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1月11日。
已经过了预产期三天,肚子迟迟不见动静。
祁子衿有些着急,比她更心急如焚的是她的老公秦寿。
“子衿,要不我再去问问医生吧,怎么还没有动静呢?”秦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再等等吧,可能小家伙还没准备好呢。”祁子衿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伸手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着胎动,并不觉得晚几天会有什么,也就是秦寿小题大做,非要这么快就住院,要是依照祁子衿的想法,怕是要等发动,才会来医院的。
“可医生说三天前就是你的预产期,如今一直没有动静,会不会对你和孩子不好啊?”秦寿的眼珠子乱转,只是祁子衿正在与腹中的小家伙联络感情,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还是去问问医生吧,不然我总是担心的。”说完,也不等祁子衿的回答,秦寿转身出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秦寿出现在病房内,随着秦寿的靠近,祁子衿总觉得秦寿身上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你身上怎么这么臭?你干嘛去了?”祁子衿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道。
秦寿闻言,心下一惊,但还是反应迅速的找到了理由。
“害……还不是刚刚我去找医生的时候,有个新手爸爸差点把孩子摔地上,我帮着扶了一把,许是那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吧……”
【呸,明明就是去抱他的私生子去了,妈妈你可别信他!】
突然一道奶呼呼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祁子衿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小孩子的踪迹,这是单人病房,只有她和秦寿二人,哪里来的小孩子的身影?
私生子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自己出现幻听了?
祁子衿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
【那个便宜爸爸早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现在私生子都出生三天了,他着急了,一会儿就会想办法让妈妈出去转转,说什么利于生产。
趁妈妈不备,他会推倒妈妈,到时候咱娘俩一尸两命,他把私生子带回祁家。
外公不知道这些,只以为私生子是我,会如珠如宝的对他,日后更是将家业亲自交给那个私生子。
祁家的财产一到手,那狼子野心的父子俩就会对外公动手……
惨!简直是太惨了!】
意识到是腹中的胎儿在说话,祁子衿越听越是胆寒,她没想到竟然带回家一个中山狼,当初要不是她出手相助,秦寿哪有如今的好日子?
虽然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但这就是一个交易,秦寿竟不遵守约定,还想要害她和她的孩子,既如此,也别怪她了。
“子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秦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子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装作睡着的模样。
“子衿?子衿?”秦寿摇晃着祁子衿的胳膊,试图将人唤醒。
“别吵,我好困,让我睡会。”演戏谁不会呢?祁子衿装作困蒙了的模样,含糊不清道。
秦寿见怎么都叫不醒祁子衿,也只好作罢,若是将人给惹恼了,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在祁家人面前只是个利益交换的工具人,并且与祁子衿没有一丝感情。
在这种关头,秦寿更是不敢惹毛了祁子衿,只能幽怨的看着祁子衿的背影,连个屁都不敢放。
祁子衿双眼紧闭,心中无数个问题想要问腹中的胎儿,可却一直不得法。
祁怨明知道祁子衿想要和自己沟通,但是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说自己的。
还是别沟通了,就连心声,他都打算只有在母体内才会被听见。
【诶?那个秦寿好像是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看他的老相好和私生子了,只要妈妈能挺住,我也不出来,到时候我们母子定会安然无恙,若是能让外公过来看着,或者让我亲爹过来就好了……】
听到祈怨提起他的亲爹,愧疚涌上心头,孩儿亲爹是找不来了,找自己的亲爹还靠谱些。
悄悄睁开眼,确定此时秦寿不在病房后,祁子衿麻溜的起床,趁着无人注意时,离开了医院。
若是真如孩子所说那样,那这医院里定是有人被秦寿收买了,她可不能留在这坐以待毙,走为上策才是正确选择,有事回家找她爹,大不了在家生,起码还能保住一条命,至于旁的,祁子衿暂且没有心思去管,她可不能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去赌。
“子衿你怎么回来了?”刚进门,祁子衿就看到祁正国正收拾东西,大包小包的,看着就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
“爸,秦寿有私生子,还比我早三天生产,他想算计我,我趁他不注意就跑回来了。”
祁正国看着一本正经说话的祁子衿,倒是没有怀疑,笑话,不相信自己闺女,还能相信一个外人不成?既然闺女说了,那必定是有证据。
“行,爸知道了,医院咱就不去了,一切有爸呢,你别担心,爸一定护你和乖孙平安!”没有丝毫的怀疑,说完,祁正国快步走到电话机前,手指插入拨号孔,快速转动拨号盘,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老张,安排一下,子衿要在家里生产,要快,还有秦寿那边,找人去跟着,不要打草惊蛇,只跟着就行……对……”
撂了电话,祁正国这才安下心来,坐在祁子衿的对面,观察着祁子衿的情况,见女儿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要吃要喝的,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女儿长脑子,不然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父女俩没有一个人提起秦寿,但心中都给这人判了死刑,至于什么时候动手,那得看父女俩什么时候有空了,现如今,什么都没有祁子衿生产这事大。
除非,能抓秦寿一个现行。
“秦哥哥,这可如何是好?那女人怎么还不生啊?她该不会是察觉到咱们的计划了吧?”想到这里,柳如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着什么急!我不也正在想办法吗!她不会知道的!”最后一句话声音明显弱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在对柳如烟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我就是怕……”柳如烟面露担忧,低头看向怀里的男婴,又要掉眼泪。
“行了行了!福气都被你哭没了!”曾经柳如烟在秦寿面前哭哭啼啼,那还是情趣,还会惹秦寿心疼,可如今正是秦寿焦头烂额之际,根本不会念及什么感情,再看到柳如烟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后,秦寿自然烦躁不已。
对秦寿来说,情爱只是生活的调剂品,但若是这情爱成为他的累赘时,他会第一时间舍弃。
“你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那个大小姐了!所以才会对我们母子这个态度!”许是刚生产完没几天,体内的激素不稳定,柳如烟一改曾经的温柔小意,竟一哭二闹三上吊起来。
“好啊,你去和你的大小姐过吧,我带着儿子走,不妨碍你行了吧!”说着,柳如烟抱着孩子就要下床,被秦寿一把推了回去。
“你!你竟然还打我!我不活了!”
“啪!”一巴掌落在柳如烟的脸上,柳如烟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寿。
“闹够了没!想给我生孩子的人多的是,可不缺你这一个!别给我找麻烦,不然也别怪我不念旧情!”秦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柳如烟从未见过秦寿这个模样,顿时吓得不敢再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
“好了,你安分点,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秦寿抬手抹去柳如烟脸上的泪痕,又伸手摸了摸襁褓中男婴的脸蛋道:“不然,我也不会为咱们儿子冒这么大的风险。”
柳如烟被秦寿的话说服,也自知刚刚是自己闹的过了,又是道歉,又是保证的,在看到秦寿露出笑脸后,终于放下心来。
“秦哥,你抱抱咱们儿子。”秦寿见柳如烟老实了,也不在意这点小事,伸手抱过襁褓,两人坐在床上,头挨着头,一起看着睡得正香的男婴。
一家三口甜蜜的氛围,突然被打破,门被撞开,几个身穿制服的公安干警冲了进来。
“秦寿,你涉嫌犯有流氓罪和重婚罪,现依法对你实施抓捕。
请你保持冷静,不要反抗,配合我们的工作……”
“柳如烟,你长期与他人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破坏他人家庭……抗拒抓捕只会让你罪加一等!”
在看到门口的干警时,两人的面色顿时苍白如纸,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被举报,明明一切很谨慎的。
“不!冤枉啊,我和她没有那种关系!”秦寿声嘶力竭的叫嚷着,此时他倒是想逃跑,但是看到干警随身的配置后,连一丝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一旁的柳如烟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顿时两眼一翻,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毫无生气的昏厥在病床上。
她怀中的男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从梦中猛地惊醒,随即扯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
一时间,婴儿尖锐的啼哭声与秦寿声泪俱下的喊冤声,在这狭小的病房里此起彼伏,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秦寿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像被抽取了筋骨般软绵无力,根本无法站立,被两名公安干警一左一右架着,狼狈的朝着公安局走去。
柳如烟自是与秦寿一样。
四条腿拖在地上,划出四道凌乱的痕迹。
“公安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我跟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过是她的老乡罢了,得知她怀孕了,我出于好心才过来搭把手的,真的,我对天发誓!”
秦寿声泪俱下,满脸惊恐,此刻的他,为了能撇清关系,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言辞会给柳如烟带来怎样的伤害。
他的眼中只有对法律制裁的恐惧,和对自身安危的极度关注。
在他的心里,自己的性命远远高于一切,什么道德伦理,什么与柳如烟的过往情谊,甚至连他们共同的孩子,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
说白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他自己重要。
“别再白费力气狡辩了!”公安干警目光如炬,语气严肃而坚定。
“我们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你们在医院里公然以夫妻相称,还四处跟人说那个孩子就是你们俩的。你明明家中有妻子,却还与他人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已经构成了流氓罪和重婚罪,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
听到公安干警这番义正言辞的话,秦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双腿一软,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眼神中满是懊悔与绝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早知道会落得这般下场,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把柳如烟带到医院来生产。
秦寿不会在想起当初是因为想要方便换孩子,才让柳如烟在医院生产,如今出事了,自然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柳如烟的身上。
另一边的柳如烟,仍心存侥幸,打算咬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深陷于对秦寿的痴爱之中,她一心只想着如何保住秦寿的性命,全然不顾自己的处境。
任公安干警如何询问,她都紧闭双唇,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固执。
见柳如烟如此冥顽不灵,公安干警将她带到了隔壁房间的门口。
房间内,秦寿那极力撇清关系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不都是她勾引我的吗!我真的不想这样啊,警察同志,求求您饶我一命吧,都是她的错,是她勾引我的!”
听到这番绝情的话语,柳如烟只觉得如遭雷击,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下。
她的眼神中,那最后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与悔恨。
这一刻,她终于如梦初醒,不再挣扎,缓缓开口,将所有的实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随着柳如烟的供述,公安干警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除了犯下流氓罪和重婚罪之外,秦寿竟然还丧心病狂地谋划着杀妻杀子的恶行。
“嗯,干得好……那个护士也别放过……”祁正国正在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话,祁子衿似乎听到秦寿已经落网,紧绷着的神经一松,羊水就这么流了出来。
“爸,我好像是要生了……”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接生婆等准备就绪,祁怨也没让祁子衿痛多久,没一会儿,祁家洋楼内响起婴儿嘹亮的哭声。
在反复确认女儿和外孙都平安无恙后,祁正国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这才总算是落了地。
“乖孩子,我是你的外公呀,外公在这儿呢。”祁怨小小的身体落入祁正国的怀中,让祁正国回想起女儿祁子衿刚出生时的模样,那时候她也是小小的一团,如今却成了一名母亲,时间真是不等人,自己也成了外祖父了。
祁家祖孙三代其乐融融,被抓的秦寿却在举报祁子衿。
“我要举报,我要戴罪立功,我妻子祁子衿她乱搞男女关系,她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
“你有什么证据?”
“有!我有,为了让她那个野种有个名正言顺的爸爸,她给了我一大笔钱……”
祁正国正抱着乖孙哄呢,大门被敲响。
“同志你好,有什么事吗?”祁正国一脸坦然,并不惧怕。
“是这样的,今日我们接到举报……秦寿举报他妻子祁子衿乱搞男女关系……还说你们为了封住他的嘴给了他一笔钱……”
“公安同志,那笔钱是给他的聘礼,这事人尽皆知,我家就这么一个闺女,我是舍不得她嫁出去的,这不就想到了找个入赘的,正好遇到了秦寿……
我外孙可是正儿八经的婚生子,且足月生产的,若真像秦寿所说,那我外孙应该早就生产了,您看,你们来之前,医生刚走,不信你们去xx医院问……”
祁正国说的有理有据,公安也是来例行调查,对秦寿所言并没有相信,主要是没有抓个现行,也没有凭证,就连奸夫是谁,秦寿都说不出来,自然没人相信他,只会以为这是秦寿的报复。
这时候还没有亲子鉴定,更是无法证明秦寿的话,那还不如祁正国怎么说怎么是?
毕竟秦寿可是想要狸猫换太子,还想要害死祁子衿母子俩呢。
秦寿污蔑的嫌疑更大些。
客客气气送走公安同志,祁正国怒不可遏,秦寿那该死的,竟然还想攀诬他的女儿和外孙,他找死!
“哒哒哒”拨动电话的声音再次响起,“对,被抓了个现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判刑……好好好,那就多谢了……”
“乖孙孙,外公定会保护好你们娘俩的。”
听到祁正国这么说,祁怨眨了眨眼睛,吹了个大泡泡,逗得祁正国直夸:祁怨是个天才娃娃。
六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法庭的判决很快就下来。
秦寿因犯下多项严重罪行,最终被依法判处死刑。
而柳如烟,由于正处于哺乳期,且在整个犯罪过程中被认定为从犯,法庭依法判处她无期徒刑。
判决下达后,行刑的进程推进得十分迅速。
仅仅过了一天,秦寿便被押解到了刑场之上。
至于两人的孩子,被送去了福利院,等待好心人的领养。
十五年的时光匆匆流逝,这天,祁正国从豪华轿车上缓缓走下,就在这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
那男人的头发像乱麻一般揪成一团,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祁正国身边的保镖反应迅速,立刻上前拦住了这个男人。
男人却不顾阻拦,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大声呼喊着:“外公,是我呀,外公!我是你的外孙啊!你怎么能不认得我了呢?外公!”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悲戚,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盯着祁正国,眼神里满是渴望和期待。
祁正国目光冷峻地扫了一眼眼前这名男子,刹那间,一段从未有过的记忆如闪电般涌入他的脑海。
在那段记忆里,女儿当年生产时遭遇难产,拼尽全力也没能挺过来,最终香消玉殒,只留下嗷嗷待哺的外孙。
此后,祁正国将对女儿无尽的思念与疼爱,都倾注在了这个外孙身上。
随着外孙一天天长大,他更是毫不吝啬,把自己一辈子积攒下来的所有家产都交到了外孙手中。
却没想到被亲手养大的外孙将自己无情地推下了高楼,濒死之际,他还听到了那对父子得意忘形的交谈,讲述着这些年来他们如何隐忍伪装、如何在祁家寄人篱下只为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祁正国仍满心困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给予了无尽宠爱的外孙,究竟为何会对自己怀有如此深不见底的恨意。
当那突如其来的记忆与这一世的经历相互交织,祁正国瞬间便恍然大悟,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外孙的男子,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动容。
“外公!外公!”,秦百朗的声音中透着绝望、不甘,还有怨恨,祁正国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径直走进公司,完全没有理会。
养不熟的白眼狼,理他做什么!转眼便将这人抛之脑后,投入到工作中去。
傍晚时分,祁正国整理好衣襟,刚准备迈步出门,就瞧见保镖一脸苦相地站在那里。
“祁总,那人还在公司门外守着,一步都不肯离开,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保镖面色有些为难,之前祁总也没说,他们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那人竟然管祁总叫外公,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祁总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外孙。
经保镖这么一提醒,祁正国才想起,公司门外还杵着一个白眼狼。
“从哪儿来的把他送回哪儿去。”
犯法的事祁正国才不会干,于是只能帮小蝌蚪找妈妈了。
秦百朗被送回去时,满眼的惊恐,他没想到祁正国竟然这么狠,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跑啊!接着跑啊!给我打断他的一条腿,我看他还怎么跑!”男人恶狠狠的声音在秦百朗的头顶响起,下一刻剧痛袭来。
“啊——”
第二天,街上多了一个断腿的乞丐在街上艰难的爬行。
“我错了,别打了,我会努力的,啊——”
由于收到的钱太少,秦百朗再次遭受毒打,直到十年后,人们意识到这些乞丐的悲惨命运,他才终于被解救出来。
此时的秦百朗早已没了刚重生时的意气风发,再也不敢出现在祁家人的面前,只是偶尔在电视上看到祁家人的消息,眼中的怨毒一闪而逝,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憋屈,又残缺的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