她敏锐的听到出门的脚步声后,便连忙站起了身,走到门口处,刚打开门,便见他从门前走过。
护卫跟随在侧,他目不斜视的从走廊走过,没有看她一眼,便往楼下走去。
姒禾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他的一个护卫留了下来。
那护卫站在她面前,道:“姑娘家住何处?我家主子让我护送姑娘回去。”
姒禾闻言,面上一喜,看着面前的护卫,道:“那多谢公子,劳烦你送我到青木城。”
护卫看到她含笑的美丽容颜,不由失神了一瞬,继而面色微红的看向一侧,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姑娘请。”
姒禾跟着护卫下楼,走到大堂时,依旧有不少人朝她看来,但这会她身边有人护送,倒也暂时没人敢打主意。
酒楼掌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深沉。
这会,越弗离已走的没影,不过酒楼门口处留下了两匹马。
那护卫翻身上马后,才开口问她:“会骑马吗?”
“会。”姒禾倒也没有掩饰会骑马的事,虽然姑娘家会骑马的很少,但她不是没有理由推脱。
护卫也确实有点意外,原本也做好准备一路慢行,这下倒是省了时间,毕竟这一带可不太平,走太慢的话,加大的危险的可能,但他没有多问。
姒上了马后,便与这护卫一起往小镇外走。
两人骑着马,一路奔驰,不过速度不算太快,主要是这护卫顾念她是个姑娘,才放缓了一点速度。
出了小镇,在马儿跑到一段没人的道路时,姒禾突然叫停,“等等。”
那护卫跟着停下了马,转头看她,“怎么了?”
只是,当他对上她那又明亮的眸子时,顿时就怔住了,瞳孔开始变得无神,仿佛失了魂般。
姒禾看着他,见他已受控制住,这才开口问道:“你家主子叫什么?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