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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叶澜依退下后,雍正缓缓地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嘴角微微上扬,深邃的目光宛如两道闪电,直直地落在了安陵容那张娇美的面容之上,轻声开口道:“这茶当真不错,甚合朕的口味,可见朕与容儿心有灵犀。”
听闻此言,安陵容内心虽波澜起伏,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淡雅从容:“皇上过奖了,这不过是些最普通的陈皮茶罢了!”
“此茶细品之下,有着别样独特的风味呢!”
“臣妾听说皇上素来喜爱普洱茶,今日怎会对这茶赞不绝口起来了?”
“陈皮茶虽看起来不显眼,却能行气化痰、消暑止咳,夏季喝来,甚是舒爽啊!”
安陵容看着雍正玩味的神色,心中的怒意犹如潮水一般不断翻涌上涨,老毕登见色起意还说的这么好听。
你随口的一句话,就是别人的一生!舒爽?等她屠龙的时候,你会更加舒爽。
她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皇上所言极是,只不过这陈皮茶终究只适宜在夏季享用。等到冬日来临之际,恐怕也只能被搁置在一旁无人问津了吧?”
“有朕的喜爱,即使只是一个夏季,也是它的福分。朕觉着甚好,不如容儿将此茶赠予朕吧?”
“皇上,这茶是臣妾辛苦制成的,若仅仅只被喜爱一阵子,岂不是辜负了臣妾一番劳苦?皇上若喜爱喝茶,自有无数好茶贡于皇上眼前,臣妾素来身虚体弱,这些茶,就留给臣妾慢慢喝吧。”
听着她的这番话,雍正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紧紧地抿着嘴唇,语气冰冷得仿佛能将人瞬间冻僵:“容儿,你当真如此吝啬?区区一些茶叶都舍不得给朕么?”
听着这语气,安陵容知道这老登生气了,她心思百转千回,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刚。
她直直地跪倒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臣妾的一饮一食皆是皇上所赐,皇上要任何东西臣妾都双手奉上,唯独此物不行。”
她虽然跪着,但腰背却如同青松般笔直挺立着。
雍正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你若是喜欢,朕可寻更好的给你!”
安陵容摇了摇头,坚定的回应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在臣妾心里,她就是最好的。”
见到此景,雍正的心头猛地涌起一阵怒火。他身为一国之君,统御天下万民,何时有人敢如此忤逆他的旨意?
但她贡献了牛痘之法,已初见成效,是有功之人。雍正放缓语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再那么严厉,缓缓说道:“文嫔,你向来懂事,能体察朕的心意让朕开心,今日为何如此倔强?”
安陵容索性把话说开:“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思,只是……只是那名宫女是臣妾身边伺候的人,如果皇上您执意要将她纳入后宫,恐怕满宫的嫔妃们都会私下议论纷纷,指责臣妾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到那时,臣妾在这宫中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众姐妹的闲言碎语呢?所以恳请皇上三思。”
听了安陵容的理由,雍正的脸色和缓了一些,紧绷的线条略微松弛:“既如此,朕便差人去百骏园传旨,此事与你无关。再下旨破格封她为答应,也算全了你的面子。苏培盛……”
“皇上!”安陵容直接打断他的话,咬了咬牙说道,“皇上要强人所难吗?”
“放肆!”雍正怒喝一声,脸上瞬间布满阴霾,拿起手边的茶杯重重摔在了安陵容身前。
瞬间茶水四溅,炸开的水花落到她的衣服上,好在茶水已经有些凉了,只在她衣服是留下了一片湿痕。飞溅的碎瓷片划过她嫩白的手背,留下一丝细微的血痕。
安陵容仿若未觉,“臣妾不敢放肆!”
“她虽是你的丫鬟,但朕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皇上是天下之主,富有四海,但也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雍正露出自信的神色,嘴角上扬,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骄傲:“那就把她叫回来问问吧!”
向来只要被他所看中的女子,又有哪一个不是欣喜若狂、感恩戴德的呢?不只是她们自己,连她们的家族都会跟着鸡犬升天。他相信,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份恩宠。
安陵容跪在地上,心中念头急转。她知道叶澜依不愿意进宫,但是真的把她叫上来,即便内心深处有着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但在皇上的威严面前,她最终还是会选择乖乖妥协,那自己今日就白白惹怒雍正了。
想到这里,她狠了狠心直接说道:“不用叫她来,臣妾就能替她做主。”
太过分了,居然比他这个皇帝还不讲理!
“你是要抗旨吗?”
这么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安陵容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了,内心里不断咆哮着:姐姐,快来救我啊!
楼下的叶澜依听着楼上的动静,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文嫔娘娘为了帮她这个身份卑微之人,竟然冒着可能触怒圣上龙颜的巨大风险。倘若被皇上降罪下来,恐怕娘娘自身难保。
想到这里,她毅然决然地提起裙摆,作势就要迈步朝楼梯走去。
一直守在旁边的苏叶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死死抓住叶澜依的胳膊:“不要去,你若去了,娘娘这番心思就白费了!”
“可是娘娘她……”
苏叶看着眼前心急如焚的叶澜依,心中同样也是充满了忧虑。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坚信自家娘娘是个有分寸的。她再次加重手中力道,紧紧拉住叶澜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