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墨用指尖轻轻拂去她的泪痕:“快了,我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夏凝紧紧拉着他的衣服,双眸红肿又无助:“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傅时墨轻声哄着:“我永远都会留在你的身边,绝对不会离开你。”
夏凝心中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但现在还是会走。
她知道自己应该放手,可情绪上却让她无法放手,手依旧死死拽着他的衣摆:“你还是会走,我知道。”
“阿凝,现在还没到时间,但我答应你,很快了。”
傅时墨蓝黑的眸子里都是不舍,可他必须要走,他的计划还差最后一步,若是现在和辞坤叫嚣,就会功亏一篑,可她这样望着他,他又真的很难将她丢在这里。
两人僵持了一阵,一直到天气越发阴沉,眼看就要下雨了。
夏凝终于松开了他的衣摆:“傅时墨,如果你敢骗我,我会亲自去当那个诱饵。”
“我知道。”
傅时墨转身一步两回头,最终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夏凝转头看向那冰冷的石碑,上面有爸爸和妈妈的照片,她轻轻拂过两人的脸,眼眸里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无助,只剩下冰冷和坚定。
“爸爸,妈妈,我们夏家的仇,我一定会报,绝对不会让辞坤这个恶人就这样逍遥法外。”
说罢,她站起身,转身朝山下走去。
在半山腰遇到了一直在等她的辞遇,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向山下走。
“阿凝,你恨我么?”
夏凝顿了顿,转身看着他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一直不和我说话,你恨我没救爸爸,没有……”
“不是你的错。”
夏凝声音有些沙哑,阴沉的眸子里翻涌着许多情绪,让辞遇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哥哥。”
沉默了一阵,她才再次开口道:“如果我和你说,我想找辞坤报仇,你会站在我这边帮我么?”
辞坤是一个恶人,但同样也是将辞遇养大的人,就算他是为了利用他,就算他是为了遗产,但依旧还是养大了他。
从学业上来说,辞坤并没有亏待辞遇。
在夏凝看来,辞坤对于辞遇应该是一个很复杂的存在,难以喜欢偏袒,却又难以彻底相对。
久久没能等到辞遇的回复,夏凝唇角溢出一抹苍白的笑:“哥哥,你不会对么?可我不会放过辞坤的。”
“阿凝,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辞遇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出息,他所有的底线和原则都是夏凝,可偏偏她却总是不相信自己。
“不,你……”
“阿凝,我认为我一直以来都对你说的很清楚。”
辞遇走到她的面前,温热的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的枪头对准谁,我就对准谁。”
“可是,辞坤是你的……”
“他养我一方面是为了遗产,一方面是为了利用我,我和你说过,那些年,我只要不听他的,他就会把我锁在地下室。”
辞遇叹了一口气,嗤笑道:“这样的关系,我又能对他有多少感恩?而且,夏家是因为我,才会被他摧毁。”
“阿凝,夏家的没落,你这痛苦的十几年,爸爸和妈妈的死,都是因为我,就算是为了赎罪,我也是要站在你这边的。”
夏凝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向前走。
忽然天空下起了雨,虽然已经快要入春,但这雨还是很凉,落在脸上冰冷一片,几乎要将她的心都冻结。
夏凝仰头看着雨,忽然头顶出现一片黑,接着是一张俊脸:“别看了,淋了雨又要生病了,我们回家吧。”
辞遇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为她遮挡雨,自己却露在了外面。
夏凝看到了,将衣服向他的方向扯了扯:“哥哥,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损害自己。”
“这不算什么。”
韩夕一直坐在车后等两人,见到下雨了刚要去接他们,就见两人信步走了过来,不由地蹙眉:“下雨了,也不知道跑快一点,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夏凝勾了勾唇:“抱歉。”
“你别道歉了,我只希望你好好地,给我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就比什么都好。”
韩夕将她推进车子里:“快,把湿了的外套脱下来,穿上我的。”
“用不着。”
辞遇将暖风开到最大,递了一件衣服给她:“后备箱拿的,你先换上,别着凉。”
夏凝愣了一下,还是接过换了上来。
一路上,韩夕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刚刚在门口看到的事,夏凝只是偶尔笑两下,而辞遇则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后面,转而又不着痕迹地叹上一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夏凝身上背上很重的负担,所以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事。
可现在,辞坤还是将夏凝给毁了。
彻底将这复仇的事也背到了夏凝身上。
辞遇送了两人回去之后,就说科研院有事走了。
他一路开车,开到了城郊的一处别墅,停好车,按下门铃,里面就传来了开门声,一个保姆打开门。
“少爷。”
辞遇点点头,问道:“表舅呢?”
“老爷在楼上书房。”
“谢谢。”
辞遇抬腿上楼,敲了敲门,进了书房,就见辞坤坐在书桌后,正在看什么文件,见到他挑了挑眉,放下手上的文件:“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这里。”
“傅氏已经垮了,向明月疯了,付老先生也已经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了,你还想怎么样?”
辞遇站在门口,面若冰霜:“傅时墨的孩子也没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拉阿凝一起趟这趟浑水?甚至还逼死了夏海,你到底在做什么?”
“夏海会死,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辞坤拿出一根烟点上:“我的目标是傅时墨,你让他出来见我,就什么都没了。”
“你要见他做什么?杀了他?”
辞遇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杀了他,就觉得快乐了?当作是报复了?”
“是。”辞坤也不遮掩:“我就是认为这样我才会开心,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