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伍福见完面,宋珃就离开了。
楼下酒店门口,秦嫣一直在门口张望,好像在等她。
“我去开车过来。”蔺鹤棠见着秦嫣畏惧的神色后,俯首在宋珃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宋珃从里面出来,秦嫣就迎了上来:“宋小姐,我爸刚刚已经上去了,您见过他了吗?”
“我不管公司的事务,周总会跟他好好谈,你父亲也算是有所阅历,想必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宋珃的声音很淡,更没有看她,显得生疏冷漠。
秦嫣刚刚秦嫣看到蔺鹤棠一路都扶着宋珃,对她体贴周到,本来就温柔的人,更温柔了。
网上那些傻逼说宋珃妄图蔺家的财产,真是荒谬可笑,西南的宋氏也是一方独大的存在。
现在想来当时真庆幸蔺鹤颜打了她一耳光,不然后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谢宋小姐高抬贵手。”
“秦小姐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好,跟宋氏合作,就意味着你们要舍弃从前很多朋友,不过宋氏也能让你们家在榕城更上一层楼,以后说不定还能跟蔺家搭上关系,我想,这样的取舍,应该是值得的。”
秦嫣不懂商场的事,最近才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只觉得里面关系盘根错节,人情世故也很复杂,宋珃说的这些话,她也听的不是很懂。
“只要我爸接受,我都可以。”
宋珃嗯了一声,下一秒蔺鹤棠的车就开了过来,男人下车,给她打开车门。
“秦小姐,希望下一次再见,你已经脱胎换骨。”宋珃对同性还是仁慈的,像秦嫣这样的人,不是无可救药,她觉得可以说多两句。
秦嫣怔了怔,望着宋珃好半天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在宋珃即将转身上车时,她才轻轻欠身:“我不会忘了您这位贵人的。”
后来秦嫣在楼下等了三个小时,父亲秦峰才从里面出来。
不同于上去之前的心如死灰,出来后的秦峰面带笑容,手里多了一份文件。
“爸,是谈妥了吗?”
“你没有像白笙那样得罪宋小姐真是庆幸,以后你该跟她学学了。”秦峰字里行间无意间表达了对宋珃的欣赏和认可。
“这次的结果给我们秦家带来的利益很客观吗?”秦嫣觉得父亲的高兴表现的太过明显,她不懂。
“以后秦家不再是从前的秦家了,宋小姐是我们的贵人,你记得就行。”秦峰拿着签好的合同,满心欢喜都写在了脸上。
多年以后秦嫣回忆这段往事时很感慨,秦家接着宋家的势爬到了仅次于蔺家的社会地位,真正成了商界有头有脸的家族。
回家路上,宋珃看手机看的眼睛花,后来索性就不玩手机了,看了看身侧认真开车的男人。
“真稀奇,你好沉默啊。”
“我在想我太太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宋氏在西南一家独大还不够,还要到北方来分一杯羹。”蔺鹤棠勾了勾唇,言语间带着几分揶揄。
“资源置换,西南供养我们,我们也应该拿好的项目回去反哺他们,这才利于家族在那片土地发扬光大。”宋珃有更宏观的格局,并不局限于赚不赚钱。
“可是北方的商会喜欢抱团,他们不会让外来势力分割他们的利益。”蔺鹤棠提醒了一句。
宋珃:“所以我才让他们本地人来分割,我们是以投资的方式进来,前面铺垫足够,以后才能把好的项目引到西南,共同富裕不是很好吗?”
“你的想法,倒是出乎意外的幼稚。”蔺鹤棠没想到宋珃心里是这样的想法,不是说这种思想不好,只是在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商场,这种思想注定不会走的长远。
宋珃没有去看身侧的男人,蔺鹤棠是在国外留学,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和她的理念有冲突也很正常。
“是你们这些资本已经忘本了,我们有今天的社会地位来自人民的供养,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称得上是企业家,企业家不需要赚很多钱,资本才需要暴利剥削底层的血汗钱。”宋珃的声音很温和,可听着却字字坚定。
蔺鹤棠可能听的很震惊,车速逐渐降了下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身边的女人。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宋珃不够了解,起码自己这是第一次从宋珃嘴里听到这样的经商理念。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外公是儒商,从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难免就要学三分。”宋珃笑了笑,这就是教育的闭环吧。
小时候一身反骨,现在等自己坐到高位时才发现当时外公的教育是正确的。
“那你觉得你外公的理念真的有用?”
“如果没用,宋氏被白青枫摧残这么多年早就垮了。”
蔺鹤棠没否认这个理念,宋珃的一句话让他无话可说,西南地区的消费者对宋氏有着迷信一样的信任,这是近几年资本圈里看不到的存在。
无数资本曾经想过取代西南宋氏,但最终都已失败告终。
“那你外公一定给你留下了不少的文化财产,什么时候带我见识见识?”蔺鹤棠表现出了兴致。
儒商在资本看来一直都挺蠢的,能成功的确让人很意外。
宋珃毫不吝啬点头:“好啊。”
蔺鹤棠微微顿住,宋珃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说明他已经走进了她心里,她可以无条件分享任何东西给他。
车开到君山下,在山脚意外看到了项青蓝,她靠在车身上,姿态放松,似乎在等人。
蔺鹤棠和宋珃几乎同时看到了这么醒目的画面,车也停了下来。
“你在车上等我。”蔺鹤棠不等宋珃说话,直接开门下了车,还不忘锁车门。
宋珃被锁在了车里,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蔺鹤棠这是什么意思?是怕她听见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怎么的?
项青蓝看到蔺鹤棠下车走过来,缓缓站直了身躯,目光还越过男人往宋珃这边看了一眼:“你太太在车里?”
“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到这里来找我?”蔺鹤棠一脸被打扰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