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在床上躺了三天,就忍不住想下地了。也恰逢解琬如去了红府,没人看着他。
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搞得跟做贼一样,张启山坐在办公桌前有些感慨。
人是自己选的,权利是自己给的。如今这局面,他虽然算不上负全责,但是也占了大半。
*
这一日,解琬如又来红府拜访。
不过正巧遇见红夫人在劝二月红帮忙,看着已经心软的二月红,解琬如知道自己今天来对了。
“阿琬来啦!”红夫人见她来了,笑着迎了上来,打量着她红润的气色,像极了初见的时候。
“嫂嫂,兄长。”解琬如先是跟自己面前的红夫人打了声招呼,而后朝着二月红笑了笑。
“阿琬来了。”二月红回以一笑,“佛爷恢复的如何?”
“看起来还行,这些天都被我压着不许熬夜,应该会好的快一些。”其实解琬如有给张启山药,可他却觉得没有必要用。
“既然如此,那等过些时日佛爷好些了我再登门拜访。”二月红明显是被红夫人扰乱了心神,说话有些奇怪,“你是来找夫人的?那我便不打扰你们聊天……”
“兄长留步。”她喊住了转身欲走的二月红,“今日阿琬来寻兄嫂,是有几件事想说。”
“不知兄长现下可有空闲?”解琬如问道。
二月红看着她的脸,终于知道自家夫人那般坚定的模样是跟谁学的了。
若是在以前,自家夫人从不会管外头的事,哪怕是人情往来都是不曾过问。
可自从有了这位义妹,夫人接触的人变多了,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从前需要他人无微不至照顾的菟丝草了。也可能是因为三个孩子年岁大了,夫人的想给孩子们寻个好姑娘。
“去里面一叙。”二月红笑着指了指内堂。
解琬如笑着挽着红夫人,跟二人进了内堂。
“阿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自他们坐下,便有仆人上前倒上茶,而后便在二月红的示意下离开了。
“阿琬今日前来,所为有三。”她笑着,“其一,如今战事吃紧,国内怕是不太平,不知道兄长可否考虑了三位侄儿的去向?”
红夫人一愣,没想到她开口提的竟然是自家的三个孩子,有些困惑的看向二月红。
二月红也以为她是为了张启山前来,没想到竟然为了自家三个孩子,有些疑惑地问:“阿琬是何意?”
“兄长别误会,阿琬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未雨绸缪罢了。”解琬如生怕两人误会,把自己的来意和想法跟他们说明白。
听见未来的可能性,还有自家的孩子要“出远门”的消息,红夫人一时间就乱了心神,握着二月红的手,低声喊了一声他。
“阿琬考虑的极是。”二月红又何曾没想过若是长沙都乱起来自己该如何安排老小的问题,如今不过是被她点破罢了。
出国留学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而且正巧三个孩子都是十几岁,可以去外头求学的年纪。如此一来,也不会落人话柄。
“至于嫂嫂……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与三位侄儿一同前往,我可以让林祎一同护送他们出国。”解琬如笑着说。
“这林祎是……?”虽然有听齐铁嘴和张启山提起过林祎,不过二月红心中却还是信不过未曾深交的人。
“与我算是表亲。”她笑着说,“跟小白也有些渊源。”
说到小白,二月红就瞬间明了。当年之事,仿若还在眼前。
“夫人,阿琬所说……”二月红心中有了底,准备劝红夫人,结果没想到被她打断了。
“夫君,我不走。”红夫人摇摇头道,“若是将来战火卷到长沙来,把孩子们送出去也好。夫君不走,我也不走。”
“当年成亲时,夫君许我生同衾,死同穴。如今便想要食言了吗?”红夫人道。
二月红失笑着摇头,眼中满满的柔情:“我又何曾对夫人食言?”
“若是往后真要送三子出国,还要有劳阿琬了。”他看向解琬如道。
“兄长客气了,三位侄儿是你们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儿不是吗。”解琬如说。
接着她又说起了第二件事,是关于陈皮的事情。
说到陈皮,二月红心中满是无奈。
这徒弟天资极好,对他和夫人也算得上十分敬重,跟家中三个孩子玩得也好。只不过就是在入门之前,带来的“坏毛病”有些多。
偏偏那时的陈皮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对于他的教导听不进去。久而久之,二月红懒得去说他了,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事,陈皮还是算个“好徒弟”。
“其实陈皮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他不会被外国人骗,把刀子对着自己人,什么都好说。”这是解琬如对陈皮最低的要求了,过往的事情和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都无法做出评判,只能用尽最大的努力,让他尽可能做个“好人”。
“被外国人骗?”二月红皱眉,想起前些日子一直试图拜访他的日本人,心中有了成算。
“兄长之后若是有什么病痛,大可来找我,虽然我说不上药到病除,但也能医治一二。”她这话明明是对着二月红说的,可眼神却看向了红夫人。
对上了解琬如目光的红夫人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阿琬,你的意思是说,陈皮会为了求药?可,可如今我们身体都大好……”她自己的身体虽然比不上二月会那般,可这几年也没见有几次大病。
家中三个孩子的身体也是个顶个的好。
若说是求药,就只能是她了。
解琬如摇摇头,让红夫人别多想:“嫂嫂,我只是举个例子,并不一定是求药,也可能是其他的,就例如他想要扩大势力,或者是有什么他特别想要的东西,又恰巧是那边能给的。”
二月红知道解琬如绝不会无的放矢,答应的也爽快。
“其三,我想请兄长出山。”
图穷匕见,这才是解琬如今日来的目的,二月红可以说是毫不意外,只是前两个是他没料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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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已知的线索看来,无论日本人是不是真的在做秘密实验,都必须要有确实的证据。”解琬如是知道历史的,她知道这个在长沙市不可能发生。
可这里并不是历史。
所以她只能用最严肃的表情告诉他们最严重的后果:“若是真的是细菌战……那么长沙不出几日,便可沦为一座死城,人畜无生。”
“我二月红从来不怕这些,不过你如今身子不好,若是让佛爷和八爷继续下墓,我怕会影响到你。”二月红叹息道。
“兄长,我从来不怕这些。”她笑了,“我若是怕,当年就不会跟张启山订婚了。”
“你知道?!”关于张启山命格的事情,二月红在她刚昏迷的那年曾经听买醉的齐铁嘴提过一次。
也仅仅是那么一次,之后齐铁嘴说欠了张启山一个“人情”,从此不再说一句他的不好。
“我也曾学卦,虽然不及齐爷,却也知晓半分。”解琬如笑着道,“我本就不信这些东西,若是着了道,算我倒霉。若是无碍,则是我白赚了这么个夫婿,不是吗。”
二月红笑着摇头说:“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虽然他没有明着答应解琬如,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二月红并不抵触“出山”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