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想被鳏夫打死。
从她勾搭大户人家的男主人的行为上,奚云岫也能分析出,苏巧珍想摆脱农户的家庭,跨越阶级上嫁的想法。
为了这个愿望,她做妾也情愿。
所以,苏巧珍没有认命,大户人家勾搭不上,她选择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奚自成。
那时的奚自成只是个六品小官,可品级再低,也是官。
民不与官斗,六品官也足够镇住苏巧珍的父母家人了。
奚自成本来就不是意志坚定的人,苏巧珍这种送上门的女人,他理所当然的收下了。
这就是奚云岫调查到的,关于苏巧珍的全部消息。
没有与害死聂绮罗有关的线索,却让奚云岫意外发现,在苏巧珍做了奚自成的妾后,鳏夫因为苏巧珍父母没能按时给他送过去媳妇儿,趁夜把苏巧珍全家砍死了,随后不知所踪。
惨案是苏家的邻居发现了,天一亮就去报了案,但苏巧珍得知后,并没有催促官府去调查。
苏巧珍是苏家唯一活下来的人,苦主都不上心,官府很快就把案子搁置,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苏巧珍和鳏夫联手在一起了。
苏巧珍绕了一圈,还是和鳏夫在一起,从结果上看,根本没必要啊。
如果苏巧珍一开始就不想傍富贵,去做妾,不就能做正妻,和鳏夫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吗?
“你懂什么。”苏巧珍厌恶的看着奚云岫:“我要摆脱农户女的低贱身份,高嫁是唯一的选择。
嫁给一个杀猪匠,我的身份依然是一个平民!
可嫁给奚自成,虽然起点是妾,可我能爬成正妻啊!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早就升为正室了!”
苏巧珍指的是,奚云岫把方宁兮带进奚家,和她竞争。
“你真的觉得,没有方宁兮,你就能扶正吗?”
奚云岫淡笑:“作为奚自成的枕边人,你应该很了解他才对。
在他心里,能当他续弦的,哪怕不是像我母亲那样的大家闺秀,也得是对他事业有助力的人呢,你根本不可能。
何况,我母亲都不是你的对手,区区方宁兮,真的能阻拦你扶正的脚步吗?
你其实很清楚,影响你扶正的,不是我,更不是方宁兮,而是奚自成。”
苏巧珍咬牙沉默,算是赞同了奚云岫的推论。
“不重要,都已经不重要了。”苏巧珍咧嘴扭曲的笑起来:“杀了你,我带走奚自成的所有财产,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自己就可以做一个富家翁。”
“别废话了,你先制服住女的,我把男的杀了,再杀女的,然后再走。”鳏夫没耐心了,挥动柴刀跃跃欲试。
鳏夫本就是个卖猪肉的杀猪匠,杀猪无数,手里也已经有不少人命了。
他的第一任妻子、苏巧珍的家人,或许还有其他不知道的人。
他对生命完全没有敬畏,持刀的动作,也比常人要专业。
是个狠角色。
苏巧珍似乎也和鳏夫配合过许多次,在鳏夫说完,就不再废话,扑向奚云岫,手指屈成爪,势要撕烂奚云岫的脸的态势。
“小心。”容忱忍不住提醒。
苏巧珍自然是不会武的,纯泼妇的打法,但有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美,不得不防。
“顾好你自己。”奚云岫眉眼凌厉,灵活的避过苏巧珍的爪子,飞身一跃,一脚飞踢在苏巧珍脑袋上。
苏巧珍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砸在了墙上,晕死了过去。
奚云岫控制着力道,不然用奚云岫对付丧尸的习惯,苏巧珍的脑袋瓜子已经碎了。
制住苏巧珍,奚云岫没有半息耽搁,灵巧转身,摁住鳏夫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拖拽。
鳏夫泛着冷意的刀锋刚要碰到容忱,就被脱开,整个人往后倒。
容忱意外,他这是被奚云岫保护了?
她那句‘顾好你自己’,不是要和他分工合作,他负责对付鳏夫,她负责苏巧珍,而是要他离战局远点,别受牵连。
容忱挠挠头,他承蒙先帝信任,少年时就承担大任,在战场上血拼。
从来都是他照顾别人,为自己队伍里能少死几个人殚精竭虑。
受人照顾,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不过,这感觉还不错。
他站在原地,关注着奚云岫的动作,准备随时策应,以防万一帮奚云岫一把。
这边,奚云岫拽回鳏夫,鳏夫的反应速度也格外迅捷。
手腕一动,柴刀朝奚云岫的大腿刺去。
奚云岫只好松手退后,避开锋芒。
这个时代女子的裙摆太大,奚云岫退开的距离不够,还是被柴刀划破了衣摆。
奚云岫干脆将外裙拽下来,只剩下里面穿的裤子。
摆脱了累赘,她的行动更加利索。
奚云岫打量着鳏夫,心中有了估算,两招之内,必活捉!
鳏夫不知奚云岫的想法,盯着奚云岫的身材,目光变得粘稠恶心。
“聂绮罗的女儿是吧?你的身材比你娘还要好啊。
哦对,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娘的身材吗?当然是因为我尝过啊。
那滋味儿,真是尝过一次,想第二次,可惜你娘心里总觉得对不起那个废物,没多久就抑郁自尽了。
你是她女儿,滋味儿应该也不错,等杀了你,趁尸体还热乎,还能体验一回。”
鳏夫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能感到奚云岫很强,可在他看来,奚云岫再强也只是个女人。
他并不觉得奚云岫会比他的杀人打斗经验多。
体力和耐力,更是女人的短板。
他激怒奚云岫,就是想让奚云岫愤怒,而失去冷静,进攻就容易出错。
等奚云岫将体力耗尽,就是他控局的时候。
奚云岫确实生气了,鳏夫只觉眼前有一道阴影闪过,他的脸就狠狠飞向了一边,两眼冒金星。
不等他视觉恢复,他的后脑子就被奚云岫单手捏起,揪着他的脑袋往墙上撞。
一下又一下,头皮破了,头骨都要撞碎了,墙壁上鲜血淋漓。
奚云岫面无表情,当然,鳏夫怼着墙,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能听到她冷入骨髓的声音。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