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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戎小小声反驳:“在床上,你就从来不听。”

银狐笑了:“只允许你高兴,不允许我高兴,这样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

花戎看了他一眼,脸上起了红晕,侧开了头。

还没哼哼唧唧,男人又开了口:“你刚刚,叫我银狐?”

花戎粉润的薄唇微张,被男人的斤斤计较给惊住了,她还以为男人忘了,谁知道竟然还记着。

她很小声很乖巧地做着解释:“我,我以为要办过婚礼,才能叫夫君。”

银狐回答得非常干脆:“那明天就办,我让人去准备。”

花戎看他倏地站起,不像说玩笑话,赶忙扯住了他的袖子,把人又拉了回来:“不要啦,我不想这个样子办婚礼。”

男人俯下身搭住椅子,将她圈禁在臂弯里:“好吧,听你的。”

“不过,最后一次。”

花戎嗯嗯了两声,不过是个“夫君”,有什么好计较的。

男人肯定是没事找茬,小心眼。

她正在肚子里叽叽咕咕,恍惚间却听到了殷姨的声音。

她,怎么也来了?

也不知道她回家以后,家里人对她好不好。

她直愣愣地站起身,朝内厅走去,步子没迈两步,手腕再一次被男人扣紧。

银狐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牢牢攥着她的手指。

宽厚的掌心全是粘稠的汗。

花戎心里有些嫌弃,到底没抽出手。

男人很紧张,他在紧张什么?

花戎慢慢抬起头,仔细观察男人的表情。

犹豫的,挣扎的,忿然的。

她猛然间福至心灵。

“你在这待着,我替你出去看一看。”

不等男人开口,她已经趁男人愣神抽出了手,很快滑进了人群。

她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见狐王的身影。

也是,他们几个王族的族长有单独的包间,自然是不会和他们这些小鱼小虾一起玩的。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殷姨的身影,一袭金色堆绣花襦裙,发髻上斜插着一只金质掐丝蝴蝶簪,柳眉描黛,眼尾染脂,不似那日的寡素清冷。

绝艳又昳丽。

花戎走上前和她打招呼,声音有些吞吞吐吐:“殷,殷姨。”

看来,殷姨已经回归了家族,还极受宠爱。

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嫌弃她的出身。

毕竟,王族之人最是眼高于顶。

殷姨回头看她,眼神骤然亮了,拉着她的手,就和其他王族介绍起来:“她叫花戎,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特别讨人喜欢。”

众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寡淡疏离,他们不少人都听见了赵小灵和狐珊说的话。

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三无人员,有什么资格和他们玩?

有人开口了:“她,是哪个家族的?”

狐殷笑了,花戎的情况她全都知道。

她慢慢握住花戎的手,回应得很从容:“我家的,她是我的干女儿,也是我媳妇。”

她抬起眼,扫了圈众人,声音带着警告的厉色:“以后,谁欺负她,就是和我们狐王一族作对。”

“不死不休。”

花戎半张着口,半天没反应过来。

说她是干女儿,她还能理解,说她是媳妇,莫不是她就是银狐的母亲?

她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开心,还是为了男人开心。

她吸了吸鼻子,第一句话就是:“母亲,我带你去见银狐,他人就在那里。”

狐殷垂下睫羽,犹豫了半晌也没迈步:“算了,他也许并不想见我。”

她想开了,毕竟,她在银狐的人生里错过了太多太多,孩子不愿意原谅她,很正常,她不想强迫他。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开心,和花戎好好把日子过好。

花戎摆摆手,还举起手保证:“他想见你的。”

想到什么,她又说了男人好多好话:“他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而已,其实,他是个很正直很善良的孩子。”

说完,她就被良心骂了一句:胡说八道!

为了防止良心不安,她很快补了一句:“在家的时候,真的特别好,不在家的时候,我不太清楚。

狐殷掩唇笑了笑,到底是任由花戎拉着她。

银狐这孩子虽然冷,行事十分强硬,但紧张花戎,是真真的。

也许是因为没有被好好管束,性子有点长歪,也不太懂得表达感情。

好在,花戎是个好孩子,愿意包容他,接纳他的不好。

花戎拉着她的手到处找男人,好一会儿才看见他的踪影。

他边上的是长亭仙君和卧龙仙君,不用走近,她都知道这两货在给她男人蛐蛐她的不好。

银狐沉在思绪里,直到花戎喊他,他才慢慢抬起了头。

他扫过花戎边上的女人,眼里有些疑惑,想到花戎要养她,更是不悦。

他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又怎么了?”

花戎抿了抿唇,按她的气性,她真的会掉头就走。

但是,这会婆婆在,她乖巧得不行,小嘴一张就是一句:“夫君,我肚子痛,你陪我去边上一下好不好。”

“你给我揉一揉,我就不痛了。”

银狐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怎么好好的肚子痛。”

花戎:“刚刚你女儿踢了我一下,肯定是因为她踢得太用力,我才这么痛。”

银狐还未说话,长亭不客气地开了口:“你可真能睁眼说瞎话,既然揉一揉,就不痛,你为什么不自己揉。”

卧龙仙君也接了句:“你确定你怀的是女儿不是一只野兽,不过是普通的胎动而已,大家都怀孕,也没谁像你这么娇气。”

花戎气得跺了跺脚,还没出声,狐殷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眉头蹙得很深,上挑的眉梢萦绕着一层冰冷刺骨的霜色,薄唇亲启,带着上位者的压迫和厉色:“两个混账玩意,我媳妇还轮不到你们两来教训!”

两人怔了怔,面面相觑半晌,表情倏地就耷拉了下来。

有些不情愿地施礼致歉,鹌鹑般退到了别处。

狐殷回归家族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

她可是狐王的正牌王妃,还在总阁轮第六席位,不是他俩能惹得起的。

银狐缓缓抬起头,沉凛的黑瞳裂开几许震惊之色。

滞了很久,才干巴巴地道了一句:“竟然是你?”

狐殷笑了笑,漂亮的眼睛里盈着清透的泪色:“好孩子,母亲知道你过得很辛苦。”

“是妈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