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崇明的呼唤,谢威激动的连连点头,“好!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来,你表叔母也在里面呢,还记得她吗?”
萧崇明被谢威拉着往里走去,温声回答道:“自然记得,小的时候,表叔母常常来东宫陪伴我的母亲,她们是手帕交。
表叔母的绣艺最好,我小时候的衣服,都是她给我做的。
前些年,我用孟青竹的身份,到国公府来拜访的时候,也是表叔母盛情款待的我。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表叔母一直待我很好。”
谢威满眼都是笑意,“是啊,你表叔母最疼你了,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你们兄妹,每每看到跟你们年岁相当的孩子,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你表叔我也笨,那时候,你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时候,你表叔母还感叹过,如果你还在,应该也是这样芝兰玉树般的少年了,我还附和过。
却没想到,你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崇明啊!
你这些年,变化太大了,跟小时候白白软软的一团,简直是不一样了。”
萧崇明感受着此刻的温暖,慢慢回应着谢威的话,“隐瞒表叔和表叔母是我不对,但这是父亲当初留下的意思。
他让我在有了足够跟所有人对抗的力量之前,都不能随意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是你们,也不能告诉。
因为这样,只会给所有人带来祸端。
所以,只能隐瞒你们这些时日,对不住了表叔。”
听到萧崇明提起父亲,谢威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你父亲说的是对的,这些年,不管是你谢家,还是你皇祖母,一举一动,都在所有人的监视之下。
我们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许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只能往外想办法。
要不然,也不会与远在江南的花戎联系上。
这些年,若不是有着花戎的帮助,谢国公府,莫要说是暗中培养如今这些势力了,怕是早就被京城中的这些世家,蚕食的千疮百孔了。
这样的谢家,你回来了,也没有用处,说不定还会因为我们的失误,让你身份暴露,一切,就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里,谢威突然顿了一下,“可惜,你皇祖母她……”
谢威的脸上,出现了难掩的悲伤,就在谢家被抄家那一日,萧崇明的皇祖母,他谢威的姑姑孝贤太后,被逼自尽……
见谢威脸上浓重的悲伤,萧崇明抬起手覆在了他的肩上,安慰道:“表叔莫要伤心,皇祖母,还尚在人世。”
听到这话,不仅是谢威,就连后面默默跟着的谢知韫和花映雪,都不由得震惊的看向了萧崇明。
萧崇明温和的笑了笑,“这些年,我与老师并不是毫无建树,在谢家的暗中筹谋之外,我们也培养了不少势力。
当初,在江南以孟青竹的身份在书院之中就读侯考之时,我结识了不少朋友。
其中大多数,如今都在我的安排下,在各地做了父母官。
只有一位,当年虽不是很熟,但是却一直互相欣赏的人。
他叫裴明松,虽然只是江南金华县的的一介小小县丞,但是他的兄长,却是明文帝身边,鼎鼎有名的红人,桂公公。”
听到桂公公的名字,花映雪和谢知韫忍不住又是一惊。
花映雪是最震惊的那一个,桂公公,还有裴明松,都是她认识的人。
当初,她前往京城探亲的时候,无意间路过金华县,看到金华县的百姓苦不堪言,心中愤怒,与城中耀武扬威的衙役起了争执。
在衙役想要动手的时候,被人救下,那人是裴明松的友人,将裴明松如今的处境,还有金华县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之后,花映雪便接受了裴明松友人的托付,带着裴明松和金华县所有百姓写下的状纸,到了京城。
原本,她是想要直接将状纸上报公堂,给威远侯一家定罪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在长公主府被人算计,嫁进了谢国公府……
那时候的花映雪,以为除了长公主府的事情之外,其他的,都是因为意外遇到的,可现在,听到萧崇明口中说出了裴明松的名字,还有桂公公的名字。
她突然就迷糊了。
这一切,真的都是意外吗?
当时,她是按照父亲安排的路线,径直前往京城的,中间,原本是不会路过金华县的。
她又是因为什么,突然到了金华县,遇到了这些事情的呢?
如今一想,就连那裴明松的友人,出现的都极为巧妙,恰好,就在她与衙役起争执的时候出现。
又十分诡异的极为信任她,连那般重要的状纸,都能直接交给她。
如今想来,一切的一切,都带着太多太多的疑点了。
当时的花映雪不曾多想,如今陡然想到这些,只觉得背后一寒,原来,她也是这所有计划中的一环吗?
看见花映雪略微发白的脸色,谢知韫面色沉了一些,没有顾忌花戎的眼神,径直把花映雪揽进了怀里。
“当初,雪儿接到了一封来自金华县裴明松的状纸,这封状纸,又被雪儿亲手交给了桂公公。
当时,雪儿明明白白的说了这状纸是何人所写,可桂公公的脸色却不曾看到什么异样。
以至于我们都没有看出来,桂公公与这位裴明松大人,竟然有着这样的关系。
现在想来,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
表兄,岳父大人,难道你们,连雪儿都算计进去了吗?”
谢知韫问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满,花戎的脸色随之暗了下去。
在谢知韫的质问和花戎的沉默中,萧崇明歉意的看了花映雪一眼。
“这件事,我得向雪儿道歉才是,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对不住你……”
听到萧崇明的话,花映雪的心中瞬间一凉,我们?
难道,这件事情,父亲也参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