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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在淋浴室里冲完淋浴后,他就返回到了二十号客房。客房中的那几张床铺还完全空置着,柳树就把自己床铺上的行李放置旁边,他就脱了自己的外衣外裤,他把工作服的上下身放置在床铺底下,他把腰串子和背包放置在枕头底下,他头部垫上枕头就想躺在床上歇息。他侧身躺在床铺上并不感到客房中的炎热,他这才知道客房中摇头扇不开启的原因。他知道家乡这个季节正是十分炎热的季节,屋里的电风扇不停扇动还炎热难耐。柳树在给孙大爷家放羊的这几个月中,他跟群牧放在白天就没有睡觉的时候,他现在躺在床铺上感受到身体很舒服,他今天把自己该办的事情办完后,他觉得心理上减少很多负担,他躺在床铺上翻了几个身后就渐渐入睡。

柳树是被几个男人的说话声所吵醒,他从床铺上起身时,室房顶棚上的那盏节能灯已经明亮,客房的窗外显示出了黑夜情景。室房中有两张桌铺上坐着两位工友,余下的几张空闲床铺上的工友还没有返回来。他不仅打量起客房中的两位工友,他看出他们的身体相当魁伟壮实,他们的外衣并没有穿着工作服和茄克衫,他们分别穿着灰色衬衫和米黄色衬衫,他们穿着的裤子都是薄料的牛仔裤。他们的发型要比自己的寸头发型讲究,他们正坐在对床的床边上说话,柳树看出他们的年龄都要比自己大几岁,他们脸型上的差别就是胖与瘦的差别,他们的脸型都是标准男子汉的脸型。他们看到柳树从床铺上坐起来后,那位穿着灰色衬衫的工友问:“哥们,我们刚才想招呼你起床去吃晚饭,我们看你睡的香甜就没有打扰你,你这些天是在给哪家地主打工?”

柳树用手揉着眼睛说:“两位兄弟,我今天下午才住进这家旅馆,老板娘就把我安排在这间客房,我躺在床铺上睡的很实落,现在还黑天了。我准备在这里找活计干。”

那位穿灰色衬衫的工友说:“哥们,咱们都是为吃同个食槽子中的饭,现在都抛家舍业外出打工挣几个活钱,你从前干过菜地里的活计吗?”

柳树不仅回答说:“二位兄弟,我叔伯兄弟今年给我找份放羊的活计,我在小官场那里给孙大爷家放了三个月的羊,昨天我结了工钱。今天我就来到五角地准备趴活。”

另一位工友问:“兄弟,你放羊每天的工钱是多少?”

柳树说:“兄弟,我每天挣的工钱才一百三。”

那位工友笑着说:“哥们,要是这么算起来,你挣的工钱还是不多。你在这里趴活要比放羊挣的工钱高,菜地里的活计比放羊累,只要你认干就比放羊挣的多。”

柳树听出他们的口音就是东北口音,他不仅问:“兄弟,我听出你们的口音是东北话。”

穿灰色衬衫的工友笑着说:“东三省地基太大,我们哥俩就是东北那疙瘩的老乡,我们就是说出是哪个屯子的你都不知道。”

柳树就从床铺下掏出了工作服的上下身,他站立在床下把工作服穿在了身上,他又从枕头底下掏出了腰串子,他把腰串子串在了腰带上后,他就从腰串子中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出的时间是七点一刻。他睡过觉后就感到头脑很清醒,他中午吃的饭菜顺口他就没有饥饿感。他坐在床铺上就想和两位哥们多说几句,他首先把自己家乡的所在地向他们说明白,这两位哥们就知道柳树的家乡距离托果城还是很近便,他们还说出他们老家离托果城有上千里的路途,来回的车费就要上千块钱。他们只向柳树说出他们的姓氏,他们并没有向柳树说出姓氏后边的实名。柳树就向他们说出自己的真名实姓就是杨柳树,他们都说出柳树的姓名还很容易记忆,柳树这才知道他们一位姓王一位姓周。

脸型丰满的王大哥说:“你这个杨柳树的名字还很好记,我们就称呼你为柳树。我们哥俩的年龄比你的年龄大,我们就不给你说出真实姓名,你就称呼我们为王大哥和周大哥。”

周大哥说:“柳树,你往手机中存我们的手机号就存王和周就行,你自己要分清楚谁是谁。我们的手机里存着地主和工友的电话号码太多,我手机今年现存各家地主的手机号就有五六十位,还有这里干活工友的手机号还有三四十位。我都不知道地主和工友的真实姓名,我只能按照别人起出的外号做标记,我手机里存的姓名都是光头大胡子二胖子之类的名称,我就是不能把他们的电话号码记差了。我们哥俩在这里趴活有两三年,大多数地主都存着我们的手机号码,他们地里有紧手活时就要给我们打手机,我们还有很多工友的手机号,地主要用多少工人,我们用手机再和工友联系。”

王大哥笑着说:“我平时就往笔记本上记别人的手机号,我在手机中存别人的号码总是记混套,笔记本上记得手机号还能保存,我这些年外出打工所记的手记号码就有三四本,手机就是干活时丢失后,笔记本上的电话号码都丢不了。咱们连年外出打工,说不上谁用不着谁,不指望平常的工友帮太大的忙,相互间没有太大的经济来往,哪个地方有好活计能够及时通风报信,交情也就是吃顿饭或者是几瓶酒的交情,咱们在外打工就会多出几个地方的选择,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柳树不仅说:“王大哥,我还是要采取你的这种办法,我还是要采取你的办法,我把所有认识的人的电话号码都写在笔记本上,我的手机就是在干活时丢失,笔记本还是不容易丢失。”

王大哥说:“咱们外出打工每年要走的地方太多,遇到的工友和老板就多。这可不是机关单位有数的人员。我大前年和四川的工友建多半年的手机塔,我们用骡子驮队往山梁上驮水泥和砖头。今年开春我的这位四川哥们又给我打来手机,他还让我加入他们的驮队,他们今年承包的活计是建高压线塔。我和他说明在这里趴活的情况,我还建议他来趴活他不来,他干熟了驮队的活计,他的妻子有时用背筐背着孩子和他出工,他和他的妻子就不愿意干菜地里的活计。”

周大哥笑着说:“王哥,咱们哥俩前年在驮队中挣的钱很多,我就是佩服川军的精神,咱俩在驮队中练出脚板子的力气,还练出肩膀头子上的力气,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咱们还是赶不上,咱俩在那多半年可是改掉身上很多坏毛病,现在就是不敢再多喝小白酒。”

柳树问:“王大哥,你们今年在这趴活,你们明年还准备在这趴活吗?”

王大哥说:“柳树,今年这几个月我们还是可以干,我们就看秋后土豆圈和胡萝卜圈中的活计,咱们挣钱就在八月节前后的一两个月,那两个月要是挣到钱就挣到了钱。今年这里的打工行情要是不好,我们哥俩过年就打算进入新疆打工。新疆的土地多地主多,我们愿意在蔬菜地中干活就在菜地中干活,不愿意在菜地中干活就在油葵地中干活。”

柳树不禁感到很惊讶地说:“王大哥,你们打工要去的地方太遥远,我来到草原地带上打工都认为出了远门。”:

王大哥说:“柳树,你还是没有经常出来打工,我们哥俩干服了菜地里的活计,这里还没有种上菜时,我们已经在山东的蔬菜大棚中打了几个月的工。咱们一天不打工就没有一天的工钱,不能总是坐吃山空。”

周大哥问:“柳树,现在正是饭点,晚上十二点之前饭店都不关门,你要是没吃晚饭就出去吃饭,吃过饭后咱们再唠嗑。”

柳树问:“周大哥,你们吃过晚饭吗?”

周大哥说:“柳树,今天我们收工早我们吃晚饭就早,我们在屋里歇会再去广场上转个圈,我们就要早早返回客房中睡觉。”

柳树就背上了挎包走出这间客房,旅馆外边设置出的灯光完全明亮,锅炉房和淋浴室的门前还是有着很多工友,还有几位女性工友在院落中洗衣服,她们的说笑令柳树感到很耳生。在旅馆内院所设置的几个很强烈的灯光照射下,她们穿着花花哨哨的衣衫透出光彩,她们在旅馆院落中的大洗衣盆中洗着衣服,她们把洗过的衣衫悬挂在那条晾衣服的粗铁丝上,粗铁丝的各段还用木杆支撑起来,晾在铁丝绳上的衣衫正不断地往下滴哒着水流,柳树看出她们的穿着其实很朴素,各种色彩的长袖衣衫就是干活人穿的衣衫,她们当中并没有穿长裙和短裙的人员。宾朋旅馆的主楼下的人员更多,他们都在一楼的门口周围聚集着说话。柳树白天还看到这家旅馆显得冷冷清清,在这个傍晚时分却显得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