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整理于2019年。
我与人工智能领域权威、清华大学教授、互动百科科学顾问、科学公园专栏作家赵南元是好友。这是我与赵南元教授的过往的一段聊天记录。
按照国际农业生物技术应用服务组织(ISAAA)以及欧盟官方网站的公开数据,欧洲(不含俄罗斯)每年进口转基因玉米400万吨、转基因大豆3800万吨左右,进口产品中基本上含有转基因成分。
中国农业口唯一中央级政府媒体《农民日报》在2022年1月18日的报道中指出:目前俄罗斯每年大约进口转基因大豆250~300万吨。
按照俄罗斯海关以及国际贸易中心网站的统计数据,俄罗斯联邦2016年进口转基因大豆总量是228.3万吨;2017年是223.6万吨;2018年是224.0万吨。
一部分的聊天记录如下:
我(“怀疑探索者”):赵老师,您当年和郭正谊所长聊过转基因话题吗?
赵南元:聊过。
我:具体谈了什么内容?郭正谊支持转基因应用吗?
赵南元:那时候,转基因的话题并不热烈,社会上对转基因绝大多数持有支持或者中立的立场。当时反对转基因的声音也有,但是微不足道。在中国,反对转基因的人很少,也没有引起科学界的重视。郭正谊对转基因并不熟悉,因为那时候不是热点。转基因话题之所以成为热点,是因为那一年绿色和平组织转变了立场。
我:哦?
赵南元:绿色和平组织原本是支持转基因和草甘膦的,因为这些技术有利于环保。但是由于获得不了经费,需要另谋出路,而转基因是欧洲极少数公众与政府意见不统一的话题领域,有较高的利用价值。
我:那为什么中国后来有了反对转基因的社会风气?是因为宗教因素吗?
赵南元:我告诉你吧,宗教因素和反对转基因有直接关系,但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由于政治原因。一个是激进民粹势力要找政府的麻烦,因为政府是支持转基因的。一个则是欧洲传统农业利益集团的推动,它们这种组织控制了很多大公司,对华有巨大影响力。
我:这些欧洲传统利益集团的力量很大吗?
赵南元:当然很大。欧洲的农业环境和我们不同 和美国、巴西、印度都不一样。欧洲各国人口有限,传统农业技术足以自给自足,不希望引入技术革新,因为新技术肯定会触动旧利益集团。
除了欧洲传统农业集团的推动,台湾“绿营”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简单说,这些势力有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在背后煽动大陆的民意,企图遏制大陆农业的进步。我和技术团队对网络上的280多个经常反对转基因的ip进行了技术破解分析,发现他们无一例外都来自于境外。它们为什么拼命反对转基因,这值得我们警惕。
我:这些坏人干这种事情,为什么很多人就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呢?
赵南元:因为这些组织成功的策反了很多的知名人士。利用这些知名人士做反对转基因的旗手,可以极大的隐蔽自己。
我:哦?我知道您指的是谁!
赵南元: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但是实话,其实普通人根本不懂科学,也不需要懂。他们只需要看名人的口碑。某一项事物怎么样,他们完全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所以只看某些名人的口碑。而那个北京的媒体人一贯给人“骂官骂权贵”的形象,所以口碑看起来“很正”。于是,老百姓一面倒的支持他。只要他说的一切,都无条件的支持。
我:我同意您的观点。“五四运动”过去了一百年,科学在我们国家还是奢侈品呢。
赵南元:我与一些媒体的记者也接触过,他们对转基因也一无所知,认知的渠道完全依靠“百度”。
我:对,相信“百度”,那就完蛋了。就像一些反对转基因的人,天天翻来覆去的说,什么欧洲人不吃转基因食品,什么欧洲政府禁止食用转基因食品。都是胡说八道。
赵南元:我去过欧洲绝大多数国家,西欧和东欧都去过。这些地方的超市,都有转基因食品在公开的售卖,普通老百姓对转基因食品并不怎么抵制。我有一个法国的朋友,他在法国海关工作,他明确告诉我,法国每年从美国大量的进口转基因食品。
我:您知道经常被炒作的所谓“欧盟退回含有转基因成分的中国食品”的新闻吗?您怎么看?
赵南元:这些新闻都是坏蛋忽悠傻子的。实际上,欧盟从来没有以该食品含有转基因成分为理由退货。而是说商品标签不符合规定。也就是说,你这个东西必须标注,粒米中有1粒是转基因的,就必须标注。如果检测到有,但是没有标注,那么欧盟就有权退货。
我: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赵南元:就是故意设置一个贸易壁垒。目的是阻止中国企业占领欧洲市场。中国企业的竞争力很强,农产品价格比欧洲本土低1倍,欧洲很有压力,所以欧洲政府想办法整中国企业。
我:那欧盟为什么大量进口来自于美国的转基因作物或者食品?不需要设立贸易壁垒吗?
赵南元:美国对欧盟的影响力太大,欧盟无法明面上反对。这次欧盟主席访问美国白宫,结果签署了一个协议,欧盟今年6月到12月要进口970万吨转基因大豆,而且以后每年增加一定的量。但是,欧盟传统农业利益集团也有很大的话语权,于是对美国也有一些限制,除了大豆,其他作物一样的要检测是否含有转基因成分,但是检测精度仅为中国的千分之一。这是欧盟与美国双方博弈的结果。不过,欧盟所有的国家或者地区,都没有禁止民众食用转基因食品。从来没有这些个禁止的规定。
话说回来,欧盟对美国大量向欧洲倾销产品早就不满意了,如果真的发现转基因产品有害,欧盟早就光明正大的拒绝进口了。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发现转基因的安全性有任何问题。俄罗斯不在欧盟,但是俄罗斯国家科学院的专题报告也认为转基因不存在安全问题。
我:听您怎么说,我感觉转基因其实是政治问题。
赵南元:转基因原本仅仅是科学问题,但是由于牵扯到传统农业利益集团与新兴技术的博弈,于是成为了社会学问题,即政治问题。其实 主流科学界对转基因的安全性多年以来早就没有任何争议,那些反对的人从科学证据上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故意把转基因往政治上扯,故意找科学界和政府的麻烦。
我:是啊。其实转基因技术早就应用了几十年,并不是所谓的“新兴技术。转基因技术是上世纪60年代开始研究,于1982年应用于医药领域,1989年开始应用于食品工业领域。目前广泛使用的人胰岛素、重组疫苗、抗生素、啤酒酵母、食品酶制剂都使用了转基因技术。
赵南元:这是大势所趋。
我:还有一个没头脑的说法 即所谓的“美国禁止向中国转让芯片技术,为什么偏偏向中国转入转基因技术,背后是不是有阴谋?”
赵南元:很简单的道理,第一,芯片技术可以影响到军事国防,是敏感技术。而转基因技术只是一个非常普通又普遍的民用商业技术,和军事国防无关;第二,美国也从来没有向中国转让过转基因技术,因为这些都是商业公司的专利,人家凭什么要转让?
事实上,我们中国的转基因技术是中国科学家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自己研发出来的。国内最早的那批生物育种工程专家都是留洋博士,当时都是娃娃,回国就一直耕耘,独立自主的搞出来中国人自己的国产转基因技术,从来就没有依赖过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