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森茂和那个知青赶忙一左一右架起姜峰凡,姜峰凡喉咙里跟开了个破风箱似的,哼哼唧唧。
那个知青看见姜峰凡红肿的脸跟嘴,一边憋着笑,一边忍不住逗他:
“嘿,我说姜知青呀,你这是咋整的呀?
难不成夜里梦游去亲吻大石头,被石头给亲回来啦?”
一旁的钱金鑫也跟着凑起了热闹,乐不可支地打趣道:
“我瞅着呀,他指定是想学人家美女丰唇,结果线都不撤,就跑出来显摆啦!”
姜峰凡一听,气得肺都要炸了,满心恼火想破口大骂,可无奈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样,简直比小丑表演还滑稽,让人看了笑得肚子都抽抽。
姜峰凡那嘴被缝了线的荒唐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在男知青们弓着腰、流着汗的干活过程中迅速传播开来。
这消息就好像一阵欢乐的旋风,吹得大家脸上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边笑还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姜峰凡那肿得像馒头、缝得歪歪扭扭的可怜模样,
仿佛这成了田间地头最有趣的谈资,让原本枯燥的劳作都变得充满了欢声笑语。
众人一边干活一边饶有兴致地猜测着:姜峰凡到底是被谁给缝了嘴?
姜红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惊愣住了。
不过,她瞬间就想到了姜星冉三姐弟,并且下意识地认定这事情肯定跟那三姐弟脱不了干系。
毕竟,她清楚自己兄妹俩来到这里下乡后,只跟姜星冉三姐弟结下了仇怨。
而且,她还听说姜星冉的未婚夫,那打人的本事可是相当厉害。
哥哥肯定是在睡着之后,被赵凯云给算计了。
尽管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也不敢去找姜星冉三姐弟的麻烦。
她倒不是惧怕那三姐弟,而是害怕姜星冉的未婚夫——赵凯云。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有赵凯云护着,她兄妹俩怎么着都占不了上风。
明面上不敢去找那三姐弟撒气,难道暗地里还不敢使点手段吗?
姜红霞低垂着脑袋干活,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该如何对付姜星星三姐弟。
晚上收工回到宿舍,姜红霞照旧是被孤立的那个。
她看见了哥哥那贴了药膏的嘴唇,心里更是对姜星冉恨的要死。
她坐在床头,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劲。
她想着,明着来不行,那就来暗的。
要是姜星星三姐弟住在知青点就好办多了,她可以偷偷在姜星冉三姐弟的饭菜里动点手脚。
她想,在他们晚上必经的路上挖几个小坑,让他们摔个狗吃屎,摔断手或腿。
可又转念一想,万一那三姐弟晚上不出门,那坑不是白挖了。
关键是摔了村民,她在村里更难生存。
因为被遭蹋一事,今天去上工时,她可是被村民各种鄙夷不屑。
所以,她不能干那种犯众怒的事情。
思来想去,姜红霞咬了咬牙,决定去散播一些关于姜星冉三姐弟的谣言。
说他们手脚不干净,在家里经常偷东西。
她想着,这样也许能让村里人对他们产生不好的看法,孤立他们。
以后,自己再去偷村里的东西,栽脏陷害给她们。
于是,第二天干活休息时,姜红霞瞅准机会,和几个闲聊的妇女凑到了一起。
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婶婶们不知道吧,那姜星冉三姐弟啊。
看着老老实实的,其实背地里经常偷拿别人家的东西。”
那几个妇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追问真假。
姜红霞添油加醋地描述着,说得有鼻子有眼。
然而,姜红霞不知道的是,心思缜密的赵凯云早就洞悉了她们兄妹,
对姜星星三姐弟那满含恶意的心思,所以一直特别留意着她们兄妹俩的一举一动。
于是,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那些小动作,早就被目光如炬的赵凯云一丝不漏地察觉了。
就在姜红霞还沉浸在自己的“阴谋”得逞的短暂喜悦中,并且沾沾自喜地回味着那些自以为是的算计之时,
赵凯云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的脸色。
吓得姜红霞浑身就像过电一般猛地一颤,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
“姜知青,你哥哥的嘴上线拆了,你是不是也想体验一把缝线的滋味?”
赵凯云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不,不!我,我,我不想体验。”
姜红霞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她的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那就管好你的嘴,自己去跟她们说,你刚才说的全是谎言。”
赵凯云的眼神如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姜红霞,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切割开来。
姜红霞咬了咬嘴唇,嘴唇被咬得泛出苍白,眼中满是慌乱和犹豫。
她的目光游离不定,像是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争斗。
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紧紧攥着衣角,把衣角揉得皱皱巴巴。
但看着赵凯云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地说道:
“我,我去说。”
那微弱的声音仿佛一阵轻风,似乎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姜红霞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刚刚跟她说话的几个妇人方向挪去。
当她终于站在那几个妇人面前时,她低垂着头,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不敢直视她们的眼睛。
她的头发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更增添了几分狼狈。
她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之前我说的……都是假的,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
那几个妇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们的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一丝难以置信。
其中一位妇人皱着眉头,眼中满是不解:“姜知青,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刚刚还说得言之凿凿,怎么这会儿又改口了?”
另一位妇人则撇了撇嘴,满脸怀疑地说道:“这转变也太快了,该不会是怕谎话被人揭穿了吧?”
还有一位妇人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打量着姜红霞,冷冷地说:
“哼,谁不知道你跟那三个姜知青不对付,真以为我们相信你的鬼话了。”
“就是,那天你要不是想害人家姜知青,你也不会被管委会的人抓走。
咋?是不是又发骚了,想人抓你去再搞。
呸!你咋这么坏呢?”
姜红霞完全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信她的话,都是在逗她玩的。
她捂脸哭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