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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赏花宴本是为表顺义侯府改过自新的决心,

结果呢,非但没向慕渔那丫头赔礼,反而设计害人,还被众人撞了个正着!

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会怎么想?

皇上绝不会认为汐薇受了委屈,所以想争口气。

只会认为顺义侯府非但不思悔改,还无视皇威,连皇上器重的人都敢下手!

光想想,祝侯夫人自己都觉得脚下发软。

“……你收拾一下,去郊外庄子住一阵子吧。”

祝侯夫人闭目,沉声说道。

祝汐薇还没品出这话的分量,还以为母亲是为了保护自己,免得父亲知道后责罚,才让自己暂避风头。

“好,那我立马就去,灯过几天便回来。”

“不必回来了。”

祝侯夫人忽的睁开眼,目光冷如寒冰。

祝汐薇愣住了,“母亲,你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什么叫不必回来了?难道不是小住几日,等父亲消气就接我回来吗?”

祝侯夫人微微摇头。

汐薇先是清圆斋推了人,今日偏又生了害人念头。

皇上若是知道了,必定不悦。

与其等着皇上的责罚,不如先行家法,把祝汐薇送出京城反省,终身不得返京。

这样才能显示顺义侯府真正的悔过之意。

“可是!母亲!可是我……”

祝汐薇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在她看来,压根不必如此。

即便要个交代,再多关我十天不就行了?

若还不行,一个月也行啊!

然而祝侯夫人的眼里仍是寒霜未解。

她亲手帮女儿整理耳边碎发:“你知道上次就因为你跟魏莉儿的事,德顺侯府不得已清除了多少的人吗?”

全靠着和大公主联姻,魏家才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家业啊,就为了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转眼间化为乌有。

武安皇帝虽年岁渐增,让人偶尔忘却他那强悍霸凌,不容他人违抗,更不允许任何威胁到他皇权威严的形象。

否则,那位曾让人闻之色变的秦王,怎会突然间就病倒了呢?

这些年,顺义侯府步步维艰,实在经不起再惹皇上不高兴了。

“我会让贴身的嬷嬷去亲自送你出京城的。“

“不,我不要!娘亲,别让我走!“

祝汐薇怎能舍得离开京城如此繁华锦绣的地方?

那庄园偏僻又无趣,吃不好穿不暖,连个聊天的人也没有!她绝不前往!

然而,事已至此,哪容得她意愿行事?

祝侯夫人只能低头再次望向祝汐薇,狠下心来吩咐周围的仆妇将她带走。

为了侯府大局,只好委屈汐薇了。

但在心里,祝侯夫人暗暗发誓,绝不会叫慕渔好过!

也许圣上目前还记得这事,但时日一久,未来的事谁能预料?

一旦有了机会,她定要为汐薇出口恶气!

……

小侍女之事虽出,赏花宴依旧热热闹闹地进行。

众人品茶赏花,时间飞逝,晚餐过后,皆是依依惜别之时。

亲手送走女儿,祝侯夫人内心如刀绞,但此时此刻,只能强颜欢笑立于侯府门前,一一送客。

待到慕渔离去,她脸上复杂难掩的神色分外明显。

特别是与自己目光交汇的瞬间,祝侯夫人的眼中闪过无尽的厌恶与仇恨。

而慕渔只是轻轻一笑,阔步上前。

按照京师礼节,少女微微屈膝向祝侯夫人行礼,随后,灵动的眼眸四下扫视,好奇问道:“咦,祝侯夫人,为何没见到祝小姐呢?似乎一整天都没见她的踪影了?“

这一问,直叫祝侯夫人气得差点昏厥!

这丫头分明是故意的,明知道汐薇不在,还特意来挑拨心弦!

但在众人面前,加之今日确实理亏,祝侯夫人只能紧咬牙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汐薇身体微恙,在房中歇息呢。“

“哦,原来如此,“慕渔眨眨眼,意味深长地一笑,“既然祝小姐身体不适,确实该好好休养......“语毕,她大步离去。

祝侯夫人呆立原地,目送慕渔的背影,心中满是怨恨,双拳紧握,长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那痛却远远不及心中的痛楚!

......

“大姐!“

慕渔唤住了正要上马车返回袁家的慕鸢清。

“你难得出门一次,现在天色还早,不如先别急着回袁家,跟我们一起去平阳侯府坐坐,聊聊天,晚些再回去如何?“

“这......“慕鸢清有些迟疑,外出一日,确实该归家。

但阿渔的话正中她心意,出门不易,她也有许多话想对阿渔倾诉。

比如母亲,又比如今天那小侍女的事。

慕鸢清抿了抿嘴,对手边的桃月轻声说:“你先回家,跟娘和爹说一声,接着……”

她深吸一口气,续道:“再到书房告诉夫君,我晚会儿回去。”

“好的。”

桃月点头答应,先行离开前往袁府。

而一旁的慕渔敏锐地捕捉到了姐姐表情的微妙变化。

白日里,她便察觉到姐姐提及姐夫时神色有异,此时的转变更是让她心中的猜想多了几分肯定。

看这情形,姐姐上一世的不幸遭遇,似乎真与袁嘉成脱不了干系!

待会儿得找个机会,详细探问个明白。

慕渔让兮香先搀扶慕鸢清上马车。

正当她也要登车时,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一直在旁守候的马夫王老伯。

慕渔恍然意识到,差点忘了这位的存在。

王老伯见慕渔望向他,连忙恭敬地低了低头,为她掀开车帘,言道:“渔小姐,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府了。”

慕渔眼神微缩,王老伯表面上忠厚老实,但那双眼睛深处,总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

外出一日,王老伯未有任何异常,但他今天的出现绝非偶然,定是背后有人指使,很可能是二婶章氏。

慕渔抿了抿唇,心念一转,莫非王老伯打算在回平阳侯府的路上动手脚?

要不要让姐姐换乘别的马车,免得她无辜卷入?

可……

“渔小姐,您怎么了?为何不上车?有什么问题吗?”王老伯的眼神透出警觉,仿佛担心被渔小姐看出破绽。

慕渔摇了摇头,“没事。”

时间紧迫,不容多虑。

王老伯既小心又机敏,若此时换车,必会引起他的猜疑。

错过这次,再想擒住这条滑不留手的狐狸就难了。

于是,慕渔提起裙摆,毅然迈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