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挺好的啊……”
顾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憋了又憋，直等到两人午餐吃到一半，终于忍不住，筷子往桌上一放，噘着嘴说了句炸天的话：“对，我就是怀疑他，那方面不太行。”
“啊？”看来那天中午在医院食堂她没听错。
夏星洛的震惊脸，和某知名表情包一模一样。
顾棠一咬牙，心一横，才把前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夏星洛那天在城堡给顾棠打电话，中途被唐宝接过去。
顾棠听完唐宝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当晚就做了准备。
没想到，她都准备了九十九步，剩下一步封茗就是无动于衷，榆木疙瘩似的。
她的外套都脱了，里面穿着一件深V紧身裙，冷得打喷嚏，封茗却愣是没看懂暗示，直接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别感冒了。
还拿起衣服把她又包了起来，说是天凉了要注意保暖。
顾棠一整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气得拎包就走了。
头也没回。
“……”
夏星洛听完，脑补着当时的情景，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我觉得他可能单纯是看你冷，你真的想多了。”
顾棠也知道她最近胡思乱想比较严重，但又着急。
耷拉着眼皮叹了口气：“人家那么喜欢他，老天奶干嘛给人家开这种玩笑啊，真的想让我当一辈子老处女不成？”
“肯定不会！”夏星洛说得斩钉截铁。
“我也知道这是小概率事件，可知人知面不知下半身，”
顾棠自觉失言，慌张地咬了下下嘴唇，改口道，“其实……就算他那方面……我也愿意陪着他过下半辈子的，问题是，时间长了，他会不会心理上多想？”
眼瞅着周围也没人，夏星洛大胆举起左手，信誓旦旦：“我赌五毛钱，以后的封茗一旦开窍，你一定招架不住。”
说完冲她挑挑眉。
“哎呀说什么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棠的脸嗖的一下就红透了。
拿起一张餐巾纸朝着夏星洛扔过去。
后者接住纸巾，“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你看你看，你提出的问题连自己都不信，封茗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骨子里就是很传统，谈恋爱就想慢慢来，你数数他最近为你做的事，又是送花又是陪着看电影，还送你项链包包，哪一样不是按着恋爱流程来的？
你现在应该好好享受这个被追求的过程，等他哪天觉得火候到了，真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我看你后悔不后悔今天这番纠结。”
“……”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顾棠难为情地看她一眼，竟是羞得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两根食指在一起搅啊搅，心中又期待又紧张又忐忑。
两人终于终结了这个私密话题，又聊起别的事来。
夏星洛在手机上翻看着佳士得最近的线上直播拍卖会，翡翠专场。
其中一款法式翡翠项链做工精巧，造型独特，搭配耳环套装，看起来光彩夺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顾棠瞥见，问她：“你的下一场拍卖不是书画专题吗？怎么看起了翡翠？”
“有位客户喜欢这种造型的珠宝首饰，恰好她能给我引荐一位隐居已久的书画大家，也是收藏家，我想投其所好，正巧我也认识汪栋大师，找他定制一套项链不是什么难事。”
之前找他给女儿定制的和田玉平安锁，陆语棋一直戴着，洗澡都不肯摘，还是韩嫂哄了许久才肯摘下，出了浴室又赶紧戴上，可见她的珍爱程度。
“书画大家？谁啊？”顾棠被挑起好奇心。
“就是赵无尘老先生，云城人，无儿无女，把一个照顾他多年的佣人认作干女儿，大约十几年前，他带着干女儿一起去了西北，在那边定居多年，不问世事，听说他在勒泰地区盖了一座中式合院，出门就是溪水河流、日月山川，景色甚美。”
听名字，顾棠也有所耳闻，她父亲还曾从他手中买过一件古董。
而且听说这位老先生年轻时专门建造了一间密室，用来摆放他的各种艺术品，只待百年后捐给国家，但无人知道这间密室究竟在云城的哪处私人宅邸。
能几经辗转联系上这位老先生，顾棠还是佩服得竖起大拇指：“他老人家得有九十高龄了吧？”
“是啊，和云城早就断了联系，前半生一直搞收藏，五十多岁突然拿起了画笔，无师自通，画野生动物栩栩如生。
听说他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因此各路收藏家和拍卖行都按捺不住。如果能拿到他的墨宝，下一场拍卖会我心里就有底了。”
这注定是个艰难的话题。
两人聊得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店门口，刚进来一对儿男女。
其中那男的三十好几，长相中等，发型捯饬得不错。
此人正是给洛城那家拍卖公司做宣传推广的工作室的负责人。
那家拍卖行被嘉楠收购后，工作室负责人和刘月荣商量，能不能继续和他的工作室合作？手底下一堆员工要养。
被刘月荣一口回绝。
一来，嘉楠有自己的宣传营销部门，二来，她根本看不上这家工作室的宣传路数，捧红个网红小明星还行，上亿的艺术品要这么宣传，迟早得砸。
只是，这样一来就算是和对方结了个小梁子，至少，对方是这么认为。
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云城这家不怎么为外地人所知的小巷食坊。
“杨总，人家第一次来云城，这家餐馆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你怎么带人家来这里嘛。”女人声音有点嗲，听口音就不是本地人。
杨继捏了一把她的腰：“雪儿，你这就不懂了，这种巷子里的才是地道云城菜，外面那些大排面都是唬游客的，又贵又难吃。”
正要带着她上二楼，冷不丁看到一楼靠窗位置上的两个人。
那个长得异常漂亮的女人他不认识，但是对面那个微胖的他认识。
在洛城，就是她去传达领导的决定。
当时两人闹得有点不愉快。
雪儿顺着杨继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两个美女，顿时撅着唇瓣，撒娇似的不高兴道：“杨总，你身边有我还不够么，又见异思迁。”
杨继没吭声，看向顾棠的眼神却多了几分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