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尔是大伯唯一的血脉,是我们的弟弟啊。”雷狮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这一切,但眼前越来越大权力的雷蛰恐怕有办法,哪怕大半的大学年华都荒度在这里,表现出了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的家伙。
却最终,还是卡米尔是收到了邀请。
“一个从妓女肚子里滚出来的私生子,这辈子顶了天都只能在底层游荡,是我们家族给了他能读书认字的权利,给他能够挥霍无度的底气,在学校横行霸道的…”
雷蛰显然在那方面无法与雷狮争辩,干脆直接拿最直观的经济利益作为反驳与贬低,而作为大哥显然听不下去了,在对方动了几下嘴皮子后,就扑下来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兄弟两人直接在楼梯间里打了起来,面对之前马克杯掉在地上,而出现的碎片,都被碾成了粉。
“你之前不是很能说吗?”雷狮按着雷蛰的嘴,跨坐在大哥的身上,双眼猩红的挟制着对方的运动,哪怕平常的他喝酒飙车两不误,但对于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批批改改的上班族,仗着年轻显然还是比他身体素质好点。
雷蛰翻身想要挣脱,结果导致自己的头直接撞在了旁边的护栏上,先前没有防备对方竟然直接从高处跳下,着实没有想到得偷袭让自己处于劣势,闻到弟弟身上浓重的酒气,有些懊悔竟然没有先带对方去清醒一下。
他唇角溢出的鲜血,让雷狮松开了捂着雷蛰嘴的手,兄弟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打架,在短暂的沉寂以粗重的呼吸下,双方的情绪显然都没平静下来,导致气氛压抑着,积攒着,变得越发的火热。
“你找我,能改变什么呢?你有本事回去找长老,找族长,找我们的父亲。雷狮你就像是个小孩般没有长大,把什么事都想的太简单了。”
雷蛰略带嘲讽的注视着他,眼中深深包含的是痛苦,他们这个家,想要留下,想要保护好,从然不是一言一语就能决定的。
“不过,我可以短时期内,找一个和卡米尔相像的孩子,就当做还曾经大伯对于我们的帮助了。”雷蛰沉默的开口,却突然被雷狮提着领子拎了起来。
他那双紫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雷蛰,显然对方早在寡言之间,就被规则同化,哪怕似乎已经远离了家族,作为一个普通的语文老师,却并没有从文言历史之中得到教训,寻找道路,反而是成为了和条条框框般的人物。
“你以为,我来找你,只是为了保下卡米尔吗?”雷狮眼中一片清明,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铺垫,练习了那么多的结果,而对方却肤浅的以为,自己仅仅也是顺成规则中的人。
用着那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哪怕是有,显然也并不是对着,让那一己私欲为所欲为的,罪恶阴影。
“现实一点,布伦达。”雷蛰看着自己的弟弟,叫出了对方曾经的名字,面对三兄妹中唯一知道的特殊称呼,谁都知道根本无力篡改,那早就既定的道路。
“你也该长大了。”
“我不需要你做些其他什么,胆小鬼也好,缩头乌龟也罢,只需要你把名单上的那个名字,改成我的,你听到了没有。”
雷狮眼中一片狂躁,他目眦欲裂的注视着眼前毫无波澜的哥哥,先前的所有话语在对方的耳中,似乎也只是变成了轻拂的风般,不用在意。
他抬起的拳头,面对近在咫尺的脸颊,却没有打了下去,先前就忍耐自己的攻击没有作为的情况,只剩无力,身上的酒气在这一刻似乎也都散了。
哪怕本来就不想用此,作为所谓的托词。
那拼命想要争取的权益,在其他人的眼中都是那样的可笑,那样的不重要,似乎劝导对方只是旅程中的小小一段,便可不在意,就能忘却般。
再怎么浓墨的色彩,只有经历和观看在意的人,才会低下自己的骄傲,迫切的想要保护。
看着雷狮重新走回去的背影,手背上温热的感觉在雷蛰低头的情况下,才发现碎片早已扎进了臂弯,无奈的皱眉和拳头的握紧。
看着那背后的深色衣服,上面残留的星星点点,像是宣告痕迹又像是表彰鲁莽,深色范围逐渐扩大,先前的不在意,在这一刻不断的放下细节的表露,让他忍不住开口。
“既然已经做好了,那就去吧。”
雷蛰面对身边第三个脱离身份的人,他第一次做出了认可,哪怕知道这些家伙,就只是为了不过多牵扯其他,但过于极端的选择,在毫无保留没有退路的情形下,只像是可笑的莽夫。
赞德幸运的得到了关窍,能够出现在这里,却没有绝对的自由,他知道什么也只能闭嘴,用一个同事的身份,给予张用不完的饭卡,和股东会终究参与进去的无奈。
雷狮,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面对弟弟转头深深的一眼,雷蛰紧握的拳头始终没有放下,似乎这样就能压抑他所有表面的矜持,不暴露一丝破绽。
对于地上沾着血迹的马克杯,勤俭,遵守校纪校规,并且关爱公务,甚至是拥有各项美好品德的语文老师,第一次觉得如此碍眼,如果自己不喝咖啡,或许就不会扎在雷狮的背上。
对于拥有半个球的夜晚的风云涌动,嘉德维斯和嘉唯这里就是运动会结束后,即将回家的放学时刻,一个已经听了一天的讲课,而另外一个已经参加了一天的活动,两人共同为班主任抓包,在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下。
嘉禾琼再次收到了学校里的电话,并且老师的语气似乎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偏偏压抑着火山的爆发,却让谁都能听出里面的情绪,并不平常。
哪怕班里的同学和朋友,都极力的想要让班主任冷静,豁出去的想要转移注意力,却最终并不能如愿,反而他们站在了教室后面柜子旁边罚站,两兄弟站在了办公室里的植物旁罚站等待家长。
在半个学校都走空的情况下,嘉禾琼无奈的乘坐公交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