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念曦还在给怡亲王编写药膳,汀兰:“柔贵人来了。”念曦:“快让她进来吧。”
陵容面带微笑地说道:“姐姐还在写药膳啊,要小心身子的。先歇歇吧, 快看我给姐姐绣的寝衣。”言罢,她轻柔地将手中的衣物递到了念曦面前。
念曦接过衣服,赞叹道:“颜色是我喜欢的浅粉,绣的也是我喜欢的白梅,你真是有心了。”
陵容羞涩一笑,轻声回应道:“上次给皇上绣了一件,就想着也再给姐姐绣一件。”
念曦轻轻抚摸着那柔软光滑的布料,说道:“料子轻盈,柔软,穿着一定很舒服。”
陵容回道:“给姐姐之物,陵容自当选用最上乘的材质与丝线。”
念曦紧紧握住陵容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说道:“妹妹的绣工自是不用说,这心意更是难得,上次你给皇上绣的那件,皇上也赞不绝口呢。”
陵容微微低下头,谦逊地说道:“陵容也只能做这些针线功夫了,只要皇上和姐姐不嫌弃就好。”
念曦笑道:“怎么会不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呢。我回头也给你写几个调理的药膳方子吧,助孕的,让你早日也有自己的孩子。”
陵容脸颊微红,说道:“姐姐~你还是好好安胎吧。”陵容说罢,目光落在了桌上摆放着的那一叠纸张之上,“姐姐已经写了这么多了呀,我看看。”
念曦把宣纸递给陵容,“姐姐真厉害啊,果然是姐姐宫里的东西,就连这普普通通的宣纸都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内务府对姐姐真是上心。”
念曦听了却是一脸不解,问道:“宣纸怎么会有香气?陵容倒是会打趣我。”
然而,陵容却一脸认真地回道:“真的,姐姐,想来是供给承乾宫的,所以他们专门染了香料在纸上,姐姐你闻闻。”
念曦仔细闻了一下确实有很淡的香气,“用了这么久也没注意到,香气很淡,不仔细闻确实闻不到,妹妹真是好灵巧的鼻子呀!”
陵容柔声说道:“姐姐也知道我爱调香,对香料气味很是敏感的。”
念曦说道:“难为他们这么有心了,妹妹可知道这是什么香料?。”
陵容又轻轻嗅了几下纸张上的味道,缓缓摇头道:“闻着倒不像是某种香料,反倒像是药材。”
念曦面露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连你都不知道?那我回头问问内务府。”
话音未落,她突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轻微的不适,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一旁的陵容见状,神色大变,心急如焚地喊道:“姐姐,你怎么了?沐春!快去叫太医来!”
片刻之后,林太医匆匆赶到寝宫。他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念曦的面色,然后给念曦搭脉。
少顷,林太医松开手,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拱手施礼道:“看脉象,娘娘似乎用过什么药物,伤了胎气,所幸剂量尚小,并无大碍。微臣即刻开具几副安胎调养的药方,还望娘娘按时服药,多加歇息”
念曦眉头微皱,有些疑惑道:“本宫现在的食物都是小厨房做的,汀兰更是时刻盯着,沐春也是再三检查后,本宫才吃,哪怕是皇上送来的衣衫首饰,摆件花瓶什么的,都是让林太医检查过无碍后才用的,已经如此小心了,怎么还会伤了胎气。”
一旁的陵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道:“姐姐,会不会是刚刚那张散发着奇异香味的宣纸,林太医,您赶快瞧瞧这张宣纸是否存在异样。”
林太医赶忙接过宣纸,轻轻嗅了嗅,眉头微皱,沉声道:“娘娘,这宣纸上的味道是牛膝,这纸似乎是用牛膝草汁浸泡过。”
念曦惊呼道:“牛膝草?”
林太医解释道:“《本经》中记载牛膝主寒湿痿痹,四肢拘挛,膝痛不可屈,逐血气,伤热火烂,堕胎,若是直接服用了,那娘娘会直接滑胎。”
念曦眼神中透着凌厉的光,说道:“真是好阴毒的心思啊,本宫如今不会乱服药,自然不会直接吃带有牛膝的东西,但把宣纸浸泡过牛膝草再拿给本宫用,气味这么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长此以往下去必定会滑胎,还会查不出来原因,好算计啊。”
林太医也觉得这计谋实在是高明,感慨道:“确实太巧妙了,即使微臣请平安脉,也看不出来什么,等牛膝草在娘娘体内累计到一定量,微臣也没有办法能保住龙胎了,好在娘娘最近给怡亲王写药膳,每天都用宣纸,反倒身体提前有了反应。”
陵容焦急地说道:“是谁这么狠毒,用这样的办法害姐姐。”
念曦叮嘱道:“林太医先不要动声色,正常开药,但脉案要按一切无恙写。”
林太医回应道:“微臣明白,娘娘放心,只是动了胎气,龙胎不会有事的。”
念曦又吩咐道:“沐春,你去内务府打听打听,这些宣纸是从哪里来的,都有谁接触过,不要让人看出破绽。今日的事情多亏了陵容。”
陵容一脸懊悔地说道:“若是我能早点发现就好了,姐姐也不会动了胎气。都怪我,要是我再细心一些……”她的声音充满了自责与愧疚。”
念曦连忙安慰道:“妹妹莫要这般责怪自己,如今能够及时发现真相也不算太晚。倘若不是有你在旁提醒,恐怕我还会一直使用那被做过手脚的宣纸呢,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沐春的速度也是很快,查到了剪秋头上,念曦不禁感叹道:“果然是皇后动的手脚,还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沐春亦是义愤填膺地说:“皇后真是恶毒,咱们还是赶紧向皇上禀明,让皇上给娘娘做主。”
念曦吩咐:“去把皇上请来,在叫林太医和姜忠敏候着。”
皇上知道皇后身边的剪秋居然这么大胆,看着查出来的证据,恨不得把剪秋千刀万剐。
念曦委屈地说道:“请皇上给臣妾做主,皇后娘娘身边的奴婢一再的想要害臣妾腹中的孩子,臣妾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要遭到如此算计。”
皇上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放心,朕不会轻纵。”
念曦听到这话也保持一分怀疑,每次都是给自己做主,最后都放过了主谋。
皇上把剪秋送去了慎刑司,让皇后禁闭在景仁宫,剪秋不愧是皇后的忠仆,受遍了慎刑司的刑罚也没有说出是皇后指使的。
太后知道后急坏了,跑去皇上跟前求情,“皇上,哀家相信这件事情不是皇后做的,无论后宫中谁生下孩子,皇后都是嫡母,又怎么会费这个心思呢。一定是剪秋背着皇后私下动手的。”
皇上显然已经不相信太后这番说辞了,“一个奴婢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一个绘春也就罢了,现在又有一个剪秋,而且宣纸浸泡在牛膝草汁里,这样的法子不是一个宫女能想到的,儿子记得皇后颇通医理。”
太后继续替皇后辩解道:“宫里的奴婢待在宫里久了,也不是外头的无知妇人了,知道些药物的功效也是正常的,剪秋已经受尽刑罚,却没有说过是皇后指使的,这事不是皇后做的,就算皇上要处罚,也该有证据证明是皇后指使的。”
皇上语气坚定地说道:“剪秋伺候皇后多年,即使是皇后指使的,剪秋也不会招出皇后的,这次要不是宸贵妃发现的早,龙胎就不保了,在宫里谋害皇嗣,还不止一次,朕如何能轻纵,这怎么对得起宸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太后试探着问道:“那皇帝想怎么处理,在剪秋没有招认是皇后指使的情况下,皇帝难道还要为了宸贵妃废了皇后吗?”
皇上缓了口气,说道:“朕没有那个想法。”
太后听到皇上没有废后的想法就松了一口气,劝道:“皇帝,宜修虽比不上纯元,但她也是纯元的亲妹妹,你不要忘了当年是怎么答应纯元要照顾宜修,不厌弃宜修的。”
说到纯元,皇上心里还是软了一下,是啊,他对纯元还有承诺,他真希望纯元没有这个妹妹,自己也就不用这么纠结,委屈念曦了。
皇上无奈道:“儿子知道了,皇后就幽闭在景仁宫好好养病,剪秋谋害皇嗣,乱棍打死,内务府总管打三十大板,打发去慎刑司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