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之上,俯视万家灯火,我心里空落落的,犹如水中浮萍。
山风吹过,衣袂猎猎作响,长发乱飞,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取出白色飘带,将长发在身后绑起。
“天清地明,何故惆怅?”一个好听的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好在我早已经“观”到有妖物出现,自然好整以暇。正在清冷羯立之时,有一闲物送上门让我戏弄,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装作吓了一大跳的样子,缩成一团。
遒须拉碴的壮汉,肩扛大刀,大大咧咧走到我的跟前:“姑娘莫怕。本人就是看到你孤身一人,周围妖怪觊觎,这才出面保护!”
我定睛看向他,真的就是凡人一个,而身后的妖物果然就躲了起来。
我战战兢兢地道:“真,真的.......兄台,如何称呼?怎么.....怎么出现在这里?”
壮汉上下打量我:“本人焦大山,是山下武馆的教头,这里是我家的必经之路。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
我转了转眼睛,道:“我在寻找特殊药草,忘了时辰......看到山下风景宜人,山上明月高照,一时之间忘情了。“
”原来是采药女,可曾寻到?治疗什么疑难杂症?”
壮汉看着粗犷,心思却缜密。
我整理好头发,轻声细语道:“我找了几个山头了,只寻找到了一些灵芝,起死回生的异草却是踪影也无。”
焦大山眉头舒展,放下了疑心,因为我的背上正是常见的背篓,里面也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的灵芝。
“姑娘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家妹妹做好了晚饭等我回去。今天有人踢馆,所以迟了一些。你要是不嫌弃,我带你回家,等天亮了,带你去后山一个妙处。”
之前我看过蓝羽灵图,的确是在此山有仙草的痕迹。
我点了点头,运用天眼看去,壮汉前世是天上的天兵,因为粗心大意,放跑了妖王,造成天下大乱。所以被天帝罚轮回千载,世世修行,抵制妖怪,保护百姓。
我们在乱石中走了不久,果然见到在一处山坳处,有星火点点,却是一个不大的山庄。
焦大山的家就在最尾处,几间草屋,倒是拾掇地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个十几岁的妙龄女孩,倚门而坐,一听见脚步声,立刻点亮灯笼,周围景象更加分明起来,真的是生动的农家小院。
院门口写着对联:
顶天立地一汉子
傲梅寒霜点枝香
任逍遥
小姑娘笑着走向前:“哥哥哪里寻着的妙人?却如九天玄女娘娘下凡!”
走到跟前,还给自家兄长挤眉弄眼。
焦大山脸上挂不住,连连摆手:“是偶遇,顺便邀请回家。一女子,怕不被妖族盯上。妹妹好生款待才是。”
搓着手,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瞧,小声道:“乡村粗鄙,这是舍妹,唤做小梅。”
小梅立刻上前,拉着我的衣袖:“贵客里面请。正巧做了一桌子野味,今日恰逢家兄生辰,所以等到这个时候。”
焦大山呵呵一笑,往里走:“你们先吃,我去换身衣物。”
再见时,已经换上寻常百姓家的衣服,越发显得憨厚老实。果真是野味,都是山上跑的,水中游的。我却只捡野菜野果子吃,推说不饿。兄妹两人倒是爽快之人,并不推让。妹妹眼睛一转,道:“家兄酿了果子酒,我去取来,助兴一二。”
果子酒我确实是能喝的,一时间高兴,多饮几杯,倒是欣喜。再看院落,种下一片梅树,此时花骨朵俏丽,满室馨香,倒是和对联应景。
果子酒就埋在梅树之下,闻着仿佛也夹杂了清冷的梅香。
焦大山开怀畅饮,一坛子一坛子的喝,喝醉了,边高歌边耍大刀,虎虎生威。小梅在一旁拍手叫好。
我看焦大山的刀数,并非凡人能想出来的,就问道:“焦兄可有高人指点?”
焦大山大着舌头:“却是巧遇。也是在姑娘站着的山巅,遇见一位老神仙般的人物,胡子老长,眉毛雪白,说和我有缘,教了这套‘乾坤大刀’。这把刀,也是老神仙赐予的,能断发丝,锐利非常。”
“自从老神仙相授,我变能看出妖怪的原形,所以也帮着乡里乡亲驱魔逐妖,乡亲们感激,赠送了这套院落。否则,以我和妹子,断然是买不起这么大的房屋的。”
我当然知道他的来历,也知道老神仙是天帝派遣而来的。正是为了让他能积功累德,以期早日返回天庭。却是上天的好生之德,慈悲之心!
我取出玄玉剑,正要比划。
“好剑!却不是人间之物。姑娘并非凡间之人。今日可是巧上加巧。”
我笑道:“岂能白喝你家酒,赠送一套剑法,你且看好,我只比划一遍。”
焦大山为人实诚,立刻酒醒三分,拄着大刀,目不转睛地看。
刀剑同宗,我教的也是天庭一派的剑法,自然一看就能融会贯通。焦大山看到妙处,抓耳挠腮,很是激动。
待我收剑,立刻取了树枝一一比划出来,学了个八九成,也算是武学奇才。我一并教了心法。
焦大山倒头便拜:“神仙姐姐收我为徒!”
我摇了摇头:“已经收了徒弟。你我缘份,并非师徒,却是一面之缘。等到你功成名就之时,自然明白。”
“不过,明日还劳烦带我去后山。”
小梅一听忙道:“姐姐放心,哥哥定会带你去的。只是那后山有些阴森,姐姐可得小心些。”我谢过小梅的好意,心中却不以为意,毕竟我有诸多法术傍身。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焦大山已经起身等我出门。
他带着我往后山走去。越接近后山,阴气越重。焦大山握紧手中大刀,警惕地望着四周。忽然,一只巨大的黑色狐狸窜了出来,它眼神怨毒地看着我们。焦大山大喊一声就要冲上去,我伸手拦住他,口中念动咒语,一道金光射向黑狐。
黑狐躲闪不及,被击中后显出人形,竟是一个面容姣好但满身伤痕的女子。
她哭诉着自己本是山中修炼百年的狐妖,近日却不知为何被一股神秘力量折磨。我施展天眼查看,发现是后山深处阵法作祟。我决定深入后山解决此事,焦大山执意要跟我一同前往。当我们破解阵法后,发现一颗散发奇异光芒的仙草.......
仙草上挂满了珠宝,远远看上去,仿佛是一座小小的宝山。
黑狐狸一看,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了下来。转头朝我扑了过来,獠牙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