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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也是彻底惊呆,“小姐,那小猫咪,那么小巧,那么讨人喜欢!您让兮香把它扔掉,它肯定活不下去的呀!”

慕渔摇了摇头,“放心吧,送出去自然有人会收留它。”她绝不容许小灰就这么无辜在外受苦。

“可,小姐……”知书实在是心疼极了。

清圆斋的主人真是神通广大,不知到从哪儿找来如此可爱的一只小猫,小姐本就应该留下它,让它给我们沉香院添几分乐子的!

慕渔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吧,才一面之缘,知书就跟上辈子一样,对小灰疼爱有加。

不成!

慕渔紧握拳头,神情变得坚决。

“兮香,快些处理了吧!侯府近日风波不断,我们若真留下它,不知道还会招来多少是非。”

别说祖母和婶娘了,连慕嘉和也会找机会挑我们的刺呢!

相较于知书,兮香心思要细腻些。

尽管她听得出小姐这话并非真心想遗弃小猫的原因,但小姐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在侯府,小姐一向要处处小心,怎可能像三小姐跟五公子一样任意妄为,随心所欲?

“是,奴婢马上送去!”兮香应声,迅速将小灰装回箱子,提起来就往外走。

“小姐……小姐……”知书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她实在舍不得。

慕渔见状,不由得扶额,想了下,从怀里掏出几枚碎银递给知书,“知道你肯定所以舍不得,拿这些银子到灵妍院去买些好吃的吧。”

知书无言以对,心中哀怨——小猫都没了,她哪里吃得下!

慕渔又抛了几枚碎银:“听说最近灵妍院新出了菜肴,叫花鸡好像。”

知书默默接过银子,藏进衣襟里。

虽然收下了银子,知书心里还是难以割舍。

想了想,她追上兮香,一同将三色猫送出了府门。

到了门外,知书见兮香将装小猫的箱子给放在不起眼的角落,心里一阵阵发酸。

“你说,它当真不会饿死吗?”

兮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小姐说了,会有人过来接它的,我们就信小姐吧。”

这两日的事情,足以叫她们可以无条件信任小姐的每一个决定。

兮香悄悄用肘碰了碰知书,“小姐是为你好的。”

知书嘟了嘟嘴:“我清楚得很……”那位小姐不仅对她关怀备至,就连她的性子也摸得一清二楚。

“灵妍院”,再加句“叫花鸡”,瞬间就让她心痒难耐。

其实,哪有什么真生气,不过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只是,她自己也莫名其妙,感觉和那只小猫咪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缘分,一见钟情似的。

唉……

知书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以后能不能再见,就看缘分了。

如果还能遇上,她一定给那只萌化人心的小猫咪带上几条特别酥脆可口的小鱼干!

尽管万般不舍,知书还是转身离开。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只精致箱子里,懵懂的三花猫浑然不知外界的变化,依然“喵喵”地叫着。

忽然,一阵风吹过,街角刚抽芽的柳枝轻轻摇曳。

回过神时,猫咪的叫声已经消散。

而那只精致箱子,竟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

多亏了小灰,慕渔明白清圆斋送过来的礼物都与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带着前世的记忆,那些原本公正评价确为精致华美的衣物首饰,在她眼里却显得格外刺眼。

正好兮香回来,慕渔皱着眉头吩咐:“你赶紧找人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放仓库里,永远不要拿出来了!”

兮香:小姐怎么反而更生气了?

哎,这个清圆斋的主子也是用心良苦。

好心送来这么多的礼物,还有小猫咪,小姐却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

就像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一样尴尬。

虽然这么想着,兮香还是懂事地没多问,立刻去找杨嬷嬷妈她们,将这一箱接一箱地搬出去。

慕渔坐在圆凳上,看着仆人们忙碌。

不经意间,她在一堆饰品中发现了一朵雕工精细的白玉的杜鹃,静静地躺着。

恍惚间,慕渔想起了嫁入了秦王府过后的某个夜晚。

月色清冷如霜,温柔的月光为周遭一切披上了一层轻纱。

她想,这样美丽的月光洒在花苑的杜鹃上,定是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

兴起之下,她提着裙摆快步走向花苑。

刚踏入花苑,只见一座白玉亭中,一个清瘦孤独的身影静默站立。

他身旁,簇拥着数不清的白杜鹃。

月光如丝如绸,自天际倾洒而下,覆盖在白杜鹃和那男子身上。

正应了她的心中的想象——美不胜收。

那人就是她的夫君。

除了新婚之夜外,便再未相见的夫君。

慕渔深知秦王身患顽疾,命不久矣。

因此,她始终理解他的疏远和冷漠。

毕竟,如此才华横溢之人,仅三年时光就被疾病缠身,仿佛随时可能如烟消云散般离去……

慕渔想,他的心里一定很痛苦。

所以,她不再多想,只安心做好秦王妃,尽全力将秦王府打理妥帖,不让他再因王府琐事而烦忧。

一次不经意间,她撞见那位传说中的“药罐子”王爷,正挥舞着长剑,动作流畅自如,哪里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

起初,她单纯地以为,这或许是他的养生之道。

但渐渐地,她揭开了更多隐秘面纱。

他私下招募高手护卫,在朝廷布下眼线,名下的资产更是多不胜数。

秘密越挖越多,慕渔恍惚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认识枕边人,亦未曾触及他的内心世界。

即便心存疑惑,她仍第一时间帮他找借口,猜想这一切也许只为治愈顽疾。

直至某日,无意中听见白芷与侍女们的闲聊,才如冷水浇头,猛然清醒。

白芷嗤笑中透露,慕渔这秦王妃实则可悲,秦王府上下,除她和贴身侍女,无人不知,秦王“缠绵病榻、命悬一线”不过是一场精湛的演技。

原来,自己嫁入王府,只是秦王为掩人耳目,让人坚信他病弱不堪,连婚姻大事都无力操持,只好听任皇命摆布。

她,慕渔,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一个装点门面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