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苏语已在医院度过了整整十天。在这段时间里,起初傅洋和诗怡轮流来照顾她,后来,苏语考虑到他们各自都有繁忙的工作,于是提议聘请了一位护工。
这位护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性格格外亲切,照顾病人既细心又周到,对待苏语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苏语躺在床上时,时常思绪万千。为什么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可以对自己如此关爱,而她的亲生母亲却连一通电话都不曾打来。
只是,尽管她心中有不甘,但也没有太在意,也许是心寒了太多次,有些人,有些事也就慢慢地变得无所谓了。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她的身体也慢慢地恢复,能够下床走动,并做一些轻微的活动。
这一天,护工阿姨陪伴着苏语从昨晚的检查中返回病房,恰巧遇见了傅洋。他似乎刚刚抵达,手中的保温盒依然紧握。
看到苏语,傅洋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床上,然后转身去盛汤。这几天,他和诗怡轮流为她送来美味的大骨汤,总是强调是自己亲手熬制的,但苏语觉得有些奇怪,来自不同人的汤竟然味道如此相似。要不是诗怡曾经给她发来熬汤过程的视频,她真的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同一家店购买的。
苏语喝完傅洋递过来的汤,一边擦拭嘴角,一边好奇地问:“哥,真没想到你和诗怡这样性格迥异的人,竟然能熬出一模一样的汤。”
傅洋听到这话,稍微停顿了一下,想要解释,但苏语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哥,穆氏的项目进展如何?”
傅洋松了口气,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回答她:“还没有什么进展,耀威负责人的女朋友住院了,根本没法见到他。不过杨助告诉我,目前还有一家公司打算投资他们。”
“投资?”苏语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有些惊讶。一般来说,像耀威这样的小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后,要么被并购,要么接受投资。她之前做过一些研究,根据耀威的资质和发展潜力来看,他们肯定更倾向于接受投资,而不是将全力发展的公司的控制权拱手让人。除非他们对投资方有所疑虑。
“你的想法是对的,因为投资方是一家外国投行,而耀威又是科技核心公司,他们不希望自己的科研成果就这样轻易地让给外国人。”
听了傅洋的话,苏语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说:“还挺有民族情怀的嘛!”
傅洋微微颔首,接着补充道:“也许他们自知实力不足,我了解到这家海外投行在m国颇具盛名,按理说,不会对耀威这样的小公司感兴趣,更不用说被其纳入网中。更令人不解的是,它是在穆氏决定并购耀威后才找上门的。”
“哥,照你这么说,他们真正看中的不是耀威,而是穆氏。”
“嗯,但这不是我们该插手的范围,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律师的本职工作即可。”
苏语对傅洋的观点表示赞同,这种事自然应该留给穆氏的人去操心。
这时,苏语的脑海中竟然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穆承远皱眉沉思的模样,她赶紧摇摇头,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总是无缘无故地想起他。
傅洋看到她异样的神色,抿了下唇角,转了个话题:“淮宁高架桥倒塌的事故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
闻言,苏语喜出望外,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开头条。
还没看到相关的新闻,手机就被傅洋夺了去,随即听他说:“这种初步的调查,都是内部消息不可能出现在新闻界面。”
苏语愣了下,心中一片了然,催着傅有洋道:“哥,快跟我说说。”
傅洋说:“据说这事牵扯到了夏氏。”
夏氏苏语自然听说过,它以建筑起家,之前在北城建筑行业也是排得上号的,特别是在夏穆两家联姻后,它更是几度成为行业之首。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穆氏忽然宣布从夏氏撤资,并对外宣布以后与夏氏再无瓜葛。据说从那时起,夏氏就慢慢地没落了,以至于现在在北城的企业排名榜上,几乎找不到它的影子。
如今以这种方式出现,确实让苏语感到震惊。然而她真正的关注点还是在父亲的冤案上,这几天她闲暇无聊期间,总会想到一些线索,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她隐约记起来,在父亲出事不久前的一天中午,父亲在书房打电话,当时他的声音很大,听起来似乎很愤怒。只是离得太远,她听不到完整的内容,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几句“中洋的背景你调查没有,它的资质够不够格?”“你这是拿全北城人民的生命财产在开玩笑,我坚决不同意。”
按照这几句话推测,应该是有人在淮宁高架桥项目上推荐了中洋建筑,父亲不同意,跟对方发生了冲突。只是那时父亲反对的初衷是什么?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中洋建筑有问题吗?只是那200万又是怎么回事?跟父亲通话的那个人又是谁?
“怎么啦?”
傅洋看着她紧皱的眉头问道。
苏语便把当时听到父亲讲电话的这件事告诉了他。
傅洋听完,垂眸沉思了一阵,分析着道:“舅舅出事后,环城投标资格被撤,中洋顶上,看来这件事绝对不简单,所以关键人物还在于跟舅舅通话的这个人身上。”
苏语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
兄妹两人相视一眼,傅洋说了声:“进来。”
随即门被打开,一位不速之客,提着果篮站在门口。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随即傅洋站起了身,他自然认得他,以前去舅舅家,经常在大院里见过,后面又在法庭上较量过几次,也算还熟。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来这里,看样子应该是看苏语的。于是不失的礼貌打招呼道:“叶检。”
叶轩点了点头,自来熟地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随即柔和的目光落在苏语身上:“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苏语笑了笑:“已经不碍事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