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两次呢？”杨玄没有在意细狗中途改口的行为。
“另外两次……”细狗脑袋微歪，思考一阵，才缓缓开口：
“另外两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第三次也就是最后那一次，整个天庭都被打崩。”
“上界的神力几乎全部流露到了凡间，整个凡间的灵气更加浓郁。”
“但此后……成神，或者说成仙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行为了，世上再无真正与天同寿的神仙。”
“而那最后一次大闹天庭也是真君所为，但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清楚，吞日神君没有托梦与我讲。”
“自此，所有天庭中的神仙皆消失匿迹，不见踪影。”
说完这话，细狗眼神中也是夹杂着一丝惋惜。
“也就是从我知道这些开始，吞日神君便再没向我托过梦，想想已经数万年没再梦到神君了。”
听完细狗所说的话，杨玄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原来真的有天庭……”
一旁的庄破天此时插话进来。
“庄师兄，你知道天庭？”杨玄侧头看向庄破天。
“嗯，仙灵宗秘闻中隐约提到过一些只言片语，我了解的也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哮天犬方才说的那些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哈哈！哪里哪里，我的见识也就比你们高那么一点点啦~”
细狗露出得意的神情。
“啸天……”
忽然，杨玄叫住细狗，眼神略带一丝迟疑。
“怎么了，主子？”
“你知道嫦娥吗？”
此话一出，细狗一愣。
“看你这表情……你知道？”
杨玄微微挑眉。
早在细狗讲述天庭之事时，他就想到了那日在无庸城面具摊子边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那朦胧女子。
那女子的面容他看不清楚，但“嫦娥”两字却是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嫦娥……”细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那沾染火焰的爪子却是无法在它的脑袋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我略知一二。”
片刻，它说道。
“那讲讲。”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嫦娥好像也是从凡间升上去的，但祂得道成仙之时，已经是真君第一次大闹天庭之后了，所以那时的嫦娥在天庭的地位不低。”
“并且，祂后来好像还成为了月之女神，获得了月亮的权柄，尊号太阴星君。”
“而且，据说……”
说到这，细狗奇怪地瞥了一眼杨玄。
“怎么了？”注意到细狗的目光，杨玄奇怪一声。
“咳，没什么……”细狗轻咳一声，而后继续开口：
“据说嫦娥好像与真君关系匪浅，但最后却不知怎么，被那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个名叫后羿的给捷足先登了……”
“嗯？”杨玄一愣。
“什么意思？”
“额……就是字面意思呗……”细狗再次瞥了一眼杨玄。
此时，杨玄没有说话，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那个模糊的神女的脸竟逐渐变得清晰。
很快，当他看清那神女的脸时，他的心猛地一颤。
脑海中，那神女的脸竟赫然与他一个颇为亲密的女子的脸重合在一起。
“楠竹……？”
杨玄不可置信地呢喃一声。
“谁？”细狗一愣，“楠竹是谁？”
“我勒个乖乖……”
与此同时，在一旁吃瓜吃一天了的庄破天突然惊叹一声。
他好像想出了一个既匪夷所思却又颇为狗血的故事。
那中州的朔日帝国的皇室血脉是不是都姓羿……？
两者不会有什么关联吧？应该不会吧？
“快！死狗！腿跑快点！赶紧找到塔灵的孕育之地！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杨玄猛地看向细狗。
“哦哦，好好好，我再快点，那你们跟上啊。”
细狗被主子盯得狗脸发毛，赶忙说道。
说着，它脚下的火焰愈来愈浓烈。
它的速度也逐渐加快，不一会，便跑到了杨玄二人的前面。
二人一狗穿梭在天际，一路向东边飞着。
但这塔的疆域就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无论怎样都飞不到头。
就这样，数天时间过去。
就在杨玄再度询问细狗之时，细狗忽然惊喜地叫了两声。
“汪！汪！”
“主子！我好像闻到塔灵的味道了！”
“但……”
片刻，它的神情又变得些许凝重。
“但什么？”
“但塔灵周边好像还有一些令人作呕的气息……”
——
外界。
仙灵宗山脚，一个神色憔悴的墨裙女子失魂落魄地走着。
但纵使是苍白的脸色也遮掩不住她那倾国倾城的面貌。
每踏下一层青痕台阶，她的手便划碰着边上的花花草草。
她要感受此处的最后一切。
她即将离开。
在离开的最后片刻时间，她只想记住此处的一切。
“嗒。”
随着踩在最后一层石阶之上，她也将真正告别此处。
啪嗒，啪嗒……
点点泪珠从她的脸颊滴出。
泪水打在地上，发出轻微而又厚重的声响。
她不想离开……
但她不得不离开。
她无法忍受别人因她而死。
自从那日看到杨玄死在她面前之后，往后的每一日，她无时无刻不受着良心的折磨。
后来，即使杨玄活了，但他的体内依旧残留着化神境强者的残留之力。
这也使得他再无修为，沦落凡人。
现在，他步入了镇魔塔寻求一线生机，但却是生死不明，不知能否出来。
女子擦拭着眼角的泪，脑海中浮现着无数亲人朋友的面庞。
她的父亲，师父，巫婆婆，祁爷爷，同门们，剑峰的弟子……
以及最后浮现出来的那嘴角挂着坏笑，身姿却是异常挺拔的白衣男子。
在仙灵宗里，她眼睁睁地看着不少仙灵宗的人忙着编写亡宗录，更有无数人已提前写好了遗书，他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这种种举措令她更是悲痛和良心不安。
她不想因为自己就葬送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中州的朔日帝国是什么实力只要查查典籍便能清楚的知道。
帝国中有数位合体境强者坐镇，甚至还有传言，帝国里还藏着一位疑似大乘境的绝世老祖……
彼此间实力的差距让女子一度绝望。
仙灵宗绝无胜算的可能。
所以，她打算孤身去找朔日帝国之人。
朔日帝国的人已经逼近了江下州。
只要让他们提前找到自己，说不定能避免他们查到仙灵宗。
如果他们依旧执意要查，那她就以死相逼。
想到这，她忍不住舔舐了下舌尖下的剧毒丹药。
“再见了，大家……”
站在石阶的最下方，徐楠竹哽咽一声，而后就要离去。
“你不该走。”
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女子耳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