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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本意是为了让葛忆清认清现实好回到m国加入辉耀公司的饭局,最后会演变到这个程度。

就连这场饭局的始作俑者吕培杰,此刻也是连忙上前拉住杨勇醉醺醺的身子,无论他这时出于什么原因,吕培杰都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杨老板!”

可是醉汉的蛮力又哪能是吕培杰能控制得住的,他感觉手上一脱力,刚被他制止了抬脚动作的杨勇就已经一拳砸在了葛忆清的后肩上。

葛忆清刚打开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身体向前扑去,门口正有餐车经过,葛忆清瞳孔紧缩!

碗碟掉在地上脆响的声音环绕在红星酒店大堂,听到动静的食客纷纷看来。

葛忆清身后,杨勇叉着腰,脸色怒红,不见一点惧意。

“你怎么打人啊!”

杨勇抬眼,见来人分外眼熟。

可不就是他这段时间遭遇的祸事主吴俏?

他眸中多了一丝狠厉,死死地盯着那正扶着葛忆清起身的吴俏,“好啊,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前脚把我诓进局子里关了几天,后脚又来套我的钱!”

“贱女人!前几天从了老子你还不乐意?”

吴俏听到这句话,扶着葛忆清的手竟是颤抖了两下。

葛忆清虽然喝了点小酒之后头脑发蒙,但在他清楚地察觉到吴俏变化之后,这才想起来今天见到吴俏的异样,便问她:“吴俏,他对你怎么了?”

葛忆清这话刚说完,一滴泪水就忽地滴在了葛忆清手背,吴俏滴的。

“还他妈怎么了?死丫头我告诉你,那谅解书,你不签,你日子休想安宁!”

听到这里,葛忆清再结合自己的一些猜想,哪里还搞不懂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葛忆清的衣服被菜汤弄脏,他忍着刚刚杨勇那一拳以及刚刚撞在餐车上的疼痛,倏地转过身去,朝着脖子和脸一道红的杨勇就是猛的一拳!

或许是前些日子吃的闷亏叫杨勇心里憋屈了好一阵,又或许是今晚饭局上这顿饭吃得不尽兴,这场本来好吃好喝就能散场的饭局最后终以闹剧收场。

“润秋,都打听清楚了!杨勇的律师昨天找人给他申请了保释,他现在还属于取保候审的阶段。”

“这么特殊的时期还敢出来兴风作浪,润秋,他完了。”

易潇眉眼间是说不出的高兴,他看不顺眼杨勇已经很久了,如今见他二下囹圄,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本来还琢磨要怎么对付他,这下可好,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迎着临安街头十一月的风,沈润秋将外套裹紧了些,将这事儿想了个来回,心思沉沉道:“交给你件事儿。”

“联系之前被杨勇打压过的小工厂,最好是能和我们有同样遭遇的。”

仅靠杨勇把自己玩死,还远远不够。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杨勇这个老总进去,他的公司里还有副总、还有经理、还有一大群管理层能将厂子很好地维持住。就算没了他这个主心骨,金鹏公司的实力仍然不容小觑。

这结果不是沈润秋想要的。

“你想做什么?”易潇问出这话来,心底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

“干掉他。”

沈润秋只说了一句话。

当晚,易潇作为吴俏和葛忆清的代理律师,与杨勇的律师进行了一番唇枪舌剑。

八十年代,华夏律师制度正处于恢复和初步发展阶段,人们对律师的作用和价值认识不足,并且律师行业的从业人员数量也比较少,能在出事之后请律师来解决的人少之又少。

易潇在内地有执业证书,这是他来到华夏之后考的,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况且黎明器械厂的规模也在逐渐扩大,有些法律上的工作也需要人来处理,除去在外面跑商单,易潇还兼任了工厂的法律顾问。

易潇曾经在国外着名的大律所实习过一段时间,实战经验丰富,吴俏和葛忆清这两个证据确凿的案子根本不需要过多劳力。易潇挂任之后的第一天,就向法院递交了诉状。

当天,杨勇的代理刘律师亲自登门拜访易潇。

洋灰地面,没有刮腻子的墙,还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这就是易潇的办公室。

他这人一忙起来就不着地,所以这办公室也只是挑了一间原先的仓库。

刘律师是在门口被晾了四个小时之后进来的。

他在门口站得腿脚发麻,当他进来见到满屋只有一张椅子,内心的愤恨已然到达极点。

就在他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易潇已然端着一杯清茶进来,见那穿着得体、戴了一副眼镜装斯文的刘律师难看的脸色,心说这仇终于是叫他报了。

早前他们黎明器械厂的东西被砸,他上门找金鹏的代理律师谈事,在门口被他晾了整整两个小时。

这叫他怎么能忍!

刚才正好和沈润秋领着人开了个会,吃完午饭才回来。

“哟,刘律师怎么舍得来找我了?”

说罢,易潇从桌子下面又拉出一张圆凳,把那有靠背的椅子往外拖了拖。

刘律师眼前一亮,心说这小子倒还懂点事,还知道尊卑有别。

下一秒,易潇朝着门口道:“沈总,金鹏的刘律师来了!”

刘律师就见捧着一本报表的沈润秋从外面进来,她的双眼认真地盯着手上材料,对他竟是没有一点点重视。

紧接着,刘律师就见易潇为沈润秋摆好工作椅,就放在办公室的桌面正前,他也就拎过来圆凳坐在一边,“润秋,这位是……”

易潇眼神示意刘律师介绍自己,后者见这女人架势不小,便也起了几分小心,中规中矩自我介绍:“沈总,你好,我是杨先生和金鹏公司的代理律师。”

对方头也没抬,仍是看着手上的报表,只轻轻点头,“你好。”

屋里就这么静了有一会儿,良久,沈润秋从报表里抬起头来,略带了些认真问:“不知道刘先生今天来我黎明,有何贵干?”

刘律师心里骂了声呸,今天他来这里是因为什么,这女人简直是最清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