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间,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单于冒顿的军帐,在这片银装素裹中显得尤为孤独而庄严。
“单于!军帐外的雪越下越大了!”
一名男仆恭敬的跪在冒顿的前面,说道。
此人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脸庞也被冻得通红,显然外面的天气极冷。
冒顿单于闻言,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他的目光透过军帐的缝隙,望向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随即,看着此人说道:“这雪已经越下越大了!我们的军队不能继续守在这里了,左日逐王、卢胡王是否在军营之中,叫他们二人速速来见本单于!”
话语间,冒顿的眼神中满是凝重。
对于匈奴人来说,这场大雪无疑是最为可怕的灾难。
它不仅能瞬间吞噬掉无数牛羊,让匈奴人的财产化为乌有,也能夺走人的生命
然而,对于冒顿来说,眼下还有更为令人担忧的事情。
那便是他手下的十万铁骑,尤其是马匹,珍贵无比。
在这寒冬腊月,马匹本就极易受冻,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更是让它们雪上加霜。
帐外的护卫急匆匆地闯进军帐:“单于!左日逐王、卢胡王已经到达,正在帐外等候,请求进见大单于。”
冒顿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叫他们两个进来。”
片刻之后,
就看到左日逐王和卢胡王踏着厚厚的积雪进入军帐,
两人均是一身寒霜,进入军帐后立即跪下,低头施礼说道:“参见单于。”
冒顿紧皱的眉头微微一动:“二位,此番大雪异象,我们如今该如何?”
卢胡王似乎对这次突如其来的大雪有些无奈,抬头看了一眼冒顿,神色凝重的说道:“单于,如今漫雪飞天!不仅仅是如今我们的十万大军,深入漠北的二位贤王,还有河套的部众,才是单于您更应该担忧的事情啊!”
“唉!”
冒顿又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但是如今却是拿下漠北最佳的机会,
一旦退回去之后,那就会把漠北拱手让给东胡各部。
更重要的是,在河西走廊的月氏据说被秦军进击西域时,被英布和灌婴给打疼了,一部分部落也北撤,盯上了漠北这块地。
左日逐王看着冒顿还在犹豫,忍不住劝道:“单于,我们现在必须要保障部落的生存啊!对于我们匈奴人,重要的不是土地!而是牛羊和马匹,这才是匈奴人的根本啊!”
卢胡王也说道:“是的!单于!我们撤吧!北匈奴和大秦打生打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两人的话让冒顿神色更加凝重,忍不住低头看向面前的绢布。
这就是孟安给他的来信。
信中详细描述了孟安的漠北计划,当然也有对他的敲打。
卢胡王忍不住问道:“单于!您还在考虑那个大秦太子?他能给我们匈奴带来什么?”
冒顿笑了,平静的看着卢胡王还有左日逐王。
“你们根本不懂大秦太子孟安的恐怖!他很有可能是天神下凡!否则根本不可能如此强大!”
说着,冒顿看着几人,继续道:“话说!有在咸阳的使者给我们带来了轰天雷的消息!这等神物,你们几个难道没有听说吗?”
左日逐王问道:“单于!若是如此,这寒凉季节,漫天大雪,我们大军的粮草该如何?马匹又该如何保护?”
冒顿单于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
他扫视着二人,缓缓开口:“这正是本单于,要召你们来这里的原因。”
“关于粮草!”冒顿单于看着面前的篝火,淡淡回应道:“尽快从河套调取存粮,若无战事,士卒们食量减少三成!”
“至于马匹吗!”
冒顿地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看着两人说道:“马匹是我们匈奴人的生命,必须加强对它们的保护。如今风雪凶猛,必须要让它们尽快避寒。”
想了想,冒顿叫进来自己的侍卫:“你们将本单于军帐中的羊毡子,牛皮毯全部拿去,给马匹御寒。二位明白了吗?”
…
蒙恬缓缓走出军帐,刺骨的寒风立刻让蒙恬的酒醒了大半。
而孟安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好家伙!这雪这么厚吗?”
说着,孟安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蒙恬回身看着孟安道:“殿下!若是如此,匈奴头曼单于,只怕不会南下进攻了!因为这种天气,对于匈奴人来说本身便已经是灾难。”
此刻的寒风凛冽刺骨,如同刀割一般。蒙恬深吸一口气,凝重着看着满天的雪花。
感受着寒风如同刀割一般刮过脸颊,孟安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蒙恬大哥所言极是。”
孟安搓着双手,口中吐出寒气,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前方说道:“这般的风雪,对于匈奴人来说无疑是严峻的考验。头曼单于若明智,必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南下进攻,而是想着如何自救!”
因为这种大雪天气,对于匈奴而言就如同中原地区发生了洪灾一般。
而对中原王朝,如果百姓冻死饿死,那更大概率是人祸。
只要百姓吃喝保暖不愁,这雪还是一个好兆头。
虞子期也看着这被冰雪覆盖的天地,凝重道:“殿下,如今大雪纷飞,这进攻邯郸城,也给我们增加了许多的不便啊!”
因为如此厚重的雪地,只会增加攻城的难度。
而且这些天的给养运输也会变得困难不已。
“无妨!既然无法攻城,便叫那赵歇再苟延残喘几天而已。”
孟安淡淡说道:“但是士卒们的御寒一定要做好,还有马匹的保暖工作,也要做好。”
听到孟安所言,虞子期连忙回应道:“子期明白了!”
孟安看向一旁的范增,问道:“范师,您觉得这种天气,我们该如何作为?毕竟这邯郸城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范增眯着眼睛,说道:“殿下!老夫有一计,不知道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