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宫的第三天,青樱就迫不及待让阿箬把延禧宫的凌霄花给自己的景阳宫移植些,但阿箬却沮丧着脸说道:“小主,如今这帮奴才越发大胆了,就是咱们自己的宫里的人都用不动,内务府的人更是完全不管咱们景阳宫的事,奴婢去延禧宫的时候还受了富察贵人身边的桑儿的一顿排揎。”
青樱淡然地说道:“这些人不过是趋炎附势罢了,既然他们不愿为我做事,那我就自己动手,你带些工具,咱们去延禧宫。”
于是,青樱和阿箬一同前往延禧宫。青樱的目光落在那些盛开的凌霄花上,欣喜地说道:“阿箬,去挖这几株,开得正好呢!”
阿箬点点头,刚准备动手,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住手!”只见富察贵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大声呵斥道:“如答应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敢一声不吭地就来延禧宫把花挖走。”
青樱皱着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过是几株凌霄花罢了,富察贵人又何必如此小气,说话咄咄逼人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委屈。
富察贵人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就算是几株花那也是长在我们延禧宫中的,不是谁都能来随意拿走的。如今皇上厌弃你,皇后和太后都不搭理你了,连凌霄花这种并不名贵的花的种子你都要不到,跑到这里来偷鸡摸狗,成天说别人手段下作,我倒瞧着你的招数最下贱呢!”
她的话语尖锐而刻薄,青樱听了脸一阵青一阵白,撅起嘴说道:“你要是这么污蔑嫔妾,嫔妾百口莫辩。”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
富察贵人得意地笑了起来,继续嘲讽地说道:“还说自己是江南长大的才女,就会一句百口莫辩,说出去也不怕丢人。还不出去,延禧宫不欢迎你!”她的态度傲慢无礼,完全没有把青樱放在眼里。
青樱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反驳道:“还请富察贵人谨言慎行,我与皇上青梅竹马,皇上知道你如此羞辱我,一定会重罚你的。更何况,这延禧宫的主位是柔嫔,不是你富察贵人。”
富察贵人不屑地说道:“青梅竹马,你算哪门子的青梅竹马,整天就会胡言乱语。再说,柔嫔又如何?不过是小门小户出生,得了嫔位也丢不掉那穷算气,绣个花都要唱曲。成天就会做小伏低,巴结宸懿贵妃,我连她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桑儿,把她们轰出去!”
阿箬见状忙拦住桑儿,青樱冷声说道:“我自会去请示柔嫔,你没资格赶我走。”说着就走向主殿。
青樱进去时,陵容正在为腹中的孩子绣肚兜。看到青樱到来,陵容依然保持着客气的态度,而青樱也表现得相当恭敬。
行礼之后,青樱开口道:“柔嫔娘娘,嫔妾对凌霄花情有独钟,偶然间发现延禧宫的凌霄花开得正好,故而斗胆前来请求娘娘准许嫔妾挖几株回去种植。”
陵容柔声说道:“不过是几珠花儿罢了,你喜欢便拿去吧。”青樱面带笑容,感激地说道:“多谢娘娘。”
接着,她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其事地说:“只是嫔妾尚有一些心里话想要提醒娘娘。”
陵容此时仍然面带微笑,温和地说:“如答应有话不妨直说。”青樱满脸质疑地说道:“嫔妾听说娘娘在绣花的时候喜欢哼曲?”
陵容不知她到底是何意,问道:“如答应到底想说什么?”
青樱义正言辞地说道:“嫔妾想提醒娘娘,作为皇上的嫔妃该不争不抢,端庄贤惠,不要学这些唱曲的下作手段勾引皇上。”
陵容不敢置信地看着青樱,若是以前的自己,听了青樱说这样的贬低自己的话,定是会因为自卑伤心落泪,却不敢反驳。
但如今自己已经不是从前卑微敏感的安陵容了,脸色平静地说道:“劳如答应费心了,只是绣花唱曲而已,怎么就算勾引皇上了?更何况皇上很喜欢本宫唱曲解乏,如答应却说唱曲是下作的手段,如答应与其在这里嫉妒本宫,不如多花点心思想着怎么讨皇上欢心的好。”
青樱一脸你真是不受教的失望样子,说道:“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我和皇上的青梅竹马情意,你们是不会懂的。你若是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余氏的下场怕就是你的下场了。”
说罢,她将目光投向陵容精心绣制的肚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娘娘,这绣的是苏绣吧,这绣工真是不错。”
陵容面色冷淡,毫无表情地回应道:“多谢如答应的夸奖。”
青樱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惊叹道:“你这绣工比宫中的绣娘还要强上十倍呢!”
这句话一出口,陵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她心中暗自咒骂,这个青樱竟然如此无礼,把自己和绣娘相提并论。
而接下来青樱所说的话,更是让她想给青樱扎小人。
只听青樱笑着说道:“但是你的刺绣有些小家子气,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既然你手艺这么好,不如就帮我缝制几个绣有凌霄花的香囊吧!”
听到这里,陵容差点没忍住一口痰啐在她脸上。这个青樱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一旁的燕春早已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如答应,我们娘娘可是嫔位而你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答应,怎么能如此无礼,要求娘娘为你缝制香囊呢?”
青樱嘴一撅,委屈地说道:“娘娘,嫔妾只是觉得你缝得好,才让你缝得,并没有其他意思。”
陵容不悦地说道:“好了你先出去吧,不是要挖本宫宫里的凌霄花吗?”青樱听后便高兴地出去挖花儿。
燕春宽慰道:“小主别动气,奴婢瞧着这如答应似乎是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宫里人也都说她有癔症。”
陵容脸色带着愠怒,说道:“谁知道她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借故羞辱我。”
燕春劝道:“娘娘别多心,小心肚子里的龙胎,就把她当成一个疯子吧,这满宫里也没有一个人待见她。”
陵容狠狠地将手里的针刺向布料,仿佛此刻刺的是青樱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