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那白学义满面红光的进了甘霖客栈,将客栈门一关,直直的朝着赵筑邶而来。
白学义猛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多谢门主。”
赵筑邶咽下嘴里的馒头,笑着说道:“怎么?现在是无限风光了?”
白学义嘿嘿一笑。
“起来吧,别跪着,你可是官,我可是民,跪不得啊。”赵筑邶笑着说道。
“门主,你永远都是我的恩人。”白学义说道。
“屁话少说,赶紧起来。”赵筑邶说道。
白学义起身,打了打膝盖的土。
赵筑邶看着他一身白衣,想起昨日晚上骑马的样子,真有些像问青天。
“白学义,以后,你不许穿白袍,不许穿白衣。”赵筑邶忽然说道。
“啊?这是为何?”白学义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没有为何,就是不许。”赵筑邶说道。
“听门主的。”白学义说道。
“离去吧,记得,别让人发现金陵官场有崆峒弟子。”赵筑邶说道。
“是。”白学义一拱手,但心里还有个疑惑,便冒着被骂的风险,开口问道:“门主,昨日您给我的些纸,我交给了兵马司,为何他看完喜上眉头,直接破例给我连升两级?”
“哦?有这样的事?呵~兵马司还是挺会做人的,也没什么,就是几封署名的书信罢了。”赵筑邶笑着说道。
“这...”白学义还是不明白。
“还不走?”赵筑邶脸一沉问道。
“是。”白学义一拱手,快速离去,生怕自己走的慢了,又被骂了。
“啧啧啧,没想到咏哥的名号还有些用,看来这金陵还没收到最新的消息啊,嘿嘿,我这一手妙手,还是有些用的。”赵筑邶说着起身。
“秋分,把桌子收拾了。”赵筑邶笑着说着,离开客栈。
来到明教大楼,那问青天正坐在不知从哪搬来的椅子,用扇子挡住脸,就这么晒着太阳。
“青天,大早上的,怎么不睡个回笼觉?”赵筑邶笑着问道。
“嗯?”问青天拿开脸上的扇子,笑着说道:“这时候阳气正盛,对我的伤势有好处,自然要多晒晒太阳。”
赵筑邶笑了笑,站在原地。
问青天把扇子放在自己脸上,继续迷糊着。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问青天打着哈欠拿下扇子,却见那赵筑邶仍然站在原地,问青天‘嗨’了一声(第四声),起身说道:“筑邶,你是不是需要我帮忙?你开口说话嘛,怎么站在这里一声不吭?”
赵筑邶笑了笑说道:“还真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问青天笑着从椅子上坐起,穿上鞋,笑着道:“什么事?这几天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正好舒展舒展筋骨。”
赵筑邶笑着说道:“青天,你的耳力过人,我知道,但我想知道,你会不会赌色子?”
“色子?你的意思是赌场里的色子?”问青天皱眉问道。
“嗯。”赵筑邶点头说道。
“我倒是听说过有人用听便能知道色子的点数,但我却不会。”问青天如实说道。
“没事,正好,咱们哥俩去练一练。”赵筑邶说道。
“只是玩色子?”问青天问道。
“自然不是。”赵筑邶说道。
“那我带上匕首袖寸。”问青天道。
“没必要。”赵筑邶道。
问青天笑了笑,赵筑邶也笑了笑,问青天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要去找麻烦?”
“不然嘞?总不能给他们送钱去。”赵筑邶说道。
“那不带上趁手的家伙?”问青天说道。
“哎呦,青天,走吧,打架杀人可不是今天的事。”赵筑邶说道。
问青天一笑,走过去搂住赵筑邶的肩膀,二人便朝着堆金场方向走去。
“我靠,筑邶,你是不是迷路了?”问青天和赵筑邶来到一处拐角,虽然到处都是人,可就是没看到有什么赌场。
“没道理啊?我没记错啊。”赵筑邶皱眉说道。
问青天无奈一笑说道:“咱俩走了半个时辰,虽然说人多了起来,可是这没有小贩,没有住户,都是行人,这地方也是有些奇怪。”
赵筑邶拉住身边的一个大叔,笑着问道:“大叔,你知道堆金场在哪里吗?”
那大叔看着赵筑邶问道:“不是金陵人吧?”
赵筑邶点了点头。
大叔指了指一个小胡同,转身便离开了。
问青天朝着那胡同看去,那胡同深处暗淡无光,因为三面都是高墙,就是从外面看,也是一个死胡同的模样。
“这?”问青天问向赵筑邶。
赵筑邶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
“什么应该是。”问青天哭笑不得。
“看看不就知道了?”赵筑邶说道。
俩人慢慢的走进胡同,还别说,真就是个死胡同。
问青天无奈一笑说道:“这不就是个死胡同吗?”
赵筑邶用手敲了敲四周的墙壁,问青天却是眼睛一亮,这墙是空的。
问青天又敲了敲墙壁,听到了回声,可以确定,这墙后面肯定有个空间。
问青天正认真的摸着墙壁,忽然,这墙猛地一缩,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干什么?老敲后门干什么?”一个强壮的中年人骂骂咧咧的探出头来。
“后门?”问青天一愣,看向赵筑邶。
赵筑邶一笑说道:“这位大叔,你还记得我不?我昨天还在这里快活啊?今天卖了家里几个古董,又来快活了啊,只是比较急嘛,就想着从后门进嘛。”
那中年人一愣,看着赵筑邶,倒确实有些眼熟,随即摆了摆手说道:“进来吧进来吧,下次别敲后门了。”
赵筑邶点头说道:“一定一定。”说着便拉着问青天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房间里有一个大箱子,紧紧的锁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看什么看,不懂规矩嘛?赶紧走。”中年人推了一把赵筑邶说道。
“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赵筑邶说道,打开门走了出来。
门口两个拿着斧头的守卫,看了一眼赵筑邶和问青天,一瞪眼,赵筑邶对着俩人和善一笑,便拉着问青天往外走。
走过长廊,忽然出现在一个大的场地。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房间,根据不同的玩法分成了不同的区域,有赌大小,有推牌九,有麻将,有比大小。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大!大!大!”
“小!小!小!”
“胡牌,清一色,给钱。”
“妈的,你诈胡!”
声音杂乱,问青天耳力好,特别烦这种地方,乱哄哄的,问青天皱了皱眉,跟在赵筑邶的身后。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那摇色子的小厮,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踩在桌子上,将色子筒往桌上一砸,笑着说道:“快下注,快下注,马上就要开了!”
那围着桌子的人脸都上了血,红红的,乱糟的把钱往桌上分大小的地方一放,也有几个胆大敢玩的,把钱放在了色子点数上。
“开!开!开!开!”人群沸腾着,大声的说着。
“开!三,三,六,十二点大!”
“哎呦!”
“好!”
有人欢喜有人愁。
赵筑邶嘻嘻一笑,拉住问青天的胳膊,小声问道:“青天,你能不能听出色子的点数?”
问青天嘴角一抽,无奈说道:“我能听出摇骰子的人有没有病。”
赵筑邶嘿嘿一笑说道:“不急,不急,你慢慢来,我先玩两把。”
赵筑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碎银子,随手一扔,扔在桌上,也不管是不是色子的点数还是大小,每把都是那么随意一扔。
玩了七把,只赢了两把,都说十赌九输,赵筑邶自认运气还是蛮好的。
赵筑邶又一扔,扔在了色子点数十上,赵筑邶无所谓的一耸肩。
一开,还真是十,众人欢呼,赵筑邶嘻嘻一笑,对着身边的人抱拳说道:“运气运气,承让承让。”
说着便将桌上的银子和铜钱拿起,从怀中掏出一个空的布袋,笑着将这些散碎钱两放进布袋中,掂量一下,嘿,这一把可就赢回来了。
问青天忽然一拉赵筑邶,笑着说道:“我不敢保证一定赢,怎么样?听不听我的?”
赵筑邶点了点头说道:“就这点银子,就当打水漂了,青天你说,我听你的。”
摇色子的人将色子筒一放,大声问道:“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众人犹豫着将钱扔在桌上。
“买三点。”问青天睁开眼睛说道。
“好。”赵筑邶点头,将手中的钱袋扔在点数三上。
“哇哦!”
“小子有种啊!”
“嘿,要真是三点,这庄家可大赔啊!”
“嘿,怎么可能,看他的这个年纪,我摔碎的色子都比他看过的色子要多。”
“是啊,谁能和你比啊,你拿色子摔碎了当饭吃。”
众人讨论着,那摇色子的小厮倒是出汗了,小厮虽然是才来这堆金场不久,但也能听出一些色子点数,这把,要么是十八点,要么是三点,小厮倒是不确定了,若是自己真开出了三点,这一下子,便要给这人一百个布袋子,刚才那一把,估计能有个十两银子,那,自己就要给他一千两。
“呼~呼~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幸运。”小厮心里想着,深吸一口气,打开色子筒,却一个没站稳,从桌子上摔了下去。
“哎呦,还真是三点,有这小子的。”
“我去,这可是一赔一百。”
众人眼红的看着赵筑邶,赵筑邶嘻嘻一笑,拱手笑着说:“运气运气。”
惊呼的声音很大,引起周围拿着棍棒的人的注意,几人换了个眼神,朝着这边走来。
“咦,三点,还真让你小子捞着了。”一个手拿棍棒,一眼遮着布的男人说道。
“运气好而已。”赵筑邶笑着说道。
那人对着身边的一挥手,身边人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那独眼男人数了数,放在手中,打开赵筑邶的布袋,看了看,也没细数,将一千一百两银票扔在布袋中,扔给赵筑邶。
赵筑邶抓住布袋,看向独眼男人。
那独眼男人哈哈大笑道:“只会多不会少,放心吧。”
赵筑邶笑着点了点头。
那独眼男人笑着对身边人说道:“我们堆金场,主打的就是童叟无欺,无论是什么人,就算是你俩有天大的仇,到了我堆金场,也要和和气气的一起玩,到了我堆金场,便不能打架,当然,我们也不会欺负你们,只要是赢了,该给的钱,我定然不会少给你们。”
“好!”
周围人欢呼道,拍手鼓掌。
独眼男人对着身边人笑着拱手,笑着说:“继续玩,继续玩。”便远离了赌桌。
赵筑邶笑了笑,拿着布袋,打开拿出银票,看了看上面商号的印章,真是货真价实的银票,赵筑邶还真有些惊讶。
问青天闭着眼睛,忽然睁眼一笑,趴在赵筑邶耳边说道:“那些人说注意点咱们,咱们若是拿钱走了,就把咱们抓着暴打一顿,然后把钱拿回来。”
赵筑邶一笑,点头说道:“他们要是不这么办,我还真不好意思除掉堆金场,这就对了,哪有赌场没有黑恶势力?嘿嘿,看我的。”
赵筑邶说着,将手中银票一扔,笑着说道:“今日在场的,谁抢到银票就是谁的,请叫我赵公子!”
赵筑邶又站在赌桌上,笑着将布袋一撕,将里面的钱,也不管是铜钱还是碎银子了,就那么乱乱的一扔。
这么多银票,谁还赌钱?全都在地上捡钱,问青天看到蜂拥而来的人群,急忙一下跳到赌桌上。
赵筑邶看向那独眼男人,那独眼男人正恶狠狠的盯着他,赵筑邶嘿嘿一笑,对着问青天说道:“上午玩够了,吃饭去,下午再来玩。”
问青天点了点头。
俩人身形在赌桌上快速穿梭,朝着那赌场大门而去。
那独眼男人眼睛眯起,对着两个在门口的人一比划,那两人一点头,手中的棍棒抡起,等着赵筑邶和问青天过来。
问青天一笑,手中两根银针飞出。
赵筑邶和问青天哈哈大笑着离开堆金场,门口外守门口的两个汉子倒是有些疑惑,怎么,这俩年轻人赚到钱了?
赵筑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竟然真是一个坐地而起的大帐篷,怪不得是圆形的,怎么会这么大?嘶,有趣,有趣,既然有后门,那这赌坊里肯定有很多隐秘的地方,既然不是赌牌用的,那肯定有其他用处,下午可要好好的玩一玩。
赵筑邶嘿嘿一笑,快步跟上问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