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苏笙笙忽然听到有人顺着铁链而来,“谁?”
“夫人,是我们。”
原来是小潘和杨堂他们。
可惜了,即便辣翻里边的看守,拿走他们的武器,却也砍不断这依旧坚固的铁链。
因为里边情况不明,外边的人并不敢进来,但也打得乱成一套。
她在喷向拓跋冶,察觉他痛得回手擦拭眼睛时,就躲到反方向。
所以,外边的人难以看清她。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辣翻里边所有拿他们威胁人的一众,当然,也包括自己在内。
但没想到,谢玄也冲了进来。
耳听褚召他们威胁敌军,不让他们抢占,不然就杀了白弥。
可他们却也因为阻拦进不来。
但这到底是拓跋冶的地盘。
突如其来的毒辣袭击,是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现在浓度稍退,又是在谢玄并不熟悉室内摆件的情况下,一再躲开攻击。
随即,就翻出了窗外。
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谢玄迟疑了一下,知道苏笙笙身边有他们的人,还是想擒住拓跋冶夺下钥匙。
随着外边的狂风灌入,屋内的麻辣气味风卷般散了个干净。
拓跋冶毕竟是受到直接攻击的,谢玄有所防备,又被东风带去一点辣意。
强睁开眼,一路追击拓跋冶。
但不防备拓跋冶在外边布置了大量机关,就算他眼睛用不上了,也依旧可以对他释放绕袭。
如此一耽搁,竟是让他逃到了重甲士兵护盾后。
拓跋冶接过手下递来的水壶,仰头冲洗眼睛,然后丢到一旁。
勉强撑开一点眼缝的他,看着谢玄不顾生死地在重军前厮杀向他。
“麒麟军统帅威名赫赫,我素来不善战,焉能没有防范?
这寝室下已布满火油,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让脱身不得的玄冥王妃葬身火海。
是要坐下来谈判,还是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死在眼前。将军,就看你如何选了。”
火油?
苏笙笙连忙推那几人出去,“别管我,你们先离开。”
拓跋冶狼子野心,能跑一个是一个。
但她的心也紧紧揪了起来。
怕谢玄不管不顾,不肯放弃她。
若被拓跋冶挑拔入阵,那他们必死无疑。
但杨堂几人哪肯,根本不回答,只用力挥砍那个关节。
苏笙笙忍着痛,睁开眼。
寝殿内辣味挥散,十六双兔子眼,围聚在她身边。
谢玄那么不顾一切的人,却硬生生被逼得,在燃烧起的箭簇中停住脚。
对上窗外拓跋冶比兔子还红的眼睛,苏笙笙一直被他压榨那点不快,才稍稍解气。
只是,外边的阵仗也太大了!
如今她还被锁在原地,时间一长,敌人的救兵必定增援。
那谢玄可就真的危险了……
谁叫连拓跋冶也未想过,他真的能回来呢。
见谢玄找不到时机靠近重重人海后的拓跋冶,重返回来,苏笙笙心头一惊。
“我若真有事,你也得帮我报仇啊!”
她真想打他,知不知道拓跋冶就等他入套呢。
他进来,岂不是更有理由炸了他们?
“放心,我会让夏太后,连同他们兄妹,给我们一起陪葬。”
可是她不想带着这么多人一起死啊!
但阻拦无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玄自投罗网。
此刻,苏笙笙真的后悔了。
她当初也应该参加他们的作战演习。
起码也能教会他,解救人质,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也只能看着他毫不迟疑的向她走来,将她重拥入怀,眼中的泪是刷刷掉落。
没办法,根本止不住。
怎么这么辣啊!
但在被他稳稳抱住时,那旋绕在头上的死亡阴影,在那一刻起,就全都不重要了。
如果真的是不可控的,要一起玩完。
她也不想再苛责他脑子笨了。
抬起眼眸,定定看他,“你怎么瘦这么多?”
回答她的是,“你胖了。”
苏笙笙:“……”
但还是忍不住反驳,“我这是有孩子了。”
谢玄抱紧她,深深一叹,“我知道。”
那一些还怕他已经成为他人夫的心事,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她也跟着一叹,埋首入他紧密的怀抱。
辣烟彻底散去,看着还多了一个人质的拓跋冶,笑的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苏笙笙看得,就真有些恨的牙痒痒。
要不是听到这下面已添了火油,她还真想照计划给炸了。
连同那个欠扁的雪貂,一起。
目前的情况是,他们有拓跋冶的妹妹做人质,但明显不如他们这边量重。
但拓跋冶还不真不敢轻易对谢玄下死手。
想也是,他把谢玄送归天。
那放谢玄回来的北戎,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南陵和白上国呢。
到时候,麒麟军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两面夹击的,可就是他白上国了。
因为如今的南陵,实力上升。
北戎想长驱而来,还需要穿过内部不稳的南陵十六州……
想想,也是先来收拾白上国。
因为,是北戎放谢玄回来的。
简单几句的交代后,苏笙笙就知道了谢玄的打算。
只是,有这么谈判的么?
寝殿内,她被他抱坐在他腿上。
身下是杨堂搬来的,拓跋冶坐的椅子。
倒像是,谢玄才是这的主人。
喊打喊杀的兵将,已被全部叫停,双方正式打响谈判阶段。
没办法,她脱不了身……
呜呜……
兔八爷还真是比鸡还贼。
没有钥匙,这么沉的铁链,他们又不能拔起来走。
但是此刻,得知是苟皇帝出卖他们后的谢玄,情绪极端失控。
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炸。
明明知道拓跋冶说这话,就是想南陵陷入动荡,可她就是阻止不了。
看到谢玄又黑又沉的脸,她就发怵。
“其实,话说一边。若非我还对拓跋冶有用,只怕早就一命归西了。”
她说这个,不是摘清兔八爷。
而是一点一点消解谢玄的怒火。
他们九死一生的将二圣带回来,若在最后这一刻,受拓跋冶挑唆,跟苟皇帝开战。
且不说连累无辜百姓卷入战火,也会彻底中了北戎和白上国的诡计。
这么不划算的买卖,她可真不想做。
但谁叫苟皇帝行事猥琐呢。
与太上皇如出一辙的无耻行径,他焉能不生气?
可是,她不甘心。
“这一次,听我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