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晗在苏琰的引领下来到乾清宫，宫门口，她看向苏琰。
“你去帮其他人吧。”
苏琰毕竟是曾经万皇后的心腹，进乾清宫不太妥当。
苏琰自是知道，行礼后毫不犹豫原路返回。
汪渊公公听见窦晗来了，主动打开殿门。
“陛下呢？”窦晗问道。
汪渊指引她进内殿，皇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口中喃喃着蒋梅荪的名字。
窦晗直接从袖中掏出一瓶药，刚准备给皇帝喂下，就看见旁边汪渊想要说什么的表情。
她勉强解释了下，“是纪咏给我的。”
并不是，是她自己做的。但既然纪咏在皇帝这边有身份，借个名头也无所谓。
果然，汪渊的表情平静下来，看见窦晗喂药也不阻止。而且知道窦晗清楚纪咏的事，嘴也松了起来。
说出了纪咏的一切行动都是皇帝授意，在庆王身边也是去当卧底。
“陛下早知庆王野心，但只有庆王谋逆才能将他定罪。”汪渊叹道，“也能一举挖出藏在庆王身后的蛇虫鼠蚁。”
看来定国公就是皇帝清理蛀虫的一个诱饵。
窦晗对此不感兴趣，问道：“太子妃呢？”
“太子妃关了东宫，任何人不得出入，想必暂且不会有事。”
但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
汪渊没说出这句话。
乾清宫门口，厮杀声越来越近，但在某一瞬间声音全都消失了。
窦晗打开门往外看，宋墨带着定国军与庆王等人对峙，但由于他们这边有万皇后这个人质，庆王不敢随意乱动。
“咳咳。”
“陛下！”
汪渊惊喜地看着醒来的皇帝。
窦晗装作没听见，依旧看向外面。
“外头……如何了？”皇帝虚弱道。
“庆王殿下就在外头，英国公带着人拦着。”汪渊将皇帝扶起，又给他顺了顺气。
“朕要出去。”皇帝气若游丝，语气却格外坚定。
汪渊赶紧去准备轿辇等一应东西，又派人去找来一队火统兵护驾。
这皇帝后手还真多。
窦晗漫不经心想着，上前行礼，忍着不耐与皇帝闲聊了一会儿，随后就跟着轿辇走出乾清宫。
隔着茫茫人海，窦晗与宋墨对上视线，她对他一笑。
皇帝怒斥庆王谋逆，庆王却看着万皇后，说一切都是皇帝相逼，而且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之后就是反转再反转。
先是庆王以为必死无疑的太子被顾玉护送回来。邬阁老调动大军包围了庆王的人，宫门外的军队已经全部围剿，景国公等与庆王勾结的王公贵族也都认罪。纪咏也背刺了庆王，站在皇帝这边。
庆王不甘心，他看向最信任的老师，“纪咏！本王对你执师礼，无所不容，你为何叛我！”
纪咏瞥了眼皇帝，义正辞严：“我贪功名，贪大业，为的是清巨室、除朋党……”
他说了一连串为国为民的话，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其实也就一半真吧。救国是真，但也有有趣好玩的因素在。
他生来狂傲，家世显赫，虽然因为久居万佛寺，对百姓有一定的怜悯之心，可说全然将他们放在心上那也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会对庆王治下的百姓哀嚎视而不见，还能想出劫匪入京的计划。
上次窦晗就提醒他不要玩脱——情感淡薄，不能成为他理所当然的借口，有的路一旦走歪就回不了头。
庆王愤恨不已，哪怕只有他一人站立，也提刀劈向前方，却被宋墨一刀挑飞，一刀横于咽喉。
上方被挟持的万皇后闭上眼。
庆王摸向腰间，倏地抽出一把短匕刺向宋墨。
嘭！
一把火统生生将庆王砸晕。
宋墨回头。
被抢了火统的士兵一脸懵。
窦晗收回手，抬起下巴，“不用谢。”
宋墨一笑。
之后的事窦晗便没有参与，不过宋墨回来也跟她说了当时情况。
“皇帝压不住万皇后，心生忌惮，听说还写了遗诏让皇后殉葬，着实可笑。之后又以我舅舅为借口，说这些都是因为万皇后针对忠臣，才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
“朝中蠹虫皇帝铲除了一辈子，因为一个定国公之死而瞬间清了大半，你说好不好笑。”
“我将随身的两柄鸳鸯雁翎刀还给了皇帝。我不是舅舅，不会愚忠，也不信皇室。”
窦晗“嗯”了一声，“皇帝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太子估计很快能继位了。”
她给的药疗效一般，是用来暂时激发出身体潜能的，估计皇帝很快就能蹬腿了。
她才不要将好药用在讨厌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