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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琬如准备小小的推一把,于是找白姨商量。若是她愿意帮忙就最好,若是不愿意也无所谓,只是推波助澜罢了。

白姨的态度摇摆不定,既想知道结果,但是又害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在解琬如看来,她的顾虑有些多余。

“我知道你愿意没名没分跟他过一辈子,但是如今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为什么非要选择活在暗处呢。”解琬如看着她说,“小心谨慎的活着,不累吗?有一个爱你的人,替你遮风挡雨,不是很好吗。”

白姨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手指头绞着的衣服都快成麻花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被她说动了。

“你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这个?”解琬如再加了一把火说道。

“齐姑娘……我该怎么做……”白姨的声音很小,但是她可以听得清楚。

“我们只是演一出戏,不会出什么事的。”不过这出戏,还得先跟红夫人和二月红商量一下,不然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那就真的是砸她的招牌了。

*

黑背阿六看着解琬如急匆匆的从红府走了出来,原本还在奇怪她怎么走的那么急,结果后面跟着的人却是让他瞪大了眼睛。

“你要带她去哪!”黑背阿六拦住了背着白姨的陈皮。

“你问她去啊,问我干嘛?我就是一个干活的。”陈皮甩掉黑背阿六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说。

“怎么回事?”黑背阿六看着她问道。

解琬如皱着眉,叫了辆黄包车,让陈皮赶紧先把人带去张府,自己也上了车,才喊了一声:“黑爷,情况紧急,下次再跟你说。”

黑背阿六看着远去的车,他愣神了许久,直到看不见他们半点踪迹,才回神。惊觉自己的手在发抖,甩甩发抖的手,连忙追上去。

*

“这是你的计划?”张启山没想到张府还能有被人强闯的一天,而且还是刚从牢里放出去的那个。

“我这不是有成人之美嘛。”解琬如笑着说。

“他已经被关起来了,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张启山看了一眼她手里药材,这是他让人按解琬如的要求药材店买回来的。

“牵线咯。”解琬如笑着摆开半米长的针袋,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针,但是大多都是用于针灸常用的毫针。

“那我要放他出来?”张启山问。

“要,不过得等一会。哦对了,陈皮呢?走了吗?”解琬如问。

“把人放下就走了,你要是需要有人帮忙,就喊一声,他们乐意帮你。”张启山道。

“好。”解琬如应了一声,低头开始抽出针袋里的针,准备开始给白姨施针。

张启山则是回去了书房,把空间留给了她。

在封穴完毕后,黑背阿六被人带了过来。于是他就只看见白姨裸露的手臂上、脸上甚至连头顶都插满了细针,看起来煞是骇人。

“她,她怎么了?”黑背阿六扭头看向解琬如,他都没发现自己语气都有么的轻,像是生怕惊扰了闭着眼的人。

“郁结于心,这些日子没休息,舌头上的伤又发炎了,说话的功夫就晕了。红府没有备用药,我自然是让人把她带来张府了。”解琬如开口就在胡诌,说的真假参半,至少黑背阿六是没分出真假。

“要什么药?我去找!”黑背阿六眼中满是急切,不像是之前那个孤立世界的冷漠刀客。

“内伤外伤我都能医,但是这心病,我没法医。”解琬如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笑意,看着黑背阿六,明明看上去无害,却让他感觉到一丝心慌。

“什么意思……”黑背阿六的声音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有些发不出来。

“意思就是,我已经用过药了,但是她不想醒。因为她不想活着。”解琬如坐在椅子上,下巴朝着床那边一抬,“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之前带着人强闯红府,跪下来求我救她。如今我把人救活了,你却不见她。”

“若是不想见,当初又何必求我。”

短短几个字,明明声音不大,却犹如重锤砸在心间,每当说出一个字,黑背阿六的心脏就乱几分。

“我……我不是不想见,我只是……”黑背阿六走到床边,缓缓跪下,想要握她的手,可是又不敢碰,“以为这样对她更好……”

“我的仇家太多了,护不住她……”

解琬如忍不住叹息,道:“你们两人也是奇怪,一个不怕死,却怕你不要她。一个想见她,却怕护不住她。”

“齐姑娘?!她,她流泪了?!她是不是醒了!”黑背阿六朝着解琬如喊道。

“没呢,可能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吧。”解琬如觉得还好自己提前跟她说了,不然分分钟破功,“你先让一让,我把她的针撤了,等她醒了你们自己好好谈一谈。”

黑背阿六连忙让开道,看着她拔针。

收针用的时间比较久,解琬如的额头都冒了不少汗,道:“你多跟她说说话,说不定她就醒了。不过你记得,别气她。不然气背过去,下次能不能醒,我就不知道了。”

“好!我一定……”黑背阿六满口答应。

解琬如点头,把这间房间让给了他们。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在门后站着的张启山,吓得她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针袋,脸上的表情更是没绷住,原本带着忧愁的脸全散了。

张启山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她先出来。

*

两人到了书房,见关上门。

解琬如有些埋怨的说道:“你怎么还偷听上瘾了啊?上回张日山的时候你也在外面偷听,现在你也在这偷听。我刚刚吓得心脏都差点停了。”

“你有那么胆小?”张启山笑着,给她倒上一杯热茶,“那就喝杯茶压压惊。”

“不是胆小啊,而是我还在演戏呢,你冷不丁的出现,我都没绷住。”解琬如接过杯子,却没喝。

“你在给他们牵线。”张启山笃定道,“你可知这个黑背阿六有多少仇家?”

“我哪知道有多少,只知道不少就是了。”解琬如说道,“我给他们牵线,不也方便了你吗。”

“哦?你又知道了?”张启山问。

解琬如抿着嘴,沉默片刻道:“算是吧,就当我昨夜掐指一算,算到他俩的事情,所以今天来当这个牵线人。”

“你放心吧,就冲着他敢闯张府这股莽劲,也不会不管她。”张启山道。

“嗯,那之后要如何?你不是说他仇家多吗,那白姨的安全?”解琬如问。

张启山到了书桌前,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她。

“地契?嗯?这个地址……?不是就在齐家隔壁吗?”解琬如看向张启山,像是懂他想干什么了。

“对,齐家隔壁那条巷子的地契我也有几个,若是他打算安定下来,送他一个又何妨。”张启山说的倒是很大方,不过他那算盘打的可是真的响。

“你这话说的可真漂亮,明明是想借着我对他有恩,准备拿齐家来限制他吧?住在齐家附近,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齐爷肯定会知道,也会化解。一箭双雕啊。”解琬如把地契放回到桌上,靠在沙发上,手指敲着扶手,分析着他的意图。

“阿琬聪慧。”张启山笑着凑了上来,认真的看着她,“更重要的是,有黑背阿六在,也能护着你和齐爷不是吗。”

“你说就说,靠那么近做什么!”被张启山这么一说,不论真心假意,解琬如脸颊泛起了红晕,往旁边退了些,跟他拉开距离。

“近吗?不近,这都还能坐下一个人呢。”张启山握住了她的手,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