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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绣衣司指挥使孟斗。

见王东楼几人表情痛苦的躺在地上,孟斗眉头一挑:“你干的?”

陈凤甲羞赧的点了点头。

刚要解释是王东楼几人欺人太甚,他才逼不得已出手。

孟斗轻喝道:“殴打同僚,你可知罪!”

陈凤甲瞪大眼。

知罪?老子当初被这几个兔崽子欺负的时候你咋不说他们有罪。

孟斗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正色道:“以前你们是见习绣衣我管不着,如今你们同为文绣,还敢私下约架,这是公然挑衅绣衣司司规!”

被打得最惨的明王世子哀嚎道:“大人,是陈凤甲先动的手!”

王东楼也卖惨道:“孟大人,我们几个都是受害者啊。”

陈凤甲眼里充满怒意,恨不得给地上的几人再补上一脚。

陡然间。

孟斗手里的短刀化作数道残影,落在几人身上。

各大五十大板。

本就受伤的几人遭到拍打后惨叫不止,不过看见弯腰捧腹表情痛苦的陈凤甲后心里好受多了。

孟斗板着脸厉声道:“念你等初犯,以示小惩,倘若以后还敢内斗,统统滚出绣衣司!”

陈凤甲感受到小腹火辣辣的感觉,心中暗骂孟斗下手真狠。

孟斗目光挪到陈凤甲身上,“瞧你浑身气血充沛,看来已经踏入武道了。”

陈凤甲轻轻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二境?”

陈凤甲一愣,实话实说:“元胎境。”

此话一出。

王东楼脸色剧变,脱口而出:“绝对不可能!”

他自己就是武道一境元胎境,刚刚与之交手陈凤甲稳占上风,打得自己毫无招架,所以他才断定陈凤甲绝对不止元胎境的实力。

孟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吓得王东楼当即闭上嘴。

“你们几个赶紧回家,你!跟我来。”

陈凤甲一怔,问道:“大人,去哪?”

“随本官办案。”

说完,孟斗依然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转身离开。

办案?

陈凤甲一头雾水的跟了上去。

其余几人在听到办案二字后,纷纷表露出嫉妒的眼神。

唯有王东楼脸色一沉,阴冷的盯着陈凤甲离去的背影。

这小子真是踩了狗屎运,这么快就得到赏识,有了办案资格。

在绣衣司不论文武绣衣,只要能亲自参与办案,就不怕没功劳,这是司里不成文的铁律。

立了功就能提升为丁等绣衣郎,才有资格参与大案,而不是像他们现在这样每日学习抄录卷宗。

不过,最令王东楼好奇的还是当初那个任他欺压懦弱的小子,如今怎就摇身一变成了跟他一样的武夫。

莫非世袭了爵位运气都变好了?

王东楼心中冷笑,看来是得找几个武夫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真当自己这个小公爷好欺负?

————

长安城,朱雀大道。

陈凤甲亦步亦趋的跟在孟斗身后。

一路无言。

陈凤甲突然好奇道:“大人,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的。”

孟斗冷漠道:“路过。”

陈凤甲撇了撇嘴。

您猜我信吗。

既然孟斗不愿讲,他也不想猜,“大人,咱们是去办什么案子啊。”

孟斗:“不该问的别问。”

陈凤甲:“大人,属下心中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说。”

孟斗:“说。”

陈凤甲:“大人为何执意留我在绣衣司?”

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错过考核,不被绣衣司录用。

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子不惜花掉所有功劳,就为了给自己换一个文绣的差事。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对另一个人好,不见的是什么好事。

走在前面的孟斗突然停下脚步,陈凤甲跟得太近,一下撞上了他的后背。

孟斗转过身,平静道:“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关照你,恰巧我最近很缺钱。”

你还会缺钱?

陈凤甲当然不知道他所说的钱不是普通白银,而是修炼所需的修行钱。

“大人能告诉我是谁吗?”

“你爹。”

我爹?

陈凤甲一怔,这是父亲生前嘱咐的还是死后所托?

陈凤甲心中五味杂陈,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虽然人已不在,可他的爱却无处不在。

孟斗露出极其罕见的柔和表情,平静道:“你父亲要你好好活下去。”

陈凤甲抿起嘴一言不发。

下一秒,孟斗又变回那漠然的表情,缓步朝前。

陈凤甲低着头跟在后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拐进了一条巷子。

玉京巷,巷子里的路皆由白玉所铺设,奢华至极。

说是巷子,宽度堪比半条长安城主街道,巷子两旁高墙林立。

能住在这里的人,贵不可言。

孟斗走到一面朱红金漆大门外停下。

只听他低喊一声。

“搜!”

话音刚落。

陈凤甲隐约看见有数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入院子。

他缓缓抬头,借着门前灯笼的亮光,这才看清门匾上写的什么。

静远小宅。

陈凤甲扯了扯嘴角,就此处的宅院而言,占地比他的侯府不知要大多少,还自诩小宅,看来这里的主人是真低调啊。

大概过了半炷香左右。

朱红金漆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六七个身穿黑色绣衣的男子神色肃穆的站在院子里。

院子周遭零零散散躺着十多个护院家丁,脸上皆露出一副痛苦之色。

孟斗走上前,几名绣衣纷纷让开。

大门外的陈凤甲这才看清,原来几名文绣中间站了个身材消瘦,锦衣玉袍的中年男子。

孟斗突然开口:“乌大人,深夜造访贵府,还望海涵。”

气质高贵的男子冷哼一声:“何事快说!”

孟斗平静道:“乌骆,山水司铸钱官,你一个七品官年俸不过三百两,住玉京巷这么阔绰的地方似乎不合理啊。”

乌骆傲然道:“本官生财有道与你何干!”

孟斗闲庭信步缓缓开口:“本朝并不禁止官员经商,倒也说得通,不过你身为铸钱官,难道就不会暗自中饱私囊?”

“嗯?!”

乌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轻轻抚动颚下短须:“证据呢?”

“证据?”

孟斗猛然回头,双眼死死的盯着大门外的少年陈凤甲。

只听他一字一句道:“绣衣司办案,不需要证据。”

“杀了。”

大门外,陈凤甲只感觉一阵冷意袭来。

孟斗一声令下,围住乌骆的几名绣衣正准备动手,谁料众人只感觉眼前一晃。

下一秒。

朱红金漆大门外。

乌骆左手掐住陈凤甲的脖子,右手持一柄小刀抵在其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