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愣在原地,正当她想着用什么话题接过这个茬的时候,不料男人淡淡地开了口:“所以你觉得我老吗?”
苏语深吸一口气,微笑:“您怎么会老呢?你风华正茂,血气方刚,成熟稳重,魅力四射。。。。。。”总之能用上的词都用上了。
穆承远好整以暇地听着她“出口成章”,随即挑了挑眉,轻声哼笑:“所以,我这个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你还是能接受的?”
苏语眉头微微一动,穆承远今年二十九,虽然足足比她大了六岁,却刚好是她能接受的分水岭。只是这个男人阅历太深,心思太重,跟他只是身体上的切磋还行,倘若要再进一步的灵魂交流,很累。再说,他们也不可能到那一步,他说过,什么都能给,唯独爱和婚姻。
所以男人问的这句话,也可能只是浅浅的字面上意思,是自己想得有点多。
思及此,苏语也不屑于回答男人的话,而是问他:“穆先生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穆承远低嗤一笑:“难不成我真的来这里偷听别人讲话的?”
苏语脸上一阵尴尬,刚好这时傅洋的电话打过来,她看了一眼,就将它掐掉,对着男人道:“穆先生,我表哥还在等我,我得过去了。”
说完,也不等男人开口,便从他身边越过去,只是没走几步,男人又叫住她:“晚上几点下班?”
苏语顿住脚步,转过身去,笑着回他:“不一定,香云筑的案子马上要开庭了,有很多事情要准备的。”
“我让司机去接你?”
苏语一愣,随即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馋着她的身体,便软着声音拒绝道:“我晚上就不过去了,昨晚太累了,得好好休息。”
原本男人听到她说不过去的时候,眉头紧蹙,可后面女人那句“太累了”似乎又取悦了他。
“那你住哪?”
没记错的话,她昨晚先是拒绝了他后,又带着行李过来的,当然,其中的原因他没兴趣知道,他能确定的是,她没有地方住。
苏语笑着跟他解释:“我暂时住在我朋友那边,毕竟住酒店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她说的是事实,虽然穆承远住的套房,私密性很好,怕就怕百密也会有一疏,万一他们的关系被曝光,吃亏的还是自己。还有一个更关键,他那个房间,那张床,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待过,她其实是很介意的。
她原本以为男人会因此而不依,毕竟他对她的新鲜感肯定还在,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却没料到他神情如常,淡淡地说了句:“随便你。”
撂下这两个字,他便自顾迈开他的大长腿,走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冷硬背影,苏语微微松了口气。所以他到底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苏语又在那里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走回去。
然而,即将到达座位的时候,她又一次瞪大了双眼,只见刚刚那个和她纠缠的男人,此时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和傅洋正聊着并购案上的事。
他侧坐在椅子上,两条腿随意搁在地下,一只手的手指搭在她那个装着贝壳的礼盒上,有意无意地扣着。
穆承远是对着她坐的,自然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只见他微微勾了下唇,低低地开口叫她:“苏律师。”
抿了抿嘴,苏语走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穆先生。”
傅洋倒是很惊讶:“你们认识?”
穆承远神色淡淡,嘴角却溢出一抹明显的戏谑:“何止认识,我们还。。。。。。”
“还坐过同一辆车。”
怕男人乱说话,苏语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的话。
“坐过同一辆车?”傅洋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可能心虚作祟,一向冷静,口若悬河的苏语竟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答话。
而穆承远也不是什么善茬,只见他微微一皱眉,神色清冷:“苏律师,我们就真的只是坐过同一辆车的关系吗?”
苏语脑壳咋疼,直直地瞪着男人,用眼神威胁他别乱讲话。
也许是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到,或是男人已经达到了戏弄与她的目的,忽然低笑一声骂,他淡淡地说道:“苏律师真是忘恩负义,这么快就把我在帝豪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闻言,苏语总算松了口气,可是不到一秒,她整颗心又揪了起来,她上次在帝豪被下药的事,傅洋并不知道,现在被这狗男人这么一提,看来是瞒不住了,真是出了火坑,又被他拽进进了泥坑。
果然,傅洋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帝豪?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又是怎么把自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苏语狠狠地刮了穆承远一眼,便抿了下嘴,轻声道:“哥,这事我回去再给你说。”
傅洋从小就看着她长大的,她什么性子他最了解,她不想在这里说,逼也没用,再说还有外人在场,也不合适。
他转向穆承远,客气道:“穆总,不管怎么样,我都先替她跟你道个谢!”
穆承远掏出一张纸巾,慢慢地擦着自己的手,其实手并不脏,也不知道在擦什么。
“真要谢的话,穆氏的并购案就请苏律师好好做。”
闻言,傅洋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顿时消失,问道:“穆总的意思是这个并购案由苏语来负责?”
“对,这是我们合作的前提条件。”穆承远直截了当。
“我不愿意。”苏语想都没想就决绝,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她确实不想在工作上和他又有什么牵扯。
男人笑意淡淡,不疾不徐地问她:“请问苏律师不愿意的原因是什么?或者你也可以想想自己有没有拒绝的筹码。”
说着,他起了身,和傅洋告了别,看都没有再看苏语一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