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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扶摇直上:重返官路商途 > 第242章 生活太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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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延误上班时间,李远方早早起床,退房后,到街边小店,吃了两根老油条,喝了一碗豆浆。

一辆越野吉普车驶来,等候在旁边。

李远方拿起餐巾纸,擦干净嘴,站立起来,走到车前。

彭丰年赶紧下车,打开右后座车门,待他坐下后,关上车门,自己到副驾驶位置坐下,让司机开车出发。

两个小时之前,彭丰年已经派业务员坐货车出发,到山前村收果蔬,力争不影响恒家超市销售。

送李远方到清河镇机关大院后,彭丰年急忙赶往山前村。

到了村委大院,只见人声鼎沸,村民送来新鲜果蔬菜。

在村干部组织指挥下,村民清除掉泥土、乱叶及坏果,分门别类放入柳条筐中,经过业务员称重,整齐地装到货车车箱。

张金峰指挥,村会计帮助记数,其他村干部分工明确,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彭丰年到达时,基本完工,与张金峰打过招呼后,听了业务员报告,对照清单点了筐数,便开始发放货款。

这个场面最是激动人心,村民们排成队,一个接一个上前领钱,价格比清河镇大集高了十倍多。

拿到钱的村民喜笑颜开,看到别人都笑着点头打招呼。

张金峰看着这个场面,内心感到热乎乎的,尽管他家果蔬也卖了钱,更希望带领全村老百姓发财致富。

以前村民被贫穷所累,面部表情都是木然,行动迟缓,得过且过。

现在,他们有了钱,精神面貌立刻改变,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谈论着买衣服、修缮房屋、添置家具之类的话题,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

彭丰年眼睛变得湿润,帮助社会底层,使他们生活变得幸福,自己也感到快乐。

他对李远方的话有了更深领悟,坚决不能拖欠农民的钱,他们的生活太艰难了!

货款发放完结,货车迅速离开山前村,急速向镇东市驶去,争取在9:00前,把新鲜的果蔬送到超市,以便及时摆上货架,供消费者选购。

彭丰年没有返回镇东市,按照李远方要求,来到附近苏家庄。

全村除了村委前的道路能跑开车,其他地方太过狭窄,并且房屋建得杂乱无章。

彭丰年打听到村委所在,开车进入村委大院,可是没有人。

他停下车,没有给李远方打电话,看这个村不大,约有一百五十多户人家,决定在村里转转,说不上就能碰到。

猛然听到激烈争吵声,便循声走过去。

前方有一座破败的三间房屋,院东接着邻居的山墙,院西靠近房屋的一半垒着石头,参差不齐,中间没有抹水泥,另一半及院门两边插着篱笆。

用树技做成的院门前,站着一位汉子,年约四十五六岁左右,头发已经花白,乱糟糟地没有打理,胡子拉碴,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脚上穿着的解放鞋前方有个破洞,露出大拇脚趾头。

他腰间别着一把掉牙的菜刀,手里挥舞着一柄粪叉,前端有两个尖尖的锈蚀铁叉。

由于经常用来叉猪粪,沾满细菌病毒,如同生化武器一般,对面一群人奈何不了他。

李远方刚到此处,正站在人群中,不满地看着身旁财政所副所长张锦东,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干群关系如此紧张?”

张锦东心想:“当官的就会摆官架子,大打官腔,根本就不知道一线干部的困难。”

他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低声解释道:

“镇长,这家男主人叫苏树根,是个赖皮户,夏季农业税没交,拖到秋季还不想交。

我们今天来强制执行,准备把他养的猪牵走;不够的话,再搬些粮食抵扣。”

“拖欠农业税?”李远方皱起眉头。

他在石门山镇工作期间,基本没有接触征收农业税,可是精心研究了这项制度,在政协工作期间,还准备以此为课题,撰写一篇调研报告,只是调到清河镇才作罢。

这项税收自古就有,在古代是主要的税种,现在仍然是地方重要税收来源,全国平均税率为农产品常年产量15.5%。

国家还允许经济困难地区,在一定比例内附征税额,以供地方使用,属于地方自筹。

对粮食等农作物,通常按常年产量计算农业税;对于水果、棉花等农林牧产品,按产品收入来计算农业税。

考虑农业特点,农业税分夏、秋两季征收。

夏收比较少,可以拖到秋季,一并征收。

除了农业税,农民还要交“三提五统”和“两工”。

“三提五统”是指村级三项提留和乡镇五项统筹。

村提留包括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是村集体从农民生产收入中提取,用于维持村公益事业和日常管理开支费用。

乡统筹费由乡镇政府向农民收取,用于农村教育事业、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修建乡村道路等民办公助事业。

“两工”是指农村义务工和劳动积累工,即农民每年要负担义务劳动,自带干粮,参加县、镇、村修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劳动。

这个年代,农村税费加上出“两工”,给农民带来沉重负担。

农村户口家庭全力以赴支持孩子考大学,转成非农业户口,相当于鲤鱼跃龙门,就能摆脱这些负担。

在李远方原来那个时空,二十一世纪初,国家全面取消农业税和“三提五统”“两工”等摊派,农民方才没有负担,得到与城里人一样的地位。

李远方重生到这个时空,无力改变现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批评道:

“国家规定农民要交农业税,镇财政所当然要征收,可是要改变工作方法,不能与老百姓闹僵。”

张锦东为难地说道:“镇长,我们耐心做过思想工作,讲了很多交农业税的重要意义,好话说尽,苏树根就是油盐不进,拒不交税。

我们就此放弃追交他家拖欠的农业税,别的农户有样学样,都不交税,镇财政所征税工作就不能进行。

没有税收,镇政府都无法运转。”

李远方没有理他,看向身旁的村党支部书记苏茂财,问道:“苏树根家庭很贫穷,交不起税吗?”

苏茂财叹气道:“苏树根家是贫农成份,解放前,他的父亲给地主当长工。

人民公社搞平均主义,那时大家生活都差不多。改革开放后,他家又变成村里最穷的一户。

他家里越穷,他就越想生个儿子干农活。他婆娘肚皮却不争气,接连生了四个闺女。

镇计生站采取强制措施,他婆娘才做了结扎手术,又长期卧病在床。

他的两个女儿初中毕业后都下学,在家里帮助干农活,可是家里还是穷得叮铛响。”

“我们到他家里看看。”李远方迈步向前走去。

“镇长,您别过去,苏树根手里拿着粪叉,太危险了!”柳宏宇劝说道。

“没有关系!我与他交流一下。”李远方摆手道。

“俺陪镇长过去。”苏茂财急忙说道。

“我也陪镇长过去!”张锦东赶紧说道。

“不用!我自己就行。”李远方面带微笑走上前。

苏树根吓得挺直粪叉,阻拦道:“你……你别过来!”

“树根放下粪叉,这位是镇长。”苏茂财喊道。

苏树根听到镇长两个字,脸上露出畏惧的表情,随即头摇得如同货郎鼓一般。

“俺不能放下!不然他们又要来抢俺的猪和粮食。”

李远方诚恳地说道:“请苏老哥放心!我们不搬你家的猪和粮食。”

“你没骗俺吗?”苏树根怀疑道。

“镇长说话当然算数,我可以担保!”苏茂财劝说道。

“苏老哥,我可以进家里看看吗?”李远方问道,转身叮嘱道:

“大家不要跟进来,都在外面等着!”

苏树根见他面部表情和善,半信半疑地放下粪叉,打开院门,待他走进来,赶紧关上。

李远方边走边看,院子里散养着几只鸡鸭,要时刻小心踩上鸡屎。

院子东南边堆着柴草,东北边堆着两大堆花生蔓。

两位年轻姑娘穿着破旧花布衣服,坐在马扎上摘花生,抬头看到李远方,眼神中带有惊恐神色。

院子西南边有一个用树枝围起来的茅房,连个顶都没有,北边靠窗有一个猪圈,里面喂着猪,可能是吃得不好,两头猪瘦瘦的。

正房只有三间,窗户还是用以前糊纸的那种。

进入正房,光线相当昏暗,地面是泥土,内部居然没有墙壁分间,只是在西边用土胚垒起半边墙,用以隔离大炕和土胚灶台。

东边放着六个柳条筐,里面装着杂物,还有两个大缸和两个小缸,上面盖着盖子。

李远方掀开看了看,缸内装着小麦、玉米等粮食。

西边大炕上铺着芦苇席,一位妇女在炕上躺着,盖着破破烂烂被子,炕前堆着乱七八糟杂物。

“简直是家徒四壁啊!”李远方心酸道,闷闷不乐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