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洒在巍峨的城墙上,为其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城门大开,龙旗招展,龙若一袭红色战袍,身姿挺拔地骑在高大的汗血宝马上,率领着凯旋的军队,缓缓驶入城门。
“太后万岁!太后万岁!”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街道两旁,挥舞着手中的鲜花,夹道欢迎他们的英雄归来。龙若面色沉静,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欢欣鼓舞的面孔,心中却无半点喜悦。胜利的喜悦,子民的爱戴,这些她曾经无比渴望的东西,如今得到了,却感觉如此沉重。
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龙若的心猛地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勒马停住。那张脸,俊朗依旧,却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和落寞。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过去的种种甜蜜与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丝愧疚,还有一种龙若看不透的情绪。
龙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波澜不惊,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地低下头,转身消失在人群中。龙若收回目光,心中却如同刀绞般疼痛。
“太后,怎么了?”身旁的侍卫见龙若异样,关切地问道。
龙若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涌的情绪,淡淡道:“无事,继续前进。”
说罢,她再次扬起马鞭,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只留下一个决绝而落寞的背影。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精致的菜肴摆满了长长的餐桌,美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新皇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主位上,举起酒杯,笑容满面地向龙若敬酒:“皇婶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这一杯,朕敬您!”
“太后千岁!”群臣纷纷起身,举杯附和。
龙若微微颔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无法驱散她心头萦绕的阴霾。她目光扫过热闹的大殿,落在新皇身旁那张年轻的脸上。贤妃,她的眼中充满了慈爱和骄傲,那是属于母亲的光辉。龙若的目光暗淡下来,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皇婶,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新皇敏锐地察觉到龙若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无事,只是有些乏了。”龙若淡淡一笑,掩饰住内心的波澜。
贤妃也关切地望着龙若,柔声道:“太后一路舟车劳顿,确实辛苦了。来人,给太后上一些清淡的菜肴,再上一壶热茶。”
“多谢贤妃娘娘。”龙若微微颔首,却并未动筷。
宴会的气氛依旧热烈,但龙若却仿佛置身事外,她看着眼前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众人,心中却一片荒凉。曾经,她也渴望这样的生活,渴望拥有一个温暖的家,渴望被人爱,被人呵护。可是,命运却和她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将她推入无尽的深渊。
贤妃察觉到龙若的落寞,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太后,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不嫌弃,臣妾愿为太后分忧。”
龙若看着贤妃真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她很想告诉她,自己遇到的难题,没有人可以帮她解决。可是,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摇摇头道:“本宫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贤妃见龙若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太后若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龙若点点头,起身向新皇告辞。
夜深人静,龙若独自一人回到寝宫。她褪去繁重的宫装,换上一身素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思绪万千。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将她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也将她脸上的落寞映照得格外清晰。
“吱呀”一声,寝宫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龙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来做什么?”庆功宴的喧嚣渐渐远去,龙若独自一人回到寝宫。卸下满头珠翠,褪去华丽的宫装,她换上一袭素白寝衣,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只余一身疲惫。
寝宫内,香炉中袅袅升起的安神香,却丝毫不能平复她此刻翻涌的心绪。她走到窗边,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她的身影拉得格外孤寂。
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的甜言蜜语,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那时的她,还是天真烂漫的公主,对未来充满憧憬,对爱情充满期待。而如今,她已成为权倾朝野的太后,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你后悔吗?”龙若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想起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子,那个在她落难时依然对她不离不弃的人。如果不是身份的差距,如果不是命运的捉弄,他们是否可以拥有一个不同的结局?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野草般疯狂滋长,再也无法抑制。龙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苦涩,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勇敢一次,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夜色掩护下,龙若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简陋的院落,昏黄的烛光,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谁?”听到推门声,屋内的人警觉地问道。
“是我。”龙若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难掩激动。
烛光映照下,那张熟悉的面容,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慌乱,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你……你怎么来了?”他站起身,语气中难掩激动,却又带着一丝顾虑。
龙若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你还好吗?”
他微微一愣,随即苦涩地笑了笑:“我很好,只是……你呢?你过得好吗?”
“我……”龙若欲言又止,曾经的骄傲,曾经的倔强,在这一刻都化作乌有,只剩下满腔的委屈和思念。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过得并不好,没有你,我一点也不好……”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想要上前,却又停住了脚步,语气中充满了挣扎:“可是……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龙若摇摇头,泪水终于决堤:“不,没有不可能,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
“不,我不能。”他别过头,不去看她悲伤的眼神,语气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太后,而我只是一个平民,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不在乎!”龙若抓住他的手,语气坚定,“身份地位,我都可以放弃,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挣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给我时间,让我想想,好吗?”
龙若的心,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她的幸福,就系于他的下一句话……
他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的情绪,最终,男人轻轻点了点头。龙若欣喜若狂,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自那夜之后,龙若频繁微服出宫,与他漫步于市井之间,品尝街边小吃,感受久违的平凡和快乐。她褪去太后的尊贵,像个普通女子般依偎在他身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男人起初的抗拒和不安,也在龙若的温柔攻势下逐渐瓦解。他开始试着放下心中的芥蒂,接受这份感情。
龙若深知,身份的差距是横亘在他们之间一道鸿沟。为了消除隔阂,她暗中安排他学习治国之道,并时常与他探讨政事,引导他展现才华。男人天资聪颖,在龙若的悉心教导下进步神速,渐渐展现出治世之才。
龙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成为能够与她并肩而立的人。
宫中,新皇年幼,对龙若这位皇姑母十分依赖。贤妃虽贵为太后,却并无实权,只能眼睁睁看着龙若独揽大权,心中愤懑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这天,龙若处理完政务,正准备微服出宫,却见心腹宫女匆匆走来,神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密信:“太后,这是暗卫刚刚送来的,说是事关重大,务必您亲启。”
龙若心中一凛,接过信封,指尖微微颤抖。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鲜红的印记,那是她专门设立的暗卫联络标记,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却如同惊雷般在龙若耳边炸响,让她脸色骤变。
“太后娘娘,您并非先皇亲生,您的身世另有隐情……”
信纸从龙若手中滑落,她的目光呆滞,脑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