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
“你——”
两人又异口同声。
对视一眼,贺朝露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蒋明镜见她终于笑了,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的笑了,不记得了。
她终于胖了些,笑起来更好看了。
手下的人每天都有汇报她的消息,看着她的照片,一天比一天气色好起来了,他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每一次,看着照片,他都很想冲动地过来看她,但最终还是抑制住了对她的思念。
如果他再做错事,恐怕她真的会离他而去的,至少现在她还在江州,他还能看到她,找得到她。
她也有些尴尬,喝了一口茶问:“你今晚怎么在这儿的?”
他垂眸,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还是直言道:“想来看看你。”
贺朝露听到后明显身体瑟缩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中立马透露警惕。
他嘴边泛起一抹苦笑,无奈找补道:“你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她这才放松了些。
“你胸口还疼吗?”他关心道。
医生说她后来有去过几次医院,说伤口疼。
贺朝露垂眸摇了摇头:“不疼了。”
“那就好,我认识一个祛疤的专家,你身上手术的疤可以让他看下。”蒋明镜沉声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如果....”
贺朝露抬眸,粉唇紧抿着,凝视他,语气警惕打断道:“蒋先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蒋明镜默了半晌,才说:“我只是想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不能。”她粉唇微启冷冷道:“我记得这些疤是怎么来的,即便眼下的疤痕消失了,心里的疤痕也永远去除不了。”
蒋明镜幽深的眸子眯了眯,失落从脸上划过,就连声音都带着喑哑:
“我们曾经...你也爱我的,你是关心我的,我知道我做错了,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男人直愣愣地把手举到了贺朝露面前,给她看包扎的手。
“爱过。”贺朝露纠正道:“我帮你包扎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心安而已。”
半晌,男人都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她发愣。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贺朝露站了起来,一副赶客的姿态。
男人露出伤心的表情,眸中满是不舍,他起身,拳头紧握。
不能操之过急,他的曦曦,还在生气,不能吓到她。
虽然喝了茶水,却觉得口中干渴,好像有火在烧,半天憋出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接着便出了门。
*
有了尾随事故以后,小区加强了安保,连夜把单元楼下的防盗门给修好了。
贺朝露经过那次事情后,晚上回家也小心了很多,多留意身后和周围。
这段时间她已经补修了学分,考了试,等修改完论文便可以和大家一起毕业了。
前些日子,之前蒋明镜帮忙成立的工作室负责人小夕来找过她,问她愿不愿意继续做佛雕的工作。
她担心这又是蒋明镜企图接近她的一个幌子,最终还是拒绝了。
他与她或许谁也不亏欠谁,除了欺骗,他也帮她良多,不如就这样,山水一程,走到这里。
她又联系上了港城的那位老板,她换了电话对方并不知道
岂料,这么长时间,对方其实一直再联系她,还以为她失踪了,知道她可以继续雕刻佛雕后,非常开心,立马预定了几个。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了,她只知道他姓沈。
除了微信和电话,所有的东西都是寄给他的秘书的,她和他的秘书比跟他还要熟。
只是在佛雕具体相关的沟通上,他都是直接和她沟通,落地后便是同那位秘书。
这半年,她专注于学习,没时间找工作,估计要等到答辩完成,毕业后才有时间找。
她想也好,她已经很久没有雕刻了,还能赚些钱。
港城的老板知道她要毕业后,直言要来见江州见她,他准备过来旅游,去慈恩寺一趟,没有和她约定具体的时间,只是暂定七月份。
贺朝露当然很欢迎,毕竟合作这么久,两人还没见过面。
一切进行地似乎都很顺利,论文顺利通过,贺朝露和松音都通过了答辩。
时间到了六月底,毕业典礼当天。
学校里突然多了很多学生,因为那些大四去各地实习的同学都回来了参加典礼了。
一大早班长就在班级群里喊领学士服,大家都很开心,却也满是不舍,毕竟同窗四年即将分别,各奔东西。
拍完集体照,贺朝露和松音穿着学士服又到处拍了又拍,把生活了四年的大学校园以及那些回忆全部留在照片中。
傍晚的时候,拍完照片的大家都集合把学士服还了回去。
贺朝露和松音也开心地手拉手回家。
一切都发生地很突然,两人刚走到学校门口,马路边上。
松音被人狠狠推开,摔在地上,头磕到地面,顿时鲜血直流。
而贺朝露直接被俩个男的,光天化日之下,塞进了车厢,车子开走了。
*
蒋明镜接起电话那刻,正在开会,几个董事面面相觑正愁着坐在最前面的男人蹙着,直接站起来发火:“什么叫没看清脸,人找不到你们也给我滚蛋!”
接着直接冲出去。
松音被保镖送到医院,正在包扎。
见到蒋明镜冲进病房的那刻,再也不喊渣男了,直接哭着说:“露露,被人抓走了!”
男人周身凌冽,眸中阴沉地像是即将暴雨的乌云,似乎早知道这件事。
“那俩人长什么样?”
松音边哭边说:“有个人是大胡子,胡须一直到这儿,遮住了半边脸;另一个脸尖嘴猴腮的,很瘦。”
他没继续问。
松音还在喃喃:“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就把她抓上车了,露露平常都没有人得罪的人,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绑架她呢?”
“你一定要救她,求求你了。”
蒋明镜意识到松音说的对,一切都太快了,保镖都来不及反应,他们知道她的学校,知道她今天毕业,好像都是算计好的一般。
车牌号还没查到,贺家、陈家都起不了作用了,她与人素来没有仇怨。
能够得罪的人,或许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