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甄嬛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叫,瞬间打破了原本沉重的氛围。太后闻声立刻转头询问道:“鹂答应这是怎么了?”
华妃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今儿个鹂答应,不知怎的竟突然扑了出去,差一点就将沈常在的肚子撞到了!自己还先跌了一个大跟头不说,还被猫给抓伤了。”
甄嬛听到华妃这般颠倒黑白、恶意诋毁的说辞之后,心头猛地一紧,连忙急切地解释道:“太后,臣妾当时只是想要去救下沈常在,绝非像华妃娘娘所说的那样。”只见她那张娇美的面容之上此刻满是焦急与委屈的神情。
太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关切地吩咐道:“快让太医给鹂答应瞧瞧。”
许太医搭脉后原本紧绷着的脸庞忽然间布上喜色,赶忙起身向太后贺喜道:“恭喜太后,恭喜鹂答应!鹂答应已然怀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追问道:“是真的吗?胎象怎么样?”
许太医毕恭毕敬地回道:“鹂答应的身体本就较为孱弱,刚才又不慎摔倒在地,导致胎象略有不稳。不过,请太后放心,待微臣开具一个药方,让鹂答应先行服用,再静心调养一段时间,想来便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太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语气温柔地叮嘱道:“如此甚好,那就烦劳许太医多多费心了。哀家将鹂答应和腹中的胎儿全部托付于你,切不可有半分疏忽懈怠。”
一旁的华妃面露嫉色,酸溜溜地开口说道:“鹂答应这一胎来得可真巧啊!沈常在的龙胎眼看就要保不住了,你倒紧接着怀上了,当真是好福气呢!”说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鹂答应,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太后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发生的这件事,确实出乎众人意料。鹂答应,也实在是太过粗心大意了些。自己身怀有孕却浑然不知,还这般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救人。所幸这次并未受伤,但倘若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呐!毕竟,这可是关乎皇室血脉大事!”
甄嬛一脸歉疚地说道:“都是臣妾照顾不小心,竟然连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
太后继续叮嘱道:“这头三个月,是最为关键的,你务必要好生休养,万不可再有丝毫闪失。”
夜幕笼罩着整个紫禁城,储秀宫内嘈杂又忙乱,沈眉庄一声声凄厉而痛苦的叫声回荡在殿内,一盆盆鲜红的血水不断地从殿中端出。
甄嬛心急如焚,她与沈眉庄情同姐妹,但无奈自己刚有孕,实在无法亲自前去探望。
原本因怀孕而带来的满心欢喜,也在沈眉庄的惨叫声中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
佩儿不解地问道:“小主虽然和沈常在情同姐妹,可今日奋不顾身地冲出去营救沈常在,此举着实太过凶险。万一伤着肚子的孩子可怎么好?”
甄嬛想到白天的事仍心有余悸,“如果我说是有人推我出去的,你信吗?我猜推我那人的本意,是想让我撞上眉姐姐的肚子,眉姐姐小产,那罪魁祸首就是我,一箭双雕。”
佩儿惊呼,“是谁这么狠毒?”甄嬛摇摇头,“当时混乱,我也没看清是谁,只怕今晚有很多人会睡不着了。”
这日,太后传召皇后去寿康宫问话。当皇后踏入宫门时,便感受到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太后端坐于榻上,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道:“你可知沈常在的孩子没了,她为此伤心欲绝,整日以泪洗面,啼哭不止!”
皇后微微垂首,面色平静如水,“臣妾知晓此事。想必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闹腾一阵过后,自然会慢慢平复心情。”
太后听着皇后这番不痛不痒的回答,心中怒火更甚。她瞪视着眼前这个看似端庄娴淑、实则心肠狠辣的皇后,心里既无奈又痛心。
太后轻轻一抬手,身旁的竹息心领神会,转身将松子抱进了屋内。松子一现身,便欢快地扑向地上的香粉。
看到这一幕,皇后的脸色微变。她清楚太后此举显然已经对整件事情了如指掌。然而,即便到了此时,皇后心中依旧毫无悔意,她想的也只是下次要做的更隐晦一些,如今只能暂且安抚住太后。
太后皱起眉头,满脸不悦地说道:“你如今是长本事了,竟然利用香粉设计一出意外,将事推到一只畜生身上!哀家有眼疾,你们就当哀家瞎了,还好哀家心里清楚得很,那孽障害死的,是哀家的亲皇孙。这个畜生要是被华妃抓到了,再查出是你做的,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听到太后这番话,皇后连忙跪地请罪。
太后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哀家一生没做过皇后,直到先帝去世才成了太后,所以皇上一登基,哀家就让你做皇后,为的就是皇后的宝座,一直留在自己人手里,你记着,有些事,哀家可以闭着眼看不见,但有些事不行。”
皇后轻声说道:“是臣妾的错。”太后追问道:“这件事情皇帝知道吗?”
皇后赶忙回道:“已经派人去了,臣妾已经叮嘱过了,怕皇上伤心,要缓缓地说,另外要多提鹂答应有孕之事。”
太后轻叹了一口气,面露忧色地说道:“希望皇帝知道鹂答应有孕,会高兴些。”
皇后附和着点头,“臣妾也是这样想的,皇上再难过,毕竟还有鹂答应和惠嫔腹中的孩子呢。再不然,后宫那么多嫔妃,总可以为皇上诞下龙种。”
太后略带几分警示之意,“沈常在保不住就算了,但是鹂答应和惠嫔腹中的孩子,不能再有差错。”皇后一脸正常地应道:“是!”
翊坤宫中,灯火昏黄,映照出华妃那满是哀伤与绝望的面容。
她坐在正殿的椅子上,正一根接一根地往嘴里送着酸黄瓜。
一旁的颂芝满脸心疼地望着华妃,哀求道:“娘娘,您不能再这样吃下去了,这酸黄瓜伤伤胃呀!”
然而,华妃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机械般地继续吞咽着那些酸黄瓜。吃了好多酸黄瓜,华妃突然一阵干呕。
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喜色,对颂芝喊道:“本宫吐了,颂芝,本宫吐了!你难道不为本宫感到高兴吗?”
此时的华妃,眼中噙满了泪,喃喃自语道:“惠嫔有了身孕,沈常在也怀上了龙种,就连那个鹂答应都能怀上。这后宫之中,人人都能生,为何偏偏只有本宫不行?本宫曾经有过,那是一个男孩。……”
说到此处,华妃的声音色愈发悲切,让人闻之心碎。
颂芝忙安慰道:“娘娘,您莫要伤心。皇上不是已经吩咐温太医给娘娘调理身子了么?凭着娘娘您的恩宠,相信迟早都会有孩子的。”
但这番话显然无法平息华妃内心的痛楚和焦虑,她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眼神空洞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