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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没了马,也不可能穿过这片火海逃到塞北,没了退路,只有靠杀来搏一条路。

所有人皆是双目腥红,杀气腾腾,有些身上还带着火,简直就像从地狱出来的一群恶鬼!

锦岁扭头去看燕州军,一半溃逃的没了踪影,她责令另一半:“都站起来!拿起来武器,诛鞑子!”

黑羽营将士纷纷响应:“诛鞑子!诛鞑子!”

锦岁又对魏主薄道:“带女眷先走!”

魏主薄转头吩咐陈芸娘:“你带女眷往山林里跑。”

陈芸娘深深地看一眼程榆,没有丝毫拖后腿之举,握紧手中的麻醉针。

重重地点头:“大人放心,妾身会保护好姐妹们!”

大敌当前,所谓身经百战的燕州军,竟然不如我边城一女子。

锦岁真想把李恒拖来看看,把燕州的那些士族拖来看看。

你们那城墙再高,人口再多,没了战意,也是土鸡瓦狗!

魏主薄捡起一把燕州军将士的刀,握着跑到锦岁身边:

“下官与王爷共进退!”

锦岁朝他笑道:“此战之后,本王必助魏大人回长安!”

又高声对身后的众将士道:

“将士们,看到没有,百姓畏之如虎的鞑子,在我边城,烧成了秃毛羊!”

众将士哈哈大笑,笑的羞辱性极强。相信即便对面的鞑子听不懂,也会无比气愤。

锦岁再次高喊:“鞑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战而退,弃战而逃!”

“我们边卒要让燕州军瞧瞧,遇到敌人应该提刀而上,而不是怯逃!”

“削鞑子一首级,赏金十两!”

“边城的勇士们,随本王,诛鞑子!”

众将士皆是热血沸腾,敌人也一样,毕竟我军人更多,他们深知这一战败即是死,毫无退路可言。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冲!”

“杀!”

瞬间,双方人马战到一起。战场的背景色正是爆炸声不绝于耳,烈火焚天的边城。

不同的是我军是宝马银枪,而敌人没有战马,用布条将弯刀柄绑在掌中。

鞑子不愧是马背上的名族,他们对马的了解比汉人更深,哪怕他们此刻取于弱势,却总能一刀击中战马的致命部位。

二刀杀上马背上的将士。

我军的战斗经验明显不足,黑羽营的将士用的是对付马贼山匪的路子,屯田军的将士只是训练过,没上过战场。

他们平时多是猎杀糟蹋良田的野猪,和偷羊的狼之类的。

被寄予重望的燕州军,连屯田军都不如,那些之前没有逃走的,这会只会躲在最后面,生怕鞑子冲向他们。

我军中气势最猛的当属之前接应戾王的那三百将士,此刻带领他们杀敌的正是程榆。

锦岁见过程榆杀人,但没想到之前的程主薄还是克制了。

眼下的程榆给锦岁的感觉就像被激怒的物理老师,平时跟你讲理你不理,只能用武力打到你听!

他剑的好,枪用的更好,在马背上长枪如龙,一枪挑倒一个鞑子,反手将另一个鞑子刺个透穿。

之前锦岁还说,他不喝酒就变成普通大叔了。

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普通大叔可没这战斗力啊!

整个战场便成了这样一个画面,大后方是一片火红,几百鞑子从火红中冲出来,我军呈半圆将鞑子包围住。

但鞑子的杀意更重,势如破竹,越杀越勇,直接将半圆打的扩散了。

特别是燕州军守的那一段,就像边城的城墙一样,完全是个摆设。

而以程主薄为首的一支小队,则像一柄利剑,从半圆中刺出来,狠狠地扎进了鞑子的队伍之中。

一下子就打散了鞑子团结一致的队型。

这鞑子一打散,战斗力确实弱了很多。可他们分成几支小队,四处冲着博杀,战斗力依旧惊人。

可以这么说,此刻的鞑子,每一个都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山谷里走出来的饿虎。

每一个都需要我军多人团结才能降伏。

说鞑子像恶鬼,不只是他们的杀气,还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有烧伤,有些烧伤脸和头皮的,血肉模糊,流着脓黄血水。

怒目龇牙,手持弯刀,活生生画册上的恶鬼!

杀光他们是迟早的事,可拖的越久,我军损失会越重。

差距在这摆着,边卒就没经过正统训练,武器铠甲配备不足。人家屯田军就是个种田的,这会也拉来充主力。

至于燕州军,估计是认清了事实,这会撤退逃跑,只会露出一个空缺让鞑子追击,所以才战战兢兢地呈围猎势,却死活不敢上前对杀。

而锦岁本人,她很有自知之明,她骑马才学精不久,哪里敢马背上砍人。

并且,她在此的目地,并不是去砍杀敌人,而是稳定军心。

她在,我军心定,即便拼杀的死伤惨重,也不会退。

她要是调头撤了,那不就跟燕州军一样了!

我军的防守瞬间就会破了,这几百鞑子冲进内城,只会以杀泄愤,肯定会屠杀村落乡镇。

就连一遇到危险就劝她离开的魏主薄,此刻也只是持刀护在她身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敌人,一句也没提让王爷先走。

锦岁见敌人杀势太猛,忙高喝道:“将士们,守住!援军要来了!”

这并非为鼓舞士气说的谎话,寒星、黄队长他们,知晓鞑子冲出南门,肯定会立即快马来驰援。

那些留在城外的鞑子,人数并不多,不会拖住援军的后腿。

她估算了一下,只要能坚守半个时辰,援军赶来,便是一人砍一刀,也能将这些鞑子砍成肉糜。

我军在想方设法地求胜,敌人也一样!

鞑子并非没脑子,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被汉军护着的英俊少年,才是他们真正的头头。

这个看着像夫子,砍人像屠夫的将领,只是一个将领而已!

他们的阵型虽被程榆打乱,但相互高喊着鞑子语,很快就商议出逃生战略。

那就是其他人掩护首领带一支小队突围,去挟持对方的首领。

也就是那个马背上的少年。

最先识破他们计谋的人,还是一边在拼命博杀,一边视观全局的程榆。

当他发现这些鞑子没有主攻他,而是试图拦住他,且将突围方向由薄弱的燕州军,变成王爷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