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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爷爷和路明都没察觉,一群黑衣人已经靠近了土地庙。

廊下裹紧兽皮外衣,靠在草垛上面睡觉的少年率先惊醒,看着持刀接近的十几个黑衣人很是不解。

是谁?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不管是谁,想动小季道长,杀了就是。

少年错估了黑衣人的功夫,他一人虽然杀了几个,可土地庙的门还是被撞开了。

……

锦岁在鸡初鸣时便起来了,大通铺上挤满了男女老少,汗臭味、脚臭味,还有人带的干粮酸菜捂出来的馊味,混在一起,小小的房间简直像生化武器实验室。

要不是怕引人瞩目,她肯定是出高价要个单间的。

离开前她进了一趟空间,洗漱之后饱餐一顿,又在旧棉袄里面加了两件暖和的夹衣,从头包到脚这才走出驿站。

整个驿站静悄悄的,只有门口的灯笼有点光芒,后院传来公鸡和马匹的声音,空气很凉,地面结了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

院中的杨树挂满霜冻,像开了满树的晶莹冰花,在晨光中发出莹润的光芒。

好冷啊!

锦岁深吸一口气,冷气直入肺腑,让人打个寒颤的同时,头脑也更清醒了。

她沿着官道慢慢走,估摸着时间,自己走到土地庙时天应该大亮了,那个车夫少年也把暗中的人给引走了。

边城的人只知假戾王是个小道士,可无人知晓那小道士是个女子。

她这一身打扮,绝对不会引人怀疑。等到了镇上,她买一辆新马车,悄悄把阿爷和锦安也转移过来,就彻底摆脱那些人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无意路过土地庙门口,看着那个车夫少年冲出来,若是能看到暗中跟踪他们的人就更好了,看不到也无妨。

行走间晨光微熹,路上已经有勤快的村民开始拾粪。这条官道以前往来的车不多,自从边城热闹起来,往来的商客多了,驴、马自然也多了起来。

有心细的车夫会自带粪袋,也有嫌粪袋臭,一路带着嫌弃,直接让驴、车拉在路上,这就成了秋冬农闲村民争抢之物。

一天多拾一筐粪,来年春天肥了地,秋天就能多收一斗粮。

本来只有鸡鸣鸟叫的晨间官道,突然响起了吆喝声,路边拾粪的村民,田间挖田堤的村民,匆匆朝一个方向跑去。

隐隐听到他们的议论声:“真吓人啊!狼咬的吗?”

“你没看到那是刀剑啊!山贼马匪起内哄吧?”

“报官了没?赶紧报官啊!”

“世道不太平啊!离镇子这么近,山匪都敢来杀人。”

……

没来由地锦岁心跳加速,第六感告诉她,这事必跟自己有关。

阿爷、锦安!

她飞奔了起来,还没到土地庙,就闻到血腥味,等挤开看热闹的人群。

看到土地庙中的一幕,她只觉魂飞魄散手脚发抖,院中躺着五个持刀的黑衣人尸体,血流遍地,已经被冻住,结成血色的冰花。

大黄马不见了,但马车翻倒在院中,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再往土地庙里面看,血泊中躺着一个人。

锦岁哪里还顾得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冲着进去。路人忙拉她:“小姑娘,你别自个进去啊!等官差来。”

锦岁哪里肯听,冲进庙里才看清地上躺的人,被一刀捅入腹部,早已咽气。

正是那个车夫少年。

他一双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差事,会让自己命丧半途。

锦岁上前盖上了他的眼睛,默默地道了句:“对不起!对不起!”

自己太大意,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了。

明明知道南下之路会不太平,明明知道身后不知是敌是友在跟踪,你却让一个普通人扮成你。

如今他替你死了,你要如何偿还这笔债?

没时间忧思,锦岁快速在屋里打量一遍,破窗上的草帘是阿爷钉的,地上的兽皮毯子被火烧了个洞,还染了血污,这应该是锦安盖着的。

看着车夫少年的尸体,锦安心狂跳,阿爷和锦安,千万不要有事啊!

被人抓走了吗?还是逃走了?

锦岁再看那些黑衣人的尸体,都是剑伤,其中两人还是一剑毙命。屋里的少年是刀伤,来自黑衣人的武器。

又是谁杀了黑衣人?这两波人哪一个是跟踪他们的?

她海脑中浮现顾长萧的脸,但她很快将其压制。

冷静,不管是顾长萧要杀你灭口,还是他的人救了阿爷和锦安,现在都不能感情用事。

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锦岁冲出土地庙,几个村民拦着不让她走:“你进去拿什么了没有?官差马上就来了。”

锦岁抬头,双眸微凝:“让开!”

村民们只觉被那双愤怒的眼睛看的后背发凉,小姑娘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凶?

不自觉地让开脚步,锦岁冲到院外,努力在结霜的地面寻找着什么。

还真让她找到线索,小树林里的荆棘上挂了几缕布丝,地上的杂草明显有被人慌乱踩过的痕迹。

她顺着树林的痕迹找,又发现两个黑衣人的尸体,这会无人瞧见,她在黑衣人身上一通摸索。

只找到一块令牌,看着眼熟,仔细回忆一下,对了,霍子安身上有同样的令牌!

她不禁想到,顾长萧就是从霍子安回来,跟他聊了之后,就对自己态度大变。

霍子安难道在上演无间道,他其实引来了誉王的人……

你有这个能力,追杀我这个退任的假戾王干什么?

顾长萧你也太蠢了吧!别人说什么都信!竟然信霍子安,都不愿意跟我商量一下。

锦岁一边在头脑风暴,一边继续追踪。

当一直追到前面没路,只有一条河的时候,她彻底慌了。

这样的天,跳河必定会冻死!

她沿着河道下游,一边跑一边喊:“阿爷、锦安!”

无人回应,甚至这一带荒的,只有荒坡树林,连良田都没有。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饿,只是脚太重,低头才发现,鞋子和小腿满是泥泞。

她把鞋脱下拿干草擦着,无意间往上游方向一看,不禁想到。

要是阿爷和锦安跳河逃生,自然是往下游。

可若他俩没跳河,而是迷惑敌人,肯定是往上游跑。

她已经走了这么半天,都没找到一丝线索,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选择错了方向。

她果断掉头又花了半天功夫回到开始的地方,这才发现已近黄昏,她就这样在荒原里走了一天。

虽然没有饥饿的感觉,但她强迫自己吃了两根能量棒,喝了一大杯葡萄糖水,必须补充体力,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沿着河流的上游找,天黑之前还真让她找到一点线索,是锦安手帕,同样沾了很多血,应该是用来捂伤口,半途掉了。

是阿爷受伤还是锦安受伤?流这么多血,天黑后在原野冻一夜,会死人的!

她正要高喊阿爷和锦安的名字,突然,树林里走出两个黑衣人。

其实他们穿的并不是夜行衣,而是普通的黑色劲装,没蒙脸,提着刀,明显也在找什么。

锦岁瞬间心头大骇,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也不知暗地里还有多少他们的人。

就在她准备躲起来的时候,两个黑衣人发现了她,越是紧张之时,她越是冷静。

手腕一抖,一剂麻醉针落入掌中。

她先发制人,朝两人喊道:“两位大哥,你们看到俺家的牛犊没有?”

那两人本来在疑惑,这样的荒野怎么突然出来个小姑娘?加上任务特殊,难免怀疑这小姑娘跟那假戾王一行有关系。

再听她这一问,两人反问:“你一个小姑娘到这里荒野做什么?”

说话间刀也拔出来了,锦岁佯装吓软了脚,跪坐在地上哭道:“俺出门放牛,把牛犊看丢了,要是找不到,俺爹会打死俺的。”

“大哥饶俺一命,俺找到牛就走。”

其中一人冷声道:“滚!”

另一人的刀却全部拔了出来:“看到我们的样子,岂能让她滚!”

说罢提刀冲向锦岁,锦岁一边抱头惨叫,一边却从指缝中看冲过来人的。

她赌的就是对方看她是个小村姑,而放松警惕。

她赌赢了,这个人像对待一只待杀的羔羊一样,丝毫没有戒备,好像自己刀一挥,就能让眼前的女孩横尸荒野。

可当他与女孩指缝中的眼神对上时,却看到一双冷的像冰一样的眸子,射出两道比他的刀锋还要锐利的光。

两人只有一刀之间的距离时,女孩的手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猛地往前一扑,有什么东西扎在自己的小腿上。

手软的握住刀,吭的一声长刀落地,男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他想向同伴发出求救信号,却听女孩先一步喊道:“他被五步蛇咬了!”

边喊边拾起他的刀,朝四周的草地里乱砍着,那模样还真像被蛇吓到。

男子闭上眼睛的最后一息,看到的是同伴担忧地奔来,但他没有抽刀。

而本来在砍草丛的女孩,猛地转身,一跃而起,一刀扎向了同伴的胸口。

可惜的是,这一刀没能要了黑衣人的命。甚至只浅浅擦破他的胳膊,并且她被反应过来的黑衣人一脚踹的倒飞。

她功夫不行,偷袭都杀不死人,可她有一点却练得极好,那就是手弩。

黑衣人拔出自己的刀,暗恨自己掉以轻心,被这个小村姑的外表迷惑了。

继而以狮子博兔之姿奔向锦岁,却见那小村姑身子一扭,再次面对他时,手中出现了一个手弩。

弩上不是箭,而是一枚奇怪的针筒。

瞬间,针扎进了他的胳膊,他用最快的速度拔出来,可几息功夫,脚软了,手握不住刀,眼前阵阵发黑。

他看到小村姑再次提起同伴掉落的刀,在地上划着,一步步走到第一个黑衣人面前。

一刀刺进了他的胸口,为防意外,又补了一刀割断了脖子。

“审问的话,留一个人就行了。”

锦岁看向第二个黑衣人,他已经昏迷过去。

将人拖到树林相对隐蔽之处,从空间拿出扎带和绳子,双重捆绑之后,又给他打了一针清醒剂。

“我问,你答,听懂了吗?”

才清醒过来的黑衣人明显不在状态,看清她之后,怒道:“大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锦岁淡定地脱下他的靴子,用刀尖将袜绳割断,挑走袜子。

将刀尖放在他大脚指上面,再次问道:“我问,你答,听懂了吗?”

黑衣人汗如雨下,却继续嘴硬:“我乃都尉府缇骑!你胆敢杀朝廷官员,会被诛九族的!”

锦岁直接一刀切下,黑衣人发出凄惨的哀嚎,锦岁一边把那根脚指插在刀尖上,一边用毛巾堵住他的嘴。

“小声点,会把狼引来的。”

“现在,你点头就行了。”

她恶趣味地把那根指头送到黑衣人面前:“再听不懂话,我就割你的手指,然后是耳朵、舌头,一直割到你听得懂人话为止。”

“懂了吗?”

这人再也没有傲气,因为他现在怀疑站在眼前的小村姑根本不是人!而是荒野精怪,还不是女鬼。

女鬼都是魅惑男人,而她虽然细看长的很美,可这行事完全就是邪气十足,肯定不是人!

锦岁要知道,自己被黑衣人当成了精怪,一定要捧腹大笑,誉王要一直派这种货色来燕地,永远也别想杀进边城。

“懂了就好,现在我拿下毛巾,你不要叫。你要是敢叫,我就立即砍了你的这只脚。”

黑衣人痛苦地点了点头,锦岁扯下毛巾,嫌弃地扔到他膝盖上,一会还要继续堵。

“你叫什么名字?”

“方泽。”

“真是好名字!一听就是个君子,没想到干的净是肮脏事。”

方泽不语,他一个小小缇骑,干什么活都是听主子吩咐,没有选择的。

“你们在荒野里做什么?”

“追人。”

“追人?不是杀人?追什么人?”

“假戾王,只抓,不杀,带到长安。”

锦岁挑眉夸道:“很好,就是这样,多说点,别让本姑娘一直问。问多了我心烦,心一烦就想砍点什么。”

“你们抓假戾王到长安做什么?”

“不知道,上面吩咐抓活的……你别动刀,我真的不知道!我甚至是到了燕地,才知道戾王是假的。”

锦岁弹了弹刀身,发出清脆的声音,可在方泽听来,就是阎王的夺命音。

“假戾王在荒野?”

“不在,但他的家人在,假戾王太过狡猾,竟然弄了替身,昨夜我们杀了替身,追杀他的家人进入这片荒野。”

锦岁心一动:“你们当中有人见这假戾王?”

否则不会一下子就认出那车夫少年是假的。

“是的,我们有人曾悄悄去过边城,才确实了戾王是假冒的。”

锦岁猛地转移话题:“霍子安的任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