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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在沐卿依与芸珞一同离开大会的会场时,在怜月城外调查准备了数日的唐七也终于开始了他的行动。

“少堡主,你确定不用带更多弟子陪同吗?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是传言中号称九死一生的不归林啊!”

“我如今的实力忠叔是知晓的,虽然此行救人确实需要人手,但不归林中瘴气横生,以不归林中毒瘴的毒性,想来也唯有堡中长老级别的高手方能行动自如,虽说以我如今的能力可以分出心神保护众弟子,可倘若在不归林中遇见了更危险的境况,那么这些弟子的安危便无法兼顾了。”

对着忠叔发言的年轻男子正是辞去了问仙千机峰亲传弟子身份的唐七。

历经了问仙大比之时沐卿依给他带来的刺激,痛定思痛的唐七在这三年间选择突破自我,不断挑战危险性极高的秘境,数次险死还生后,在问仙七年间修行的积累如井喷般迸发,如今他的修为,已然抵达了半步元婴之境。

“若非正值我们怜月举办百朝大会这一关键时期,我唐家堡又岂会陷入这般被动的境地!”

唐忠作为辅佐现任堡主唐诩数十年的长老之一,见惯了唐家堡昌盛繁荣一面的他自是难掩对朝中失踪案黑手的强烈怨憎。

不过唐忠会产生这般想法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为了筹办百朝大会,唐家堡上层与中层的人力都被那些琐事抽去不少,在他看来,若是堡主能够早些脱身出手,如今这愈演愈烈的失踪诡事断然不可能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忠叔,现在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多少长老能与我们一同前往不归林?”

如今时间无多,解救失联弟子长老的行动迫在眉睫,三年前,经过那人的指点,唐七很清楚自己此行若是想彻底救怜月王朝于水火之中,将目前的失踪诡事解决才仅仅算是完成了开端罢了。

“这……少堡主,因为我们唐家堡也算是怜月王朝的大宗,故而百朝大会分去了不少人手,排除那些实在脱不开身与必须驻守本部的长老外,能与我们一同前往不归林的长老也仅剩下五位了。”

听见这个数字,饶是唐七早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免有些皱眉。

“忠叔,唐家堡能出动的长老人数为何会这么少?”

须知,唐家堡作为怜月王朝的顶尖势力,配合上唐家堡特有的暗器毒法拥有匹敌金丹期修士能力者便可拥有成为长老的资格,而这一代唐家堡在宗主唐诩研制的暗器淬血梭的帮助下,目前拥有金丹战力的长老已逾三十之数。

如此看来,加上唐忠,一共也仅有六名长老作为及时战力的情况确实有些反常。

“少堡主,你有所不知……”

事已至此,听闻唐七的疑惑,唐忠也知道那个众多派系高层想要捂死的消息瞒不住唐七,且唐七作为唐家堡的少堡主也有权知晓现况,故而他也没选择再继续将这个有些骇人听闻的消息藏着,将全部的详情尽数告知唐七。

“少堡主方才回到唐家堡,对于那失踪诡事怕的了解应当只停留在信坊所查出的消息是吧。”

“我目前所了解到的,便是近一个月以来,怜月朝中门派势力发生了数起弟子长老的失踪案,具体总数暂未统计完全,且有部分参加救援行动的长老如今也是下落不明。”

“少堡主所言,确是目前各派三日前的状况,可少堡主可知,就在临近这百朝大会正式开始的三日之间,各派近半数长老,近三分之一的弟子皆是再度重蹈先前的覆辙……”

……

结束了一天的收尾工作,待唐诩得以脱身回府之时,已是接近入夜时分。

明明百朝大会首日的各项流程都推进地十分顺利,但唐诩眼底的灰霾却宛若附骨之疽一般阴魂不散。

临近踏入府邸的那一瞬,他感受到了府中传出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强盛灵力,虽则那灵力的浑厚程度与自己相比还尚且略显单薄,可放眼整座怜月王朝,能有如此实力的高手绝对不超过两手之数。

唐诩不愧是带领如今的唐家堡走向强盛的人,除了拥有不俗的修为外,对于细枝末节的推算,也是十分擅长,仅凭自己府中这道外放的灵力,他便猜出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

“小七,回来了。”

对于唐七的归来,唐诩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意外,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的性子,他还是知晓的。

“堡主,我……回来了。”

犹豫再三,唐七还是没能跨越心里的那道坎,代表着和解的父亲二字终究是未被他说出口。

“你此番回来,所为何事?”

这孩子,罢了……

唐诩自知没能得到唐七的谅解,也不强求,只是将所有的情绪敛于眸中,一如既往地平淡开口。

没有问候,没有关心,有的,仅是刻入唐七骨髓中那一切事宜皆公事公办的平淡。

“对于近些时日所发生的失踪案,堡主打算如何处理?”

唐七心中对于唐诩的情感无疑是复杂的,但即便他还有很多话想问,值此多事之秋,这般心思也只得被他暂且搁下。

“那件事,我们各派掌事已有对策,你既回来,便履行好少堡主的职责,明日随我一道前去会场,有些事情,你也该着手了解了。”

“失去了近半数长老级别的战力,各派掌事既无法离开朝中,又要隐瞒辞姐的眼线在这种情况的制约下,你们所商议的应对之法,当如何了结此事?”

听闻唐七的质问,唐诩自是明白他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了,唐忠既已将这件事告知于他,那自己,便再没了能够制止他亲自涉险的借口了……

“我们瞒着女帝,并非刻意而为之,实乃有不可言说的难言之隐,你忠叔既选择了将这些告诉你,希望你也能将此事守口如瓶,切莫让各派之外的人知晓,尤其是女帝。”

唐七闻言刚欲反驳,却察觉到意气风发了半生的唐诩在此刻露出了一抹无力的苦笑,这般脆弱的神情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唐七终究没能说出半句拒绝的话来。

一直注视着唐七的唐诩自然发现了唐七不同于从前的成熟,对此,唐诩感慨之余,接下的言辞间,却是染上了一抹决绝的郑重。

他相信,此刻的唐七,应当能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你,离开怜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