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话音刚落,一阵凌冽的箭雨便细细密密的扎了下来,宋捕头连忙横刀阻拦,肢体间却逐渐显得疲乏。
杜晨风和李三虽然还算招架的住,但按照这群山匪不要钱的射法,他们迟早也会被扎成筛子。
李三暗骂一声,大声吼道:“我们先退出去!这群山匪以此山作为窝点,咱们退出去之后,他们的攻势便不会有这么勇猛了!”
听到李三的呼和,一群人顿时后退,步伐凌乱间,又是两人被箭雨夺去了性命。
宋捕头连忙扬声提醒,“脚步一致,阵型不要乱,一旦乱了,便又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说话间,杜晨风长臂一挥,猛地斩落了一支朝着宋捕头后心而去的箭矢,咬牙朝花映雪他们喊道。
“姐姐,他们暂时好像没有要攻击你们的意思,但也不能完全放心,趁我们还挡在前面,你们也跟我们一起退!”
花映雪应声,跟谢威对视一眼,护着几个人就朝着后面退去,可他们刚一动,那箭雨的方向便朝他们倾斜过来。
为首的玄衣青年冷声道:“虽不知你们是谁,但既然是朝廷的流犯,那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有人让我留你们一命,我早就要了你们的命。
好好给我待在原地,要不然,我可不管是谁说的话,我要你们一起死!”
他这话一说出来,花映雪立即冷笑了一声,“这群山匪动手狠辣,即使咱们不反抗,落到了他们手里,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的待遇。
还不如跟宋捕头他们一起先退出去,再寻找其他脱困的机会。”
谢威点头,“敌我不明,的确不能坐以待毙,不要听他们的,咱们退出去!”
花映雪和谢威没有去听玄衣青年的话,依旧朝后面退去,见到他们无视自己的命令,玄衣青年眼中寒光一闪,冷笑一声。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宋某便送你们一程,不必再留情,连他们一起射!”
他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箭雨,顿时将所有人笼罩起来。
杜晨风眼神一变,忍不住惊呼一声,“姐姐,小心!”
花映雪分不出功夫回应他,只是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将飞过来的箭支一一斩落。
身后的谢威没有兵刃,只能用之前的木质鱼叉将箭支一一打落。
谢知欢和谢知礼有样学样,也举起了鱼叉,凭借着抓鱼练出来的眼力,将花映雪他们来不及拦下的飞箭一一拦下。
两个人都没有功夫来感叹自己的进步,满腹心神,都用在了去看满天的飞箭上。
他们不能永远等着嫂嫂和爹爹的保护,他们也要学着保护自己才行,不光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好娘亲姨娘和哥哥才行。
几个人默契配合之下,竟然丝毫不比前面围成一圈协力防守的衙役们差,甚至因为前面没有动过手,动作比他们还要轻松利落几分。
这样的情况不禁让山腰处的青年有些惊讶,原以为这一阵箭雨下去,这些个流犯都能死了个干净,没想到居然被他们干干净净的挡了下来。
为首的女人跟前面衙役里隐藏的两个高手一样,身手格外干净利落,竟也是一个少见的高手,一把匕首挥舞的灵活利落,将飞过去的大半飞箭都挡了下来,丝毫不显慌乱。
后面的中年男人身手略微逊色几分,但也颇为厉害,一根木棍挥舞的虎虎生风,带着几分军中的影子,想来,应该是军武出身。
至于其他人,一个瘫子,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有两个看起来虽然弱不禁风,但没想到还是有几分抵抗力的年轻男女。
这一群人,越看,越不像是普通人。
男子眸色逐渐加深,突然朝身侧的密林问道:“最近朝廷流放到北疆的犯人都有谁?这一家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密林之中,一个青白人影一晃而过,“狗皇帝这段时日发落了不少人,世家之首谢国公府被一夜查抄流放之后,许多陆续为谢国公府求情和请求翻案的姻亲和门人接连被发落。
一些未曾发生,但被查出来与谢国公府联系颇深的门阀也未能逃过,皆被流放。
流放之地除了最艰苦险恶的北疆,还有毒虫横行的南疆以及毒雾弥漫的岭南等。”
说话之人吐词清晰,节奏缓慢,若是去教书,定会是个好夫子,但却让玄衣青年听得十分不耐。
“文续,你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废话,说有用的!”
文续被冷声斥骂,却也丝毫不气,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模样,“武存,你总是这么着急,这样不好。”
武存双眼一睁,很想骂娘,“你到底说不说?”
文续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是说着呢嘛,被你打断了而已,此次朝廷流放之人众多,流放的地方也不同。
但是来往北疆的,只有谢国公府、忠勇侯府、兵部侍郎张大人一家,以及勇毅将军府这几家了。
按照时间来算,这一行人,应该就是最早流放的,谢国公府一行了。”
听到这话,武存是真的骂娘了,“我#*,你怎么不早说!”
武存连忙抬手,示意停止射箭,一众手下立刻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了他,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箭雨突然停止,下面的人总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但也丝毫没有放松,反而越发警惕的看着武存的方向,这可恶的贼寇,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在一众人的注视中,武存清了清嗓子,将有些颤抖的手藏在了背后,朝手下比了几个手势,这才扬声道。
“刚刚都没仔细看,原来,这群流浪犯里面,居然还藏着两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难怪寨主会让我留他们一命,想来,是想要得美人相伴了。
小的们,解决掉这群官差,迎接我们未来的寨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