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临死前说出了彦白的存在和他的真实身份,最后对彦信交代:
“我拗不过你的父亲和规矩礼法,甚至因为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感情,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一眼。
听说他脸上有一道疤,是你父皇亲手留下的,我就更不敢去了,我对他实在内疚。
信儿,白儿他对你没有任何一点危险,容貌毁损者不得入朝,母后不求你别的,求你多对他照看一二。”
彦信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母后已经决心离去。
然而母后交代完,当天晚上就自缢了,彦信这才明白,他原本以为父皇已死,这个秘密不那么重要,母后才说给他听。
却没想到,这居然是母亲的临终遗言。
彦信无比后悔自己的迟钝,毫无感情经历的他,真的不明白过分“博爱”的父亲,为何能让母亲如此的死心塌地。
感情真的能让人欲生,让人欲死吗?
这天晚上,彦信一个人跪在母后空旷的寝殿里,在再一次对感情这个问题,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
而彦白这一晚上也不消停,皇上死了,也就意味着彦信成了整个皇宫最大的王者,这对他也是一件人生大事。
因为他的机会来了,贞妃没了牵挂,他得带着哥舒志和贞妃跑。
这天晚上,彦白偷偷带着贞妃去了老皇帝停灵的地方,进行了最后的告别。
对于能力超绝的魔尊大人,清个场什么的不过费些许功夫。
甚至都不需要动用他的武力,他现在在小太监当中人脉太广了,也不过费些嘴皮子功夫和小小的技巧。
仿佛奇迹般,贞妃在见到皇帝尸体的时候,居然清醒了片刻,清醒的贞妃是很炙热而真实的。
她也想起了全家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而死。
贞妃笑了一场,又哭了一场,仿佛将所有她过分浓烈的情感,都在这一个晚上给自己了一个交代。
等哭完了,她又变成了疯妃,那个原本就无忧无虑,如今更是放下包袱的疯妃。
彦白带她回去之后,贞妃终于同意离开皇宫,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就是觉得现在已经了无牵挂。
不过她对几件事情还有执念,
“那你得带着我的花红,柳绿,还有这桌子这椅子……”
彦白……
那得从长计议,要一起带走这些东西,不是不可能,只是得找个好机会,而他老子的葬礼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因为仪式的最后,有一个送葬的仪式,到几百公里外的皇陵去。
同去的有大批的人和车队,彦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所有东西和人都带上。
送葬距离几百公里,到时候随便找个时机偷偷溜走,保证没人会发觉。
等到被发觉的时候,他们早跑了几千公里以外了。
彦白对自己的计划拍案叫绝,利用这段时间开始积极筹备。
皇帝驾崩后要选择吉时良辰入殓,当日小殓,尸体上要覆盖陀罗经被。
大殓后,棺柩停放在乾清宫,皇帝驾崩后朝臣服丧二十七天,
棺柩在乾清宫停放二十七天后,等待下葬。
送葬队伍先用小杠将棺木抬出东华门。送葬队伍最前面是六十四人的执幡队,高举万民旗伞。
然后是1628人的仪仗队,手中各自举着不同的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
棺柩后面是十路纵队的武装护卫,最后面是文武官吏、皇亲国戚和宗室等人的送葬车队。
沿途几百里,每段距离还要搭设芦殿,供停灵和送葬队伍休息。
封墓仪式结束后,神牌由皇帝和大臣护卫回京,放在紫禁城东侧的太庙中。
至此,这个治丧活动宣告结束,以上就是大概流程。
彦信这段时间忙着葬礼和朝政,千头万绪忙得脚不沾地,而彦白则在忙着搞钱,毕竟出去之后,他要养这么多人,钱财不能少。
而在皇宫里,对彦白来说搞钱实在不算难,皇宫是他家,他从家里拿点东西不过分吧?
在即将送葬的前一夜,彦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贞妃作为皇帝妃子,原本就在送葬队伍当中,带上花红柳绿,也是情理之中,并不需要他怎么特殊安排。
而他,这个一直藏于幕后,仿佛见不得光的皇子,因为礼法的关系,也被安排在了送葬队伍,他把哥舒志带在身边,也是理所当然。
但贞妃喜欢的那些物件,还有他收集的金银财宝,彦白还是花了些心思收藏。
他打造了两辆特殊的车,车厢有夹层放他的财宝,车轮经过特殊处理,走起来特别安静快捷,方便他们找到合适的时机随时开溜。
万事俱备,他又交代了贞妃和哥舒志几句,大家早早入睡,因为第二天天不亮就要出发。
而这个晚上,冷残找到了彦信,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彦白打造了两辆极为特殊的车,在夹层藏了不少金银器皿,我猜测,他也许要在送葬的时候找机会溜。”
彦信瞬间愤怒,
“他也想抛下我?你为什么才说?”
冷残上前站在他后背,帮他按揉过分紧绷的肩颈,声音平缓清淡,
“你这段时间太劳累了,我才没有过早的说让你烦心,今天说时机刚刚好,刚好够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他的计划。”
彦信这段时间确实太累了,冷残按摩的力道恰到好处,彦信略微放松身体,但他的话语才是让彦信大大的放松了神经。
彦信声音也和缓下来,
“你已经有了对策?”
“彦白之所以打算今天离开,是因为贞妃也在送葬队伍中,只要我们明天一早神不知鬼不觉地扣留贞妃,彦白自然不能走。”
彦信微微勾唇笑了,
“明天出行我把彦白叫到我的车子上,我会缠住他不让他有机会发现贞妃没有上路。
你去把贞妃带到咱们之前定好的地方,安排妥当之后再快马加鞭来追我们。”
“好。”
彦信又皱起了眉头,
“彦白真是太不听话了,我要给他一点惩罚。”
冷残不解低头,彦信声音有些阴森,
“他不是最在意那个叫哥舒志的吗?若是我夺走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