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闷闷不乐地坐在车座上,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但他似乎丝毫没有察觉,阴沉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内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收音机里播放着低沉的音乐,与他的心情相互映衬。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在寻找一个出口,逃离这个禁锢他的空间。
路边飞逝而过的风景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的心思完全被内心的沉闷压抑着。他偶尔叹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眉头紧锁,眼眸深邃。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但他却似乎没有反应,任由手机在车座上不停地振动。直到铃声停止,他才缓缓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又放下,依旧沉默不语。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男人依旧沉闷地坐在车子里,与世界隔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他和他父亲聊得很不愉快,他更没有想到他视为偶像的父亲,不仅受贿,还做了那么多违法背德的事。
他劝他去自首,他不仅不接受,还反过来训斥他。甚至威胁他如果能做到大义灭亲,就去告发他。
他的父亲就是这么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是他的父亲,他若真去告发,就会背上不孝的罪名。
若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他又如何对得起他现在的职业,对得起那些因为桥倒塌而受难的老百姓。
心情的此起彼伏,让他根本不能平静地停车,他便将车停在一边,抽出一根香烟,烦闷地抽了起来。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微微皱了下眉,不耐烦地接起。
“喂,妈。”
叶母语气有些急促地问他:“小轩呀,你是不是和你爸爸吵架了?”
叶轩扯了下嘴角,佯装平静:“我们就是有点话不投机而已。”他暂时不想让母亲知道,半年前,她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不能受到刺激。
叶母声音沉了沉:“真的没事?我一回来就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你跟他吵架了呢!”
“没有的事,可能他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而烦恼吧!”
叶轩的话倒让叶母稍微松了口气:“也是,出了那样的事,他这个忧城忧民的一城之长不知道有多费心。”
闻言,叶轩嘲弄地笑了笑:“妈,我正在开车呢,先挂了呀!”
挂了叶母的电话,他愣愣地盯着手机一阵,随即调出苏语的微信。
[小语,苏叔叔当年的事,你有没有怀疑过?]
信息发过去了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复,叶轩目光沉了沉,将手机丢到一边,启动了车子。
今天是周末,但作为穆氏集团掌门人的穆承远,他却没有休息的福利。
一大早到公司,就参加了一场重要的商业会议,主要是与各个合作伙伴讨论公司未来的发展计划。
整场会议上,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各方的发言,他时而点头表示赞同,时而会提出自己的见解。他听取别人意见的时候,眼神深邃,发言的时候又是侃侃而谈,展现出卓越的领导才能。
当然,偶尔他也会侧眸看向自己的手机,似乎在等着谁的信息,但每次从他皱眉的神态中,可以察觉到他的失望。
会议结束后,作为合作伙伴之一的陆离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懒懒地坐在抚椅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穆承远:“夏家的那摊子事你不准管。”
穆承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陆离有点坐不住了,他知道这些年来,穆承远虽然和夏家少来往 ,但毕竟那是他母亲的娘家,那老头还是他的外公。万一他插手管了这件事,夏家必定能全身而退,那他姐的那条腿就白没了。
他站起身来,拽着穆承远的领口 ,冷冷地说:“你若是插手这件事,我们兄弟俩也就情尽于此了。”
穆承远抬手,不急不慢地将他的手挪开,一只手的手指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笑道:“你最近有点焦躁,沉不住气了。”
陆离沉默几秒,又坐回到了扶椅上,恢复了他一向温润的模样:“要是你的至亲没了一条腿,你还能做的住,我现在一想到那些罪魁祸首,恨不得马上把他们全都给灭了。”
穆承远眉梢微抬,缓缓地说道:“你能分得清那些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吗?万一灭错了怎么办?”
“什么意思?”
陆离本来是他们这群人中最沉得住气的人,每次他们中的谁遇到事,他都是不急不躁,有条不紊地跟事件做分析,然后得出解决办法。
经过沐珊的事,他总结出了一个道理,不是他沉得住气,而是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
穆承远整理一下被弄歪的领带,慢慢地说:“此事不只是我们查到的那么简单,涉及到的人也绝不只有夏家。”
穆承远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昨晚向之涵的那个电话,之后他想了想,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为了夏家那老头子的事来求自己,除非这件事跟向家也有关系。只是向家的产业都是在南城,只有少部分的房地产在北城,为何要把手伸过来,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而穆承远的话也让陆离陷入沉思,片刻,他问道:“你跟我交个底,这件事你站在哪边?”
穆承远笑了笑:“我视珊姐如亲姐,你说呢!”
陆离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好兄弟。”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他一走,杨磊就走了进来,跟穆承远汇报:“穆总,永濑的mike晚上在帝豪组了个局,邀您过去,主要是要讨论潮镇民宿开发的项目。”
提到潮镇,穆承远深黑的眸底闪过一抹柔和的神色,随即淡淡地问道:“几点?”
杨磊回道:“七点。”
穆承远想想,漫不经心地说道:“跟他说我忙完大概要到八点半了。”
这是穆承远与人谈生意的手段,对mike这样的合作伙伴,既不能完全顺了他的意,又不能抹了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