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执摇头,“不,人皇已经在位百年。”
洛玉竹:“可我才十四,这根本不可能!”
“你虽然只有十四,可你的的确确和人皇一同出生。只不过...你才生下来不久,就被先皇和太后封印进了龙脉中……”
听了这话,洛玉竹赫然瞪大眼睛,“封印……为什么?”
汪执长叹一声,“因为百年前,龙脉枯竭,国运衰退,急需用一位皇室正统血脉,献祭续运。”
许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听到这里,洛玉竹的心情居然比想象中要平稳。
“原来我是被献祭的那一个……”
汪执又道:“后来,人皇陛下登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自己曾有一位胞兄,自出生起便被封印于龙脉之中。陛下顾及兄弟情义,历经艰辛终将您解救出来。”
“更在之后,陛下不畏朝臣的劝阻与后宫阻拦,力排众议,毅然决然地将您册封为太子。只是此事不久,宫中发生一场大火,导致太子从那场大火中消失了踪迹。”
洛玉竹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这些消息,只是心中仍有疑惑,“那你为何确定太子是我?我身上并没有任何标记以及信物……”
汪执看着洛玉竹的脸,开口:“哪里需要什么信物,只看你和人皇陛下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知道你一定是圣平太子无疑。若非你被几条狗认出来,他们也不至于堵在山下,非得把天宁宗连根拔除。”
听到这里,洛玉竹蓦然感知到一股使命,委婉的请教汪执,“老先生,我该怎么做?”
……
聚在山下的弟子都散了。
但整个宗门都弥漫着一股低压。
有的开始发奋修炼;
有的则在思考去留问题。
杨延修和几位教习在尽职尽责的维持宗门秩序。
危急关头,作为宗门二把手的他们,谁也顾不得伤感。
月天心哄着几个弟弟妹妹,可她自己的眼睛一直都是红肿的。
洛玉竹来和他们告别。
“玉竹哥哥,你怎么也要走啊!”
几个小豆丁哭的更惨了。
洛玉竹一一抱了抱他们,眼泪流淌不停,“我不是走,我是为了守护叶子姐的心血,另外,我还会想办法把叶子姐从葬龙渊里救出来!”
“真的吗?”
“真的,你们相信我。”
……
叶特使和刘显率领着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在天宁宗山门前虎视眈眈。
刘显扫了眼后方,斜眼轻轻眯起,“大军已经走远,我们现在可以进攻了。”
叶特使洋洋得意的骑在灵骑上面,手里抓着缰绳,“不急,为保万无一失,再等等。”
忽然,刘显一声低呼,“有人出来了!”
是汪执!
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拄着一根灰灰菜拐杖,形象像极了普通百姓家的老头。
但是叶特使和刘显见到他,则像老鼠见了猫!
尤其是当他们看见,在汪执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那张脸,比噩梦还要让他们可怕!
“列阵!放箭!”
叶特使大喝,准备来个先下手为强!
随着他的下令,万千道被阵法加持的箭矢瞬间隔空飞来。
“大胆!”
汪执冷哼一声,手掌握住空气,打出破空一拳!
嗡——!
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气浪从他拳头中心爆开,飞来的箭矢遇到风暴,直接被冲击成齑粉。
风暴不断扩散开去,五千兵马也被吹的人仰马翻!
叶特使和刘显两人同样被掀翻在地,坐骑更是受惊跑掉了。
“怎么会这么强!”
两人不敢置信。
虽然他们听说过汪执的威名,可毕竟谁没有亲眼见识过,本以为五千人马足够把人拿下!
大概是之前宁叶的束手就擒给了他们误解,还以为绝世强者都是那般容易拿捏。
“都起来,不要乱了阵型!他们是魔族奸细,铲除他们!”
叶特使在风暴的余威中,毫无形象的大喝。
只可惜,他身后兵马就算想响应他,也被狂风吹的很难站稳,更别说维持阵型。
汪执和洛玉竹慢慢走近,这时,有士兵看见了洛玉竹的脸,一个大惊,双腿跪地!
“陛下!”
“陛下?……吓!是陛下!”
“……”
哗啦啦,士兵一下子跪倒一片!
这些人在出征前,受过人皇亲自点兵,大家都见过人皇的模样。
此刻看见洛玉竹,都下意识以为面见天颜!
“不!他不是……陛下人在盛京,这人不是!他是魔族!快杀了他,杀了他!”
叶特使已然陷入癫狂,随着洛玉竹的走近,他一步步后退,似乎非常害怕面对他的脸。
刘显早就原地呆若木鸡,冷汗直冒,腿肚子抖的不能自已。
洛玉竹慢慢走到了阵列前方,驻足,抬眼。
少年平时气质温润安静,一身浅蓝色宗服,干净又儒雅,待人总是彬彬有礼。然而这一刻,他挺直了脊背,敛去柔和,初露锋芒。
一直在羽翼之下被庇护的很好的少年,一瞬间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不是人皇陛下。”
他接着说:“但我是人皇兄长,封号圣平。”
听到这话,叶特使和刘显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和其他人一起,纷纷跪下请罪。
他们刚才可是朝着圣平太子放箭,按照圣国律例,九族都不够死!
“常言道,不知者无罪,”洛玉竹接着说:“但知之而犯上者,死有余辜!把叶特使和刘显拿下!”
那两人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无数刀剑架满了脖子!
……
魔军行走了一天后,停下休整。
白彧珩把一份烤熟的兽肉交到儿子手里。
白景泽接过来,习惯性的掏出一包糖,在上面均匀的撒上糖粒。
“嗯?”
这一动作落到老父亲眼中,颇为惊讶,“为父记得,你从小就不吃糖。”
白景泽沉默不言,一口一口撕咬兽肉,用力嚼着,脸上没有流露任何情绪。
“大概是这几年让你吃了不少苦……”
白彧珩自己给儿子找了个理由,长叹一声,坐到他旁边,要像曾经一样,抚摸他的头。
但是白景泽脑袋一歪,避开。
老父亲的手掌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