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拉一声。
就像是什么金属物在割据似的。
刺耳又杂乱。
在安静的小诊所里越发的清晰。
马仕蹲下身子。
把身体隐藏在玻璃门的下边。
他努力够着脸借着透明的玻璃往外窥探着。
旧的掉皮的老建筑物透着腐败。
这气味越过小诊所的门缝。
被吸入马仕的鼻子里。
呛的人的鼻子发酸发臭。
窒息的腐败感让人憋着有些透不过去。
整个人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无法正常呼吸。
马仕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只能把被迫往后退了几步。
远离这个门口。
呼吸着才顺畅了不少。
他直起身子,却察觉不到玻璃门外任何的光亮。
只能感觉到扑面的黑暗压了过来。
这一抬头。
才发现有一顶白花花的肉团很突兀的顶在了上面。
这坨东西被玻璃板压着,挤成了一片。
正好就在自己蹲守的地方之上。
马仕吓了一跳。
尖叫着往后退了几步。
那白花花的肉团子才缩了回去。
逐渐的显现出一个足人高的身影。
但是那被玻璃门黏住的皮肉被拉扯着紧绷了起来。
几处被粘着狠,都被拉出了几条肉色的细丝。
肤色的肉丝崩的细长。
这情况看着就疼。
仿佛再轻轻一弹。
一大块皮就会被扯下来。
只见眼前这个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动了动。
嘴里咕囔着喊出哥哥的声音。
她一边喊着,一边将肉团子的其余几块肉团缩回原位。
马仕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人的脸。
他瞪大了眼睛。
“瑞瑞!”
马仕不可置信的喊出这个名字。
“你回来了!”
门外的时瑞彻底将黏在玻璃板上的脸拉扯了下来,掰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揉搓了几下之后,手放在脸上没有什么动静。
只见脸笑了一下。
见到了时瑞。
马仕激动的冲了上去,手放在了门锁上。
“你现在没事吧。”
门外的时瑞入迷的看着马仕放在门把手上的手。
声音十分的蛊惑人心。
“怎么不开门呐,我在外面等你等了好久,你快让我进去吧。”
门外只有她一个人。
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陌生。
马仕脸上的笑容瞬间停滞。
意识到什么之后。
手也松了下来。
马仕紧绷着身子,哆嗦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不是她。”
马仕害怕的摇着头。
“可是你已经晚了哦。”
“你回答我了。”
门外的女人咕囔着笑。
表情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她一松手。
脸上松垮的皮肤立马耷拉下来。
连带着暴露出皮肤里那红色血丝的血肉。
一块垂到了耳边。
一块垂到了肩膀上。
没有皮肤包裹着。
她那巨大的眼眶凸了出来。
“怎么这个皮这么松呢。”
灰白的眼白占满了脸上大块的面积。
中间的一点黑被死死的挤压在中间。
那一点黑就这么死死的盯着马仕。
随着她每说一句话。
脸上的皮肤就抖动着更加的厉害。
往下垂的更多。
“你帮我弄一弄好不好。”
女人说着,手上还在不停的把皮肉往脸上铺着。
然而这手上的动作比不上掉落的速度。
只见手上的薄薄的一层皮顺着指缝往下流。
这一幕动作就在马仕的眼前上演。
无比赫人又无比的恶心。
马仕拼命摇头。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过来老婆婆的训斥声音。
“还不快回来!”
听到这一声呵斥。
马仕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的骂声也会这么的令人温馨。
这么的动听。
这么的令人激动。
激动得人想要流泪。
马仕立马缩到老婆婆那里告状。
“老婆婆,这门外有鬼啊。”
“有鬼不是很正常。”
老婆婆神色平常,情绪没有一丝的起伏。
“别理她,当她不存在。”
她佝偻着身子。
往后走着。
“这怎么让我当做不存在,这门都是透明的,我眼睛又不瞎。”
“谁让你去门口的,我说过吗?我命令过你吗?”
一声一声的呵斥在马仕的耳朵里无比的动听。
“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门口,你胆子也是挺大的。”
“跟我过来吧,我看看你怎么样了,没有被吓着吧。”
说到后面。
老婆婆说话的声音戾气也不重了。
反而关心起自己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被吓住了这会儿心里还慌着在。”
见老婆婆走起路来很慢,一点也不方便。
他识趣的扶起老婆婆的胳膊走着路。
手掌搭在老婆婆的手上。
老婆婆的皮肤总是粗糙的,又耷拉在一块。
马仕接触着这个皮肤。
无意识的开始感觉起来。
总觉得这皮肤未免太过于松垮了。
这手刚一接触这皮肤,就仿佛要掉下来了。
一种很明显的垂感铺在自己的手心里。
马仕一松手,想试一试。
果不其然。
皮肤果然开始往下垂着。
直接垂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手心里的皮肤软趴趴的,没有一点的支撑力。
十分的恶心,黏性又极强。
想起来时瑞自己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
她说过。
回答了。
就相当于是默许了鬼进门。
意识到这一切。
马仕心里一阵拔凉。
拔凉的近乎死亡。
这个人哪里是老婆婆。
分明就是门外的那个女人。
“你怎么不扶着了。”
见马仕松开自己。
老婆婆回过头来。
脸上的皮肤再也支撑不住。
终于再一次松垮起来。
直直的往下垂着。
血淋淋的血肉就这么直白的撕开在自己的眼前。
皮肉与血肉相黏的那一小块相互拉扯着。
似乎一个不留神,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撕裂开。
女人再次开始重复之前的那一个动作。
“你怎么,不动了。”
这一次,马仕没有叫出声。
窒息的恐惧感占满全身。
马仕觉得此时就如同死了一般。
什么动作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唯有心底那极致的恐惧证明自己还活着。
老婆婆再次笑了一下。
这一笑。
彻彻底底的恢复了原形。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
“你回答我了呀。”
“我进来咯,是你放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