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里刮起了一阵风。
戴蒙德和其他人都愣住了,看着艾莉。
“你说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德文先生问道。
凯恩罗德皱着眉头,一脸难以置信。
雷欧·塔洛夫也尴尬地笑了笑。
艾莉兴高采烈地说道:“就是说,我可能是贝尔特里小姐的女儿。”
德文先生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你母亲是谁。但这不可能。”
“是啊,戴蒙德又不是恋尸癖—唔,唔!”
德文先生和雷欧·塔洛夫同时捂住了凯恩罗德的嘴。
戴蒙德也恶狠狠地瞪着凯恩罗德。
‘真是的。’
艾莉无奈地看了凯恩罗德一眼,然后看着父亲,“就是父亲生命垂危的那天。也就是母亲怀上我的那天。”
“嗯。”
“那天来的人,可能是贝尔特里小姐。”
“艾莉,贝尔特里她早已经……”
“没有尸体。”
艾莉斩钉截铁地说道,气氛瞬间凝固了。
就连一直笑呵呵的雷欧·塔洛夫,也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当然,凯恩罗德、德文先生和戴蒙德也一样。
“我让汉斯去确认过了。她的坟墓里什么都没有。”
“也可能是被盗墓贼—!”德文先生急忙说道。
艾莉摇摇头,“平民的坟墓?有什么好偷的?”
“这……”
“父亲,你还记得负责贝尔特里小姐葬礼的殡葬师吗?”
戴蒙德皱着眉头回答道:“我让阿斯特拉公爵城堡找殡葬师……是格里米埃。”
果然。
‘是格里米埃主动提出帮忙的。’
当时,戴蒙德和他的学院同学们都精神恍惚。
贝拉和其他贝尔特里小姐的家人,对她漠不关心。
所以,艾莉猜测另有其人负责了葬礼。
果然如此!
戴蒙德急忙说道:“但是贝尔特里的心脏确实停止了跳动。我在战场上亲眼确认的—”
“有没有可能是一种类似假死的魔法?”
这是凯恩罗德说的。
戴蒙德和其他人同时看向他。
“贝尔特里精通魔法,所以有可能。”雷欧·塔洛夫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贝尔特里真的还活着,而这孩子是她的女儿?”
“值得一查。不是吗,德文?”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德文先生身上。
德文先生沉默了许久,然后……
“我今天会派人把贝尔特里的牙齿送过来。凯恩罗德,你需要多久才能确认?”
“四天。四天之内给你答复。”
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们以为已经去世的朋友,可能还活着。
而父亲…….
‘他的脸色不太好。’
当然,戴蒙德会因为贝尔特里还活着而感到安心。
但他也意识到,贝尔特里小姐不惜用这种方式也要远离他。
“父亲。”
艾莉把手放在戴蒙德的手背上。
“…….”
“如果,如果我真的是贝尔特里小姐的女儿。”
“…….”
“我是为了救你才来的。”
艾莉看着戴蒙德,笑着说道:“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不顾一切地来到你身边,只是为了你的安全。对吗?”
“……但是。”
艾莉抱住父亲的脖子。
“就算贝尔特里小姐不爱你,那又怎么样?我爱你,胜过一切。”
戴蒙德的手放在她的背上。
艾莉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他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低声说道:“是啊,没错。”
戴蒙德的呼吸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艾莉也一样。
她也深爱着他。
父女俩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凯恩罗德抱怨道:“没有女儿的人真可怜。别抱了!辣眼睛!”
雷欧·塔洛夫也笑了笑,“啊,该死。我应该生个孩子的。”
戴蒙德骄傲地看着朋友们,说道:“你们以为这样的女儿随随便便就能拥有吗?”
德文先生说道:“讨厌的家伙。”
艾莉嘿嘿一笑。
……
下午。
艾莉焦急地等待着德文先生送来的,贝尔特里小姐的牙齿。
她正在窗边徘徊,女仆贝蒂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罗切侯爵家的人送东西来了,小姐。”
“是吗?在哪里?”
“在中庭。”
艾莉立刻赶往中庭。
她走下楼梯,看到一个穿着棕色外套的男人正在等她。
‘啊,是他!’
第一世,和德文先生一起来阿斯特拉公爵城堡的那个男人。
当时,他看起来就是德文先生的心腹。
‘虽然比那时年轻很多,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他看起来很随和,很温柔。
当大人们说话的时候,他给了低着头的艾莉一颗樱桃味的糖果。
“初次见面,阿斯特拉伯爵小姐。我是罗切侯爵家的赫尔曼。”
“我叫艾莉·阿斯特拉。德文先生让您把东西送给我吗?”
“是的,他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交给您或者伯爵大人。”
赫尔曼温和地笑着,把一个盒子递给艾莉。
艾莉轻轻地打开盒子。
红色的绸布上放着一个玻璃小瓶,里面装着牙齿。
好,齐活了!
艾莉对仆人们说道:“好好招待客人。他是我们家的贵客,绝对不能怠慢。”
“是,小姐。”
“是,小姐。”
“是,小姐。”
仆人们齐声应道。
赫尔曼受宠若惊地接受着仆人们的热情款待,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仆人很少能受到这样的待遇。
艾莉向赫尔曼道别后,立刻赶往戴蒙德的书房。
宅邸的二管家正守在书房门口。
“父亲呢?”
“老爷正在通话。”
“那我等一会儿再来……”
“老爷吩咐过,小姐随时都可以进去。”
“是吗?”
艾莉轻轻地推开门。
她叫了一声“父亲。”,正在通话的戴蒙德点点头。
“格里米埃被派去哪里了?”
艾莉听到戴蒙德的话,立刻竖起了耳朵。
‘被派遣?公爵家的长子被派遣?’
她窃笑着,‘这是流放吧。’
这说明阿斯特拉公爵已经气到极点了。
而且,这可能是为了在皇帝处罚格里米埃之前,把他先送走。
如果公爵家的长子因为皇帝的命令入狱,那可是奇耻大辱。
[是伊塔卡尔之地。]
戴蒙德笑了笑,“格里米埃彻底失宠了啊。”
[是的。就算那是流放地,也不该是长子去的地方。那里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为了争夺唯一的一条河,常年战乱不断。]
“老爷子居然做出了这么英明的决定……”
艾莉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戴蒙德。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吓了一跳,赶紧改口道:“我完全赞同父亲的决定。”
‘很好。’
艾莉点点头。
[啊?]
父亲从来不尊敬祖父,所以对方好像很惊讶。
“格里米埃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
“有人去送行吗?”
[公爵大人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去送行。]
“活该。对了,以后也要密切关注格里米埃的动向。”
[是。]
通讯结束了。
艾莉跑到戴蒙德身边,趴在桌子上,问道:“格里米埃要被赶走了?”
“嗯。去一个很荒凉的地方。以后几年都见不到他了。”
“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