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淡漠的眸子亮起一丝微光。
等到念念手术结束,也许她真的可以做一缕自由自在的风。
时愿回到洛神庄园时,就看到花园里的工人把之前他吩咐人用砖头砌死的花圃,重新撬开后,填满上新鲜肥沃的土壤。
然后把一棵棵花头嫁接在树干上,特地运送过来的洛神玫瑰花树栽进花圃里。
时念念很兴奋,
“爸爸这是玫瑰花吗?粉粉的好漂亮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在树上的玫瑰花呢!”
薄霆枭看了时愿一眼,抱着念念着走近刚栽的玫瑰花树,
“这是你妈妈最喜欢的洛神玫瑰,改良嫁接过的品种玫瑰花开得更多,也更大。”
洛神玫瑰,曾经的确是时愿最喜欢的花。
粉白色的花瓣裹着嫣粉色的花心,层层晕染的就像少女娇俏羞红的脸,分外美丽动人。
见时愿伸手掐了一朵洛神玫瑰下来,薄霆枭墨眸幽深的问道,
“喜欢吗?”
以前他经常送时愿玫瑰花,虽然她每次都收下,但有次他带她去一处玫瑰庄园参加宴会时,看到有片珍稀的玫瑰花,他想让人摘一束包起来送给她时,却被时愿拦住了。
她说跟折枝的玫瑰花相比,她更喜欢沐浴着阳光和雨水,自由自由的生长在大自然里的花。
后来他便在洛神庄园里给她栽满玫瑰花,让她每天都能看到生命力旺盛,自由生长的花。
薄霆枭没想到,如今时愿却主动折了一朵洛神玫瑰下来。
“薄霆枭,你觉得洛神玫瑰配我吗?”
时愿轻闻着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玫瑰花,卷翘的长睫微微低垂着,像极了一副漂亮的油画。
“配。”
看着她白皙的脸庞上,琥珀色清透的眸子,不管是逐渐被养回来的皮肤还是头发,都让薄霆枭晃了下神的觉得——
曾经的她的模样,终于回来了。
玫瑰再美,但人比花娇的她,更美。
没有人比她更配得上高贵的洛神玫瑰。
“那你知道洛神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时愿把玫瑰花递给念念,
“它的花语是,信仰,等待和希望。”
在信仰被打破,等待被辜负,希望被粉碎后,她早就已经不知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时愿嫣唇浅勾的看向薄霆枭,又问了一遍他刚才的问题,
“你觉得它配我吗?”
这次,薄霆枭沉下俊脸。
他清楚的看到,她眼底淡淡的自嘲,是讽刺也是淡漠无谓。
自嘲她的信仰,等待,希望全都被他亲手毁了后,他还要求她能变回曾经的洛神玫瑰?
讽刺他实时今日,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栽这满园早已失了春色的玫瑰花圃。
“妈妈,这么漂亮的玫瑰花,你是不喜欢吗?”
时念念小手捏着玫瑰花,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时愿淡淡一笑道,
“嫁接过后的洛神玫瑰是很美,因为商人总是这样,买家喜欢什么样子,市场就要迎合买家的要求,把这玫瑰花打造成什么样。让它是一株花,它就得是一株花,让它变成一棵树,它就要变成一棵树。”
薄霆枭下颌紧绷的放下抱在怀里的念念,大手握紧时愿的手,
“不管是一株花,还是一棵树,你喜欢就当什么,就可以随你心意的当什么!”
时愿眸光平静的就像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
“我只想做我自己。”
她不再是洛神玫瑰,却是比以前更渴望,自由的阳光和雨水的她。
薄霆枭像是什么都可以给她,唯独不会给的就是自由,不许她逃脱一般的,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之前你每天都要去聆曲团上班,现在终于闲下来了,也该把那条红绳手链编完了吧?还有三天就是我生日了,我要你亲手编的手绳做生日礼物。”
说完他捏了捏她的手,等着她的回应。
时愿淡淡的‘嗯’了一声,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也让他满意的勾起唇角。
之前时愿和念念在后院捡到的那窝幼鸟,不知道是温度不够还是积了食,只有一只顽强的活了下来。
幼鸟长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羽管丰满的逐渐从一只长满绒毛的幼鸟,逐渐有了大鸟的模样。
虽然时愿一直希望,幼鸟长大后就把它放飞回大自然里。
但是它总是扑腾着翅膀的想要跳出纸箱,裴管家便去买了只笼子,还是把羽翼尚未丰满的幼鸟养在了笼子里。
时愿心里默默推算着时间。
等到念念做完手术,幼鸟也就到了可以放飞的时候,等她们离开这里前,她会放它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
书房里。
薄霆枭接到了薄砚国打来的电话。
时淮山手里有个城区地铁建设的大项目,很多家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块肥肉。
他特地跟薄砚国透了底,表示有意把这个项目交给薄氏来做,但时淮山有一个要求。
就是薄霆枭必须要和时愿离婚,娶陆浅歌为妻!
薄砚国在电话那头冷冷的训斥道,
“上次我让你跟那个女人离婚,你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自以为解决了薄氏的危机,实则那个女人就是个祸患!你要是不跟她离婚,就别怪我收回你手里北洲的实权,把它交给你大哥。”