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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童梦没有出错,出错的是扮演公主的女演员。

一人犯错,全组买单,只能再次重来。

童梦耐心很好,而且演技这东西,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演戏过程中磨练出来的。

群众演员们更开心了,再熬一会儿的话,剧组就要发夜宵了,又省了一顿饭钱。

越往后熬,导演的脾气便越差。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读剧本?你演的是一个公主,不是街上的小混混,拿出点儿架势来!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天都快亮了!”

导演的怒吼声响彻全剧组,童梦观察了一下,发现只有秋水姐不害怕。

一开始童梦还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她想清楚了——秋水姐是全剧组咖位最大的人,骂谁也不能骂她啊,就指望她扛剧呢。

扮演公主角色的女演员不停道歉,童梦听说她是一个新人,身后有资源,所以才能进这个剧组。

“行了,全组休息半小时,吃口饭吧。”红姐接到导演的命令,大声喊道。

童梦按照经验,披上羽绒服就要出去领盒饭,结果场务告诉她,特约演员不用过去领盒饭,乖乖坐好等着,会有人送过来的。

童梦受宠若惊,连忙鞠躬道谢,同时真切地感觉到一件事——地位高真好啊。

以前,童梦幼稚的觉得,自己只需要演好戏、能糊口就行,不管角色大小,自己一定要留下几个影史留名的角色。

现在,来了一趟竖店,童梦醒悟了——你光会演戏不行,你还得有名气,有权利,有资本,不然的话,好角色凭什么轮到你呢?

童梦坐在椅子上沉思等饭,这时,秋水的助理突然跑过来了。

“童梦老师,我们家秋水姐请您去她的房车上休息一会儿。”

啊?童梦老师?我吗?

童梦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助理又问了一遍,“童梦老师?”

童梦仿佛屁股着火了,蹭一下站起来,“哎好嘞,谢谢谢谢。”

刚走出去没几步,童梦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助理说,“我能一会儿过去吗?刚才有一个工作人员说去给我领饭,我怕我走远了她找不到我。”

小助理捂嘴笑了一下,“童梦老师放心吧,我去说过了,您直接去就行。”

童梦羞赧地点点头,心道:怪不得人家能当大明星的助理呢,考虑得太周到了。

秋水的房车很大很豪华,童梦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这么贵的车子。

房车里五脏俱全,暖和的像是夏天,童梦一进去就把外套脱了。

秋水正坐在椅子上玩贪吃蛇,见她进门就笑眯眯地说:“你来啦,不会介意吧?我想着没人陪我说话太无聊了,就叫你过来了。”

童梦摆摆手,“不会不会——秋水姐,您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

餐桌上摆着一瓶鲜花,花瓶是别致的竹筒形状,花瓶里则插着几支竹子和一支童梦不认识的花。

秋水很爱笑,语气也很和善,“是我粉丝送给我的,名字叫做鹤望兰,我也觉得很漂亮。”

就这样,俩人打开了话题。

童梦的盒饭是四菜一汤,肉是好肉,菜是菜心,还额外带了一杯酸奶。

热乎乎的饭菜,还算不错的味道,童梦本以为这样的盒饭就够好了。

直到秋水把盒饭打开,不,不对,秋水的夜宵是用保温桶装来的。

菜品全面升级,除了酸奶以外还附带果盘儿和一盒润喉糖。

没见过世面的童梦直接傻掉,情不自禁地想:秋水姐并不是顶级大明星,但她的待遇已经很好了,要是顶级大明星的话......

简直不敢想。

“你跟我一块儿吃呀,我吃不完的。”

秋水姐邀请,童梦推拒,两次过后,童梦便应下了。

俩人吃饭时聊了聊各自的学生生涯,秋水还送了童梦几张签名照片,并且顺利加了qq。

童梦开心坏了,美滋滋地看着qq列表里的秋水的头像——我也是认识大明星的人了!

吃过饭后,童梦提出告辞。

“秋水姐,我要回去补妆了,一会儿该开始了。”

“不用,一会儿化妆师该来了,你在这儿一块儿等吧。”

好家伙,竟然是化妆师亲自上车补妆。

跑群演的时候童梦听柴天玉说,“剧组的化妆师千万不要得罪,不然的话她会把你化丑,或者画得不上镜,而且想进剧组当化妆师很难的,都需要有人脉的。”

后来童梦自己去化妆的时候也发现这一点了。化妆师们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语气相当差,没有演员敢得罪。

眼下,童梦坐在温暖的房车里,听着化妆师的轻声细语,感受着她春风一般的轻柔手法,不由自主地想:有权利真好啊。

重新开拍后,扮演公主角色的演员宛如打通了任督二脉,只NG了三次就顺利过关。

由此,童梦的第一次特约之旅也结束了。

二百块钱,童梦今晚的报酬,抽成剧组给交了。

晨光微亮,童梦换下戏服走出剧组。她的脸上是已经斑驳的夸张妆容,头上是厚厚的定型发胶,整个人疲惫不堪。

抽离角色,童梦本人又累又困,她已经不眠不休将近三十个小时。

门口全是正在等车的群众演员,大家三两结伴,聊着普通人之间的话题。

“你今天挣了多少?”

“你住的房子多少钱?”

“这个剧组盒饭好吃吗?”

......

童梦有些恍惚——此时看见的和方才在房车里看见的;此时听见的和方才在房车里听见的。

到底哪一种才是真正的生活?

童梦晕晕沉沉地捂住头,疲倦的她无法进行任何有效思考。

等车太久了,童梦选择边走边拦车。

早餐铺子开始营业,街上走着好多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她们是正在接戏的群众演员。

看来,坐房车的是少数,走路的是多数。

童梦终于拦住一辆车,快速报了地址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子走走停停,童梦的胃里翻江倒海,她快要吐了。

“到了。”

这句话是天籁之音。

童梦付钱下车,找到一家药店买了止痛药和晕车药。

回到房间里的她在拆头发和洗头发这件事情上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等她真正躺在床上,定好闹钟,已经是早上七点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