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医务室。
医师正在给贺朝露量体温,松音在一旁担心地问:“怎么会呼吸性碱中毒呢?刚辅导员打给我,我都吓死了。”
医生放下听诊器说:“没有发烧,体温心跳都正常,是不是最近复习太累了?”
贺朝露木讷地点点头。
医生低头问:“现在还有什么症状吗?”
“嗯?”贺朝露好似没听到一般,抬眸露出疑惑的眼神。
医生耐心地再讲了一遍:“我说,现在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贺朝露摇摇头,缓缓开口:“手...手还有点麻,其他...其他应该没有了。”
医生点点头,对她和松音说:“大问题应该没有,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后两天就要考试了,切记放平心态,考得好不好,身体最重要。”
两人齐刷刷对医生点头。
两人走出医务室,松音还贴心地搀扶她。
“松音,我没事了,不用扶我。”
松音松开了手,双手叉腰,严肃认真地对她说:“你啊,最近去庙里上上香拜拜吧,怎么一个月之内又是血光之灾,又是碱中毒,这毛病我听都没听说过,莫名其妙走着路怎么会喘不过气来呢。”
贺朝露扯了扯嘴角:“可能中午阳光太毒了,我多走了会儿,有点中暑。”
“哎。”松音拍了拍她肩膀:“等明天考完试就好了。要么等下我送你回去,你下午应该没事了吧。”
她急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下午还有点事情,办完就回家,你去复习吧,不用管我。”
松音低头把她浑身上下扫了一眼,疑惑道:“真的没事?”
贺朝露用力点点头。
松音走前还补了一句:“我没关系的,你有事,随时联系我哦。”
看着松音走远的背影,她扬起的嘴角缓缓放下,阴霾整个笼罩了她。
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刚刚摔倒的时候手机摔坏了,屏幕碎了一半。
她急忙开机,看到了刚刚电话的手机号发来的短信:如果你想知道所有真相,我们可以单独见一面,地点任你选择,但甩开蒋明镜的人。
她在本子上记下这个手机号,然后删除了这条短信和通话记录。
随后看到了十个未接来电,而正巧这时,未接来电的主人刚好打过来。
她接起,电话那头满是焦急的语气:“曦曦,你在哪儿?”
她尽力让自己平稳呼吸,沉静下来。
她努力发出笑声,语气轻快:“我在学校,怎么了?”
电话里蒋明镜好似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曦曦,你吓死我了,保镖说你好像晕倒了,被学校同学抬走了,我正往学校赶。”
怪不得她听到了电话里的车流声。
她淡淡道:“我没事,不是晕倒只是摔倒了,擦破了点皮,刚从医务室出来。你...你别过来了。”
男人轻笑着说:“我已经到了,在你学校门口,你出来。”
“好。”
她挂了电话,深呼吸两次。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呢,他怎么过来了。
下午去工作室的事暂时搁置了,她慢慢走向学校门口。
她边走边想,古知今这人不怀好意,她不能轻信她。
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前,她不想怀疑蒋明镜。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多事情都开始变味了。
上了车,男人只穿了件衬衫,西装外套都没穿,衬衫最上面三颗纽扣松开着,一脸焦急,像是很匆忙地赶来的。
她知道他在着急的情况下,都会一身西装笔挺,并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他第一时间,把她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看到她左手擦破了点皮。
心疼地说:“疼不疼。”
贺朝露瞧着他焦急的神态,低头看她的手的样子,扯出一抹笑:“不疼了。”
他抬头正巧看到她在盯着他看,勾起唇角,眸光一凛,问:“怎么了?”
贺朝露缓缓摇头:“好累。”
“怎么会摔倒呢?”他呢喃道。
“有可能最近复习太累了。”她回道。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自责道:“都怪我,昨天把你折腾太累了。”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他低头看到了她腿上放着的手机,问:“手机摔坏了?”
贺朝露垂首,拿起手机说:“好像还能用。”
他立刻道:“我重新给你买一个。”
“好。”
到了景荣,他连路都不让她走,径直抱起她到了二楼主卧,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坐在一旁,拨开她脸侧的碎发到耳后,温柔地问:“饿不饿,我让赵姨给你炖点补品。”
贺朝露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摇摇头:“我想睡一会儿。”
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又这么忙,她便问:“你现在怎么过来的,公司应该很忙吧。”
蒋明镜笑着说:“开会开到一半,听到消息就过来了。”
贺朝露轻轻推了推他:“那你赶快走吧,不要耽误工作。”
蒋明镜黏黏糊糊地不想走,但公司确实还有事情。
“那我走了,你乖乖的。”
他垂眸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贺朝露侧躺在床上,明明是七月炎热的夏天,可还是觉得冷意渗入骨子里。
今天的事,倒提醒了她。
那些保镖随时随地都能向蒋明镜汇报她的行踪,她在他眼中是透明的。
她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是不是被监控的,但好在摔碎了,她刚刚故意把摔碎的手机放在他面前,让他知道她的手机暂时不能用了。
她看着摔碎的手机,心中有了主意。
晚上,蒋明镜回来时,还是叫了家庭医生过来,检查她的身体。
直到医生说无碍,他才放了心。
而她躺在他怀里,第一次失眠了。
次日一早,她因为要考试早早起床,由司机送到学校,醒来时新手机已经摆在床头了。
他亲了亲她说:“把新手机带着,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她冲他笑了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