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日暮时分,叶倾染终于抵达临州城。城门口盘查严格,对于倾染这种外地人,城门守兵浑身上下仔细搜查了一遍,确认无事才放行。
叶倾染牵着马,行走在临州城大街上。街上人不多,只偶尔有一些商贩在贩卖东西,但是巡逻的队伍却不少。
倾染有些奇怪,临州城乃边陲重城,何故街上人员这般稀少。
走了许久,在一个条大街一侧,有家包子铺开着门。倾染在门口拴了马,径直入了铺子。
“店家,来四个包子,一碗热粥。”
“好的,客官稍等,马上来。”
趁着等饭的间隙,倾染细细观察了下这家铺子,铺面很小,也没有其他客人。
“客官您的饭。”
“哎,店家,向你打听个事?”
“客官请说!”
“这临州城街上为何没有人?连摊贩都很少。”
“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临州这边情况。前几日狄戎大军夜袭,边防营损失了很多人,临州虽然保住了,但相传霍老元帅受了伤,城内百姓害怕狄戎再来,都不敢出来了。”
“你口中的霍老元帅可是霍遥元帅?”
“正是。”
“你可知霍老元帅受了何种伤?严重不?”
“这个嘛,我一生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似是中毒。”
“哦,店家可知元帅府怎么走?”
“这条路出去,岔路口左转,到尽头时你就能看到。”
“谢谢。”
“哎,公子,我看你面生,打听元帅府干啥?”
“店家,我有一亲戚在元帅府,我是来投奔他的。”
“哦,那客官慢点吃,我先忙了啊。”
“好。”
吃完了饭,叶倾染便离开包子铺,按照店家所指的路线走去。
过了岔路口,穿过两条小巷,走了约摸有一刻钟,终于看到了一栋朱甍碧瓦的大宅,门口由两个穿着盔甲的士兵分列把守。
叶倾染稍稍走近,“元帅府”三个鎏金大字端立于牌匾中央。
“你是何人?此处不宜久留,速速离去。”
见叶倾染上前,一士兵下了台阶,径直走到跟前,正声低吼道。
“我是叶倾染,奉东南边境守将路威将军之令,特来拜谒霍老元帅,还请通报一番。”说着便从怀中拿出路威将军的亲笔信,让其转呈给霍老元帅。
士兵接过信,端详稍许,又看了看一脸正色的叶倾染,沉声道:“你等一下。”
说完,士兵便进门去了。
许久后,士兵回来,对立于门口的叶倾染说道:“将军请你进去。”
“多谢兄台。”倾染谢过士兵,将马匹拴于门口,径直入了元帅府。
穿过府内花园和走廊,叶倾染在议事厅门口停下。堂前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面容宽阔、身材壮硕、浓须虬髯、刚烈勇武的将军,和一位手持玉扇、白衣翩翩的青年公子。
“叶倾染拜见霍遥元帅。”
叶倾染进门,抬手向太师椅上的元帅施礼。
“叶…倾染,哈哈哈,你怎知我是霍遥?”
“霍将军神姿英武,我自不会认错。”
“好一个神姿英武。你带的书信我看了,确是路威的亲笔信,他在信中盛赞于你,说你杀敌勇猛,是他的宁远将军。”
“将军与路威将军相熟?”
“呵呵呵,他曾是我手下一员猛将,功勋卓着,后来被派去镇守东南边境了。”
“原来如此,倾染不知路将军与霍元帅还有此番渊源。”
“哈哈哈,无妨…无妨。”
“倾染兄,在下李问,倾染兄应听过我的大名。”
一旁的李问此刻合了玉骨扇,上前至叶倾染身侧,躬身施礼。
“李问,何明宇在信中提过你。你可是二……殿下的幕僚?”
“正是在下,荣诃殿下派我来狄戎边境,我与霍元帅在此相熟。”
“哈哈哈,李问医术高明,助我解了石崇草之毒。我亦因此与他成了好友。荣诃殿下与当今陛下之事,我已有所耳闻,原来之前相传的一切都是真的。”
“霍元帅英明,后党只手遮天,制造福宁宫之变,将二殿下逼出汴京,扶荣伺上位。今日我来边关,便是想为元帅所用,英勇杀敌,平息边境骚乱,并借元帅之手相助荣诃殿下,尽快恢复我朝秩序。”
“呵呵呵,朝廷党争,我已有耳闻,李问亦于我说过此事。”
“那元帅,您的意思是?”
“党争之事,本不与边关安全相关。然而韩弼州身为当朝宰相,几次三番命我镇守城门,不出兵抗敌。狄戎气焰嚣张,多次偷袭未果,三日前分两路进宫,不仅偷袭我临州城,还一把火烧了将士们在阳城的粮草,此举委实可恨,此仇我誓报不可。”
“元帅也是在那次战斗中受了伤,中了石崇草之毒?”
“不错,当时随军的军医也没办法,幸亏李问先生妙手,助我解了毒。”
“李问兄果然如明宇所说,才华过人!”
“呵呵,倾染兄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