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也不是傻子,当即摇头晃脑的嘲笑起了汪雷生:“雷兄这是家有悍妻呐,不若…咱们今日就到这儿了?”
“堂堂男儿岂能为妇人所囿?今天手气好,还没赢到咱们来时说的数岂能离开?来来来,莫要管他,咱们继续玩!”
丢了面子的汪雷生好似极为不耐烦的一脚踹在剑鸣屁股上:“去,告诉娘子,我有正经事儿!等挣够了钱自然会回去的!”
“哎!哎!郎君息怒郎君息怒!”
剑鸣伏低做小的趴在地上求饶:“娘子说等着郎君回去一道用晚食,你若不回她便不吃,某现在若是回去只怕是要挨板子的!”
“爱吃不吃,不吃饿死算数!”
这话惹得旁边看热闹的赌客纷纷笑出了声,言语上找回场子的汪雷生浑不在意的同他们摆摆手:“这女人家就是烦人的很!”
“都一样都一样哈哈哈哈。”
剑鸣见状顺势缩手缩脚的跟在一旁留了下来。
汪雷生两人没有打听出消息,由此可见这赌坊确实消息严密,自家九郎进来只怕不会太顺,他得随时做好接应…
另一头,崔辩叙从后门绕了一圈到了财神赌坊隔壁的民宅,他在外头自以为装成了路人,实际反倒像不学无术试图爬寡妇墙的浪子般来回走了几遍,确定无人朝这边瞧后蓦的停下脚步用力一蹬,连续翻了两堵墙小崔终于是进到了财神赌坊的领地范围内。
运气一般。
落地的瞬间他就险些同两个巡逻的打手撞了个正着,情急之下脚尖勾住树杈跟只壁虎似的贴在树干上吃了一嘴半枯的叶子才堪堪躲过。
财神赌坊的巡查很是密集,差不多每半刻钟便会有两个打手巡逻路过此处,崔辩叙在树上蹲走了四波人,确定他们的巡逻时间基本就在这个范围内,这才‘噗’的吐掉嘴里的叶子跳下树快速闪入一个小院。
这赌坊的布局很是奇怪,同寻常的宅邸全然不同,远远的他能瞧见一个极大的院子,灯火通明,那头正传来喧嚣的喝彩声,想来是赛马场了。
他进入的这个位置处于后院,由许多小院落构成,密密麻麻的一个挨着一个,他进来是是为了那辆马车,如此多的小院落一个个找太费时间,也太容易被发现。
崔辩叙只得想法子靠近后门,方才那辆马车进了后门之后车轮声是往左拐的,马车里头不止一个人,马车小,人多地上必定会留下细微的痕迹,循着痕迹才能最准确的找到马车去了哪里。
于此同时,财神赌坊中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内,一人高马大、肤色黄黑的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正殷勤的同一奴仆模样的人推杯换盏:“咱这酒比不得府里的,吴兄凑合着喝,倒是这菜,可是特特叫人去乐仙楼买回来的,就等着吴兄你过来呢!”
他的右眼下长着一颗大黑痣,黑痣上放肆的横生着长短不一的黑毛,颧骨上的肉鼓起,络腮胡子上还沾着点点油渍,瞧着便不是个好像与的,此刻明明在笑都显得有些狰狞。
吴观复面色自若,单手搂着身旁无惧寒冷的娇艳女子,就着她的手将酒水一饮而尽,另一手在只覆薄纱的如同肥鹅般的大腿上来回摩挲着:“周虬,你这人虽说粗了些,可办事儿却极稳妥,如今主子正是用人之际,你这样的人才,主子可是相当看重的。”
周虬闻言仰头哈哈哈大笑,而后搂过身旁的同样只着轻纱,发髻摇摇欲坠的女子用力在其腮上亲了一口,留下湿漉漉的印记,不知是酒水还是口水。
女子恍若未觉反而将鼓囊囊的胸脯朝他贴的更近了些,乐得他直接从边上的钱匣子里抓了几贯钱往她双峰处塞。
吴观复见状拿起酒杯仰头喝下,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等再放下酒杯又正色起来:“昨个儿永安渠里头死了个人,怎的如此不小心?”
“哎!”
周虬一巴掌拍在女子的大腿上登时就红了一片,巴掌印清晰可见,女子又痛又惊,浑身不自觉的颤栗起来,连带露出的那一对半球都一块儿抖了起来,瞧得周虬心痒不已:“实不相瞒啊吴兄,那东西可不好弄,已经死了好几个了,都处理的好好的,偏这个也不知怎的逃出去了,不过吴兄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此等事之后绝不会再发生!”
吴观复眉毛一竖,似是不高兴了般:“莫不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能用的?这几个月都送多少个人过来了。”
他的手指在桌上用力敲击了两下语气略略加重了些:“这可是天子脚下!”
“是是是。”
周虬心底升起一股怒火,一把将怀里的女子推到一边,女子吃痛倒在地上却死咬着下唇不敢叫出声来。
他却瞧都没瞧一眼,自己挪着屁股凑到吴观复边上给他倒酒,抬起头时脸上已满是笑容:“那东西哪里是那般好弄出来的?那可是大杀器!不过吴兄回去可以同主子说,这事儿啊,已经有些眉目了,这才要吴兄再多送些人来试试。”
说着,他招了招手便有人拿上来一个半人高的红木大箱子,周虬看着那箱子颇为得意:“这是上个月的进账,还要劳烦吴兄带回去交给主子查验。”
吴观复被他嘴里传出的臭味熏得直皱眉:“账本可放在里头了?”
“放心,都在里头了。”
周虬见状忍不住心中暗爽,愈发卖力的哈着气同他说话:“上头那个小的匣子,是给吴兄买酒喝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
吴观复面色立刻好转,突然就觉得这扑鼻的臭味也不算那么难受了:“这可不合规矩呐,若是叫人知晓了....”
“嗳~吴兄说的这是哪里话?不过是咱们兄弟之间的交情罢了,我心疼吴兄每日在外奔波,这才想着给吴兄买点酒水解解渴罢了。”别看周虬长得粗,这套话说的还真不赖。
有了合理的借口,吴观复终于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脸:“那便多谢周兄,我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