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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试探道:“皇后娘娘若是知晓?”

“定会不开心吧。”江璃戈从善如流地接了话,“我近日有事要做,实在没什么精力陪楚楚胡闹,若皇后娘娘愿意代劳,也是好的。”

言下之意,便是将消息传出去,让萧皇后好生找找江楚楚的晦气。

绊住江楚楚,江璃戈才能腾出手来做自己的事儿。

风泉还当是江璃戈此番吃了大亏,幡然醒悟,心里倒是实打实地为江璃戈高兴,立马乐滋滋地应下。

“奴婢这就去办!”

说罢,人已掀帘出了屋子。

风泉是江太后拨来的人,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觑,江璃戈也从来不曾怀疑过风泉的忠诚。

事实上,风月曾几次三番提醒过江璃戈提防江楚楚,可江璃戈从来未曾听进去过。

后来与江太后彻底决裂后,风泉便被召回了江太后身边。

最后,与江太后一同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要怪,只能怪自己前世的确糊涂。

记得前世江楚楚也是这样劝的江璃戈,那时的她从未吃过什么苦头,一听到昭王府的乱象,当即便打了退堂鼓。

但她也没忘记身为南楚公主的职责,犹豫之间,便在猎场上听见昭王妃说自己“不贞不洁”的闲言。

彼时她因“夜宿山林”正受流言所困,气愤之下与昭王妃大吵一架,最后是得了八皇子宁律扬的解围才算作罢。

猎场之事后,江璃戈跋扈蛮横、粗鄙不堪的名声传得人尽皆知。

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还对那时“雪中送炭”的宁律扬产生了一些好感,做尽蠢事。

当命运的转轮再度重合,这一世,江璃戈定要叫他们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

江楚楚最近的日子,着实有些不太好过,也不晓得那萧皇后吃错了什么药,日日找她麻烦。

萧皇后先是莫名其妙训斥了她一顿,然后又以顶撞为由禁了她的足。

禁足后日子便更不好过了,不是膳食里吃出虫子,就是水井边儿发现泻药,亦或是屋子里进了老鼠什么的。

害得她吃不好睡不下,短短几日瘦了一大圈。

偏生江璃戈近日身子不适,在清歌小筑窝着养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叫江楚楚连个求助的地方都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江楚楚不得不给宁律扬递了信,没提萧皇后,倒是将锅都甩到了江璃戈身上。

宁律扬晚上过来时,瞧见江楚楚那弱柳扶风的可怜模样,心疼不已。

“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女人!”

“她是中宫嫡出,又是长姐,我这样身如浮萍又不受宠爱的公主,便是打杀了不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江楚楚眼眸微垂,瞧着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宁律扬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我要娶你,与她又有何关系!”

“律扬,我生来便是要给姐姐作陪衬的,日后出阁也只能做姐姐的滕妾。你若想娶我,自然是越不过姐姐去。”

宁律扬皱了皱眉,显然是颇为排斥的。

“只有娶她这个法子吗?”

“是,只有这个法子。”江楚楚坚定地点点头,又轻声安抚:“律扬,姐姐虽然性子跋扈了些,可娶了她对你好处也是颇多的。”

宁律扬又怎会不知呢?

自己生来便不受重视,如今已过及冠之年还未有封号,婚事更是没有着落。

若娶了江璃戈,旁的不说,至少出宫建府和入仕两件事儿是稳妥了。

这般想着,宁律扬也是叹了口气,怜惜地摸了摸江楚楚的发顶。

“楚楚一门心思为我考虑,你且放心,便是我娶了江璃戈,这辈子也只会待你好。”

“我知道,楚楚此生也只爱律扬。”

月色撩人,风间帘动,遮住了满室春色。

再说另一头,宁律扬前脚刚出江楚楚的院子,风泉便进了清歌小筑禀报。

江璃戈倒也并未惊讶,“说了些什么,可听得清?”

风泉摇摇头,“隔得远,听不大清,不过期间提了好几次的春猎。”

“春猎?”江璃戈闻言咧嘴一笑,“看来,春猎会很热闹啊!”

风泉无语凝噎,“公主,指不定人家是在里头设圈套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旁人套都下好了,我们总得去看看是!”

“晚了,你且歇着去吧。”风泉还想再劝,却见江璃戈摆摆手,“养足精神,咱们才好春猎场上见啊!”

“……”

是以,接下来的几日,风泉就看着江璃戈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还美其名曰“严阵以待”,倒显得忧心忡忡的风泉有些“小题大做”了。

一转眼,便已到了春猎那日。

春猎,有资格受邀前往的都是皇室宗亲或是盛凌国排得上名号的名门望族。

春猎场上,不仅是名门望族推杯换盏的社交之所,也是公子求好前程、姑娘们寻好夫婿的擂台。

江璃戈既无前程要求,也无婚事要担心,慵懒地歪在江太后的马车上一路进了皇家别院,大有躺平的架势。

江楚楚几次相邀都被江璃戈以“太困”为由婉拒了,急得江楚楚嘴都生了口疮,偏生江太后与江璃戈都是无辣不欢的,满桌子辣菜辣得江楚楚眼泪直流。

每年春猎说来说去也就那几项流程,狩猎是没女子事儿的,因此江璃戈只能顶着满头沉甸甸的珠翠,与一帮子贵妇小姐们在帷帐里唠嗑。

前世的春猎,江璃戈已因流言“恶名昭彰”,连带着江太后都面上无光,这样的场合只得小心避讳着,连面前的果子都食之无味。

而这次,她成功避开了流言的开端,如今举止优雅地坐在这里,应付起贵妇小姐们的交谈更是得心应手,得了不少夸赞。

隔开老远的江楚楚见状勾唇一笑,“笑吧,我倒想看看姐姐还能得意多久!”

腹诽完,江楚楚寻了空档凑上前来,笑着与江璃戈小声说话。

“姐姐,咱们去太液池边儿逛逛?我方才瞧见昭王妃往那个方向去了,圣旨已下,咱们也得了解了解这位昭王妃才是。”

江璃戈咽下一口果子,点头应允,“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