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陈默知举起自己和姜芫握在一起的手,“婚戒我们都戴上了,是姜芫自己设计的。”
周观尘注视着他们手上的戒指,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那是一对白金戒指,戒托普通,只是镶嵌着几颗心形的蓝宝石,暗示着特殊意义。
周观尘心口一痛,他也曾经有过的。
当初跟姜芫结婚,他才融入这“尘世”不久,过惯了刀头舔血日子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过普通人的日生活。
他就是个从山里来的“猴子”,虽然学的人模人样,可到了家里,卸下那层衣冠,就有点原形毕露。
他不习惯跟人聊天,也不习惯跟人睡一起,所以要熬到很晚回家,还跟姜芫分房。
姜芫并没有怪他,反而每天都煲汤做菜,等他回来。
有一天她烫到了手,看着她白嫩的小手变红且有好几个都包着纱布,他心疼又愧疚,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就让她不要做了交给保姆,但还是不放心,买了药膏让保姆给她涂抹。
但她手上一直伤痕不断,正在他憋不住要问的时候,她趁着他睡着往他手指上套一个东西,他以为是有人偷袭,一把扯下给捏扁了,甚至都没看清戒指是什么模样。
但他到现在还记得她惊讶害怕的表情,眼里是破碎的失望。
他想说对不起,可又怕解释过多会泄露自己的身份,就冷冷地说不要弄这些东西,他不喜欢。
那天姜芫是哭着跑出他房间的,捂着脸的手上满是创可贴。
现在他才明白,那枚戒指,是她忍着伤痛一点点手工打造的。
轻轻摩挲着指骨,他移开目光,后退了几步。
这一刻,他那么清晰地认识到“失去”到底意味着什么。
又有宾客来,周观尘被冲到了一边。
他看着他们共同迎宾,看着客人赞扬他们金童玉女,看着他们相视而笑……
失去,就是意味着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季如冰同情又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老周,要不要找地方抽根烟?”
他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周家一家人都来了。
方雅琼把礼金放在姜芫手里,还轻轻拍了拍,“真没想到呀,短短一年不见,周太太成了陈太太,还是大名鼎鼎的专家,真是我们周家没福气呀!”
“咳咳。”老爷子不悦地发出声音,周岳也戳了戳她。
方雅琼掩唇笑,“瞧瞧我,说这些干什么?不过我可是想继续跟你成为一家人的,另一种意义上的一家人,或许比婚姻更牢固。”
姜芫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目光扫过周观垚,发现他竟然一直在看何苗,不由冷笑一声。
“今天我会宣布去哪里就职,您可以拭目以待。”
老爷子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芫芫,你不再考虑了?最好对比一下各家给你的条件。”
姜芫摇头,“不用。”
方雅琼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觉得你最好放在最后再宣布,毕竟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改变你的想法。”
姜芫眉头一皱,看着方雅琼的目光也凌厉起来。
等他们走开,陈默知小声说:“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姜芫不由看向何苗,“苗苗,今晚跟在我身边。”
何苗哦了一声,立刻贴在姜芫背后。
她还是不放心,又给图南发微信,让他帮着看好棉棉,这才走入宴会大厅。
今晚一共六十六桌,宾客都是季如冰精挑细选的,前排的都是各个博物院、古董行的教授老板,这些人都看中了姜芫那双点石成金的手,希望给她留下个好印象,从而能接受自己的邀请。
还有很多是亰北的权贵,这些人曾鄙视取笑过姜芫,现在看到她站在台上,台下却坐着文博界半壁江山支持她,都心情复杂。
当然,最复杂的是周观尘。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但他自己参加这种宴会都嫌麻烦,又怎么可能带着姜芫呢?就随便把她甩给方雅琼,以至于到离婚,他们都没有一次并肩站在人前。
现在的她一身光鲜立于人前,可她身边永远没了他的位置。
这大厅里的空气太闷了,他有些喘不上气,就出去抽烟。
刚出去,他就看到周观垚和他那个表哥方斯年也走出来,在僻静处争吵着什么。
他掐了烟,借着树木的遮挡凑过去……
大厅里,姜芫和陈默知正在敬酒。
到了叶馆长他们一桌,叶馆长道:“小师妹,都好几十个小时了,你还没考虑好吗?只要你答应,你就是国博最年轻的副馆长。”
国博竟然又加码了。
杜主任一撸袖子,“你来我们这里,我的位置让给你坐。”
周老爷子冷哼,“你们那些破地方有什么好,整天跟一帮老头子打交道。不如来我这里,芫芫呀,我们万宝斋年轻人多,更有新活力,我让观尘观垚给你打下手儿。”
他更狠,连两个孙儿都豁出去了。
周岳有些看不下去,小声对方雅琼说:“爸这样能行吗?人家都是切切实实的好处,他这怎么像是空手套白狼?”
方雅琼轻笑,“当然行,你等着吧,姜芫一定哭着喊着也要加入我们万宝斋。”
这时候,姜芫举起自己的酒杯,“各位前辈,承蒙大家抬爱,姜芫感激不已,只是我……”
她正说着,忽然陈默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姜芫脸色大变。
她往身边看了看,果然没有了苗苗的身影,顿时心急如焚。
她及时拉住话,“各位,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一下,等回来再告诉各位结果。”
众人都猜测纷纷,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雅琼却在等姜芫走后站起来,“各位,姜芫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说不定出了什么变故,会不会谁在背后使绊子呀?”
几个大佬面面相觑,看对方眼里都是怀疑。
周老爷子冷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叶馆长点头,“也好,年纪大了不能久坐,就当散步了。”
看到这一桌的集体起来往后面的休息室而去,有些宾客不明就里,也跟了上去,顿时就形成了一只百人大队伍。
……
此时的休息间里,何苗安静地躺在床上,床前站着个丑陋猥琐的男人。
他垂涎地看着何苗,“方少让我做做样子就行,可这么嫩的尖货我怎么能错过?小美人儿呀,老子这就来疼你!”
说着,他伸手去扯何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